許下了心願,申屠天音睜開了一雙浩眸,她看的第一個方向便是夏雷所在的方向。可是,一個個衣著光鮮的賓客的賓客裡唯獨沒有夏雷的身影。突然間,她的心裡仿佛失去了很多東西,空落落的。
“天音,生日快樂。”安秀賢的聲音總是那麼溫柔。
“謝謝。”申屠天音的臉上已經沒了剛才的迷人笑容。
圖青龍也走到了申屠天音的麵前,送上了他精心準備的禮物。那是一張他自己畫的申屠天音的畫像,他展開畫卷的時候,四周頓時響起了一片掌聲。畫中的申屠天音和畫前的申屠天音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就像是她在照著一麵鏡子。更讓人稱讚的是,畫裡的申屠天音有著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的味道。
“這是我花了半個月的時間畫的,希望你喜歡。”圖青龍笑著說道。
“謝謝,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強的藝術天分。”申屠天音的視線落在了畫上,心裡卻在想著另外一個人,他去哪了?
夏雷正走在一條翠竹掩蓋的僻靜小道上。小道的路邊也有幾盞路燈,但燈光昏黃。不少飛蛾圍著燈火撲騰,讓本就昏暗的燈光多了一些晃動的陰影。
這樣的環境讓夏雷的心中多了一絲警惕,他喚醒了左眼的能力,謹慎地觀察著四周的環境,同時出聲問道:“你說的那位小姐在什麼地方?你要是不說的話,我就不去了。”
他其實早就透視了這個侍者的身上,這個侍者的身上根本就沒有武器,不然的話他早就先發製人了。
“就在前麵,先生,跟我來吧。”侍者繼續往前走。
小道兩側的翠竹林裡沒有藏著什麼槍手之類的人物,夏雷也放鬆了一些,他跟著帶路的侍者繼續往前走。
小道的儘頭是一排瓦舍,青瓦灰鑽,古香古色。
侍者指了一下中間的一間屋子,“先生,就在裡麵,你進去吧。”
夏雷的視線移到了那間屋子上,木質牆壁無聲地消失在了他的左眼視野之中,然後他看到了屋裡的一個女人。看清楚她的臉龐,他頓時愣住了。
屋裡的女人居然是古可文。
夏雷站在門口幾步遠的地方,靜靜地等待著門開的時候。她的身上沒有武器。
夏雷的視線快速地掃過這幾間瓦舍,這幾間瓦舍裡就隻有古可文一個人,再沒有其他人。
這個情況讓夏雷困惑了,“居然是古可文要見我,她想乾什麼?”
這時房門打開,古可文打開了房門,她看著夏雷,語氣平靜,“來了卻不敢進來嗎?我沒帶任何武器,我也沒有帶任何幫手,你難道還怕我不成?”
夏雷走了過去。沒武器沒幫手,他根本就沒把古可文放在眼裡。他的心中也越發地好奇古可文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用這種方式跟他見麵。
古可文讓開了門,夏雷進門之後她關上了房門。
“喝點什麼?”古可文說道。
夏雷看見了茶幾上擺了一瓶拉菲紅酒,還有幾聽可口可樂。茶幾上還有兩隻高腳杯,一隻有裝過紅酒的痕跡,另外一隻看上去很乾淨,沒有被使用過。
“怎麼?怕我下毒?”古可文的嘴角浮出了一絲譏諷的笑意。
夏雷搖了搖頭,“你還真是說對了,我確實怕你下毒。我沒有陪你喝酒了天的興趣,有什麼事就直說吧,不要再繞圈子了。”
古可文給她自己倒了半杯紅酒,一仰頭喝了下去,然後才說道:“你現在一定很開心吧?”
“我為什麼開心?”
“彆裝了,我父親失蹤了,我哥被抓了,古家的資產被凍結,還沒拍賣,那些曾經仰仗我父親鼻息的人就露出了醜惡的嘴臉,開始掙搶我們古家的資產了。麵對這些,你難道還不開心嗎?”
夏雷輕輕地搖了搖頭。
“哈哈哈……你不開心?哦,我知道了,你大概是因為我這個漏網之魚還活著吧?乾掉我吧,這樣的話你就開心了!”古可文笑得很詭異。
不知道為什麼,以前每次見到古可文的時候夏雷都會感到厭惡,可這一次麵對她,他的心中沒有厭惡,反而覺得她很可憐。
“你不敢殺我?哦對了,我沒有被捕,因為我們古家其實也有一個乾淨的人,那就是我!”
夏雷淡淡地道:“彆惡心我了,你是一個乾淨的人?你是怎麼得到柳瑩和她的專利的?彆的事情我不知道,但就憑這件事你也不會是乾淨的。你也彆僥幸,你現在沒事那是因為還沒有查到你的頭上,你們古家做了那麼多壞事,你敢說你沒參與?”
“我今天可不是來跟你鬥嘴的,我和你鬥了那麼久,我累了,不想和你鬥了。”不知道為什麼,古可文平靜了下來,而且顯得有些疲憊。
“你把我約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嗎?那你的目的達到了,要麼你走,要麼我走。”夏雷說。
古可文苦笑了一下,“你知道嗎?我最討厭的就是你現在這個樣子,什麼都不在乎,硬得像一塊發臭的石頭。”
夏雷轉身就走。
“等等!”古可文叫住了夏雷,“我爸已經死了。”
夏雷頓時停下了腳步,他回頭看著古可文,“你怎麼知道的?”
古可文說道:“我爸的秘書告訴我在我爸始終的那一天他接了一個電話,然後他從財務轉走了五十億的現金。可是,就在那天晚上他失蹤了。我知道是誰給他打的電話,我也清楚那個人的手腕。我爸到現在都沒有任何消息,警方也沒抓到人,我相信他已經死了。”
“從你的身上我看不到半點悲傷。”
“我們古家的人從來不流淚,因為隻有弱者才相信眼淚。”古可文的聲音有些冰冷,“給我爸打電話的人叫裘軍,他是一隻大老虎。他做的壞事比我爸還多,他殺了我爸,他卻還活著,而且活得非常滋潤。我們聯手對付他,我手裡有他的證據,我們聯手一定能乾掉他。”
古可文的目的居然是這個,夏雷大感意外。
“直到我哥被抓,我父親死,我才知道你是101局的人,你隱藏得真好。抓壞人是你的使命吧?你抓了我哥,害死了我爸,我認了,可你為什麼不抓裘軍!”
夏雷無言以對。整件事,抓誰與不抓誰,他都沒有資格做主。事實上,龍冰還特意告誡過他,這次行動隻能打掉古定山這一隻老虎,其餘的老虎返歸山林,繼續做人家的山大王。他心裡其實也很不是滋味,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毫無道理可講。
“你說話啊!”古可文衝夏雷怒吼道。
“你覺得不公平?”夏雷終於出聲了。
“對!這不公平!”
夏雷笑著搖了搖頭,“在你們古家的資本瘋狂擴張的時候,很多人被你父親逼得跳樓,甚至有一些人被你父親派丹尼乾掉了,那個時候你父親卻活得很快活,他們覺得公平嗎?還有你,你用一個孩子的生命去威脅柳瑩,把她逼到了澳大利亞,她覺得公平嗎?”
“彆人的事我不管,我隻管我自己!”古可文的情緒有些失控,“我要你和我合作,我們一起乾掉裘軍!還有他的同黨!”
夏雷淡淡地道:“你找錯人了,我已經不管這件事了,你去彆人吧。這是我們之間的最後一次談話,以後彆來找我。”
“那你把我哥放了!”
夏雷哭笑了一下,轉身離開。
古可文突然衝到了夏雷的身前,雙肩一收,身上的一條紅色的吊帶裙便從她的將她的肩頭上滑了下去。她的身體毫無遮掩地曝露在燈光下,白皙嬌嫩,豐滿誘人。那茂密之地與她的嬌膚形成了一個極其鮮明的色差,神秘而成熟。
夏雷的心中卻是一片平靜,“你這是乾什麼?”
“把我哥撈出來,我什麼都滿足你,不僅是我的身體,我額外給你十個億!”古可文的眼神咄咄逼人。
夏雷笑了一下,“在我之前你一定已經找過了所有能找的關係了吧?他們不行,我又怎麼能行?更何況,你彆忘了,我不是你的朋友!”
古可文頓時僵在了當場,一雙大眼裡也失去了剛才的咄咄逼人的神光。
是啊,當初她和古可武絞儘腦汁地要置夏雷與死地,她又何曾想過有今日也有求夏雷的時候?
夏雷繞過古可文的身邊走出了房間,頭也沒回。
兩行眼淚從古可文的眼角滑落了下來,什麼古家的人不相信眼淚,那都是騙人的。
她呆呆地站了好久好久才冒出一句話來,“夏雷,你好狠,我給你機會與我和好你不要,好吧,我古可文今天發誓,隻要我不死,我會讓你後悔!”
這句話夏雷已經聽不見了。古可文這樣毫無尊嚴地來求他,他應該感到很解氣才對,可是他的心裡沒有半點高興的感覺,有的反而是一份沉甸甸的壓抑。
夏雷向舉辦生日派對的大廳走去,那裡燈火通明,歡歌笑語。
片刻後,古可文從後門離開了群英會所。她往海邊走去,那裡有一艘快艇,董清月正在那艘快艇上等她。
臨近那艘快艇停靠的小港邊,古可文看到了董清月。卻就在這時,董清月突然站了起來,嘴裡也發出嗚嗚的聲音。
古可文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轉身就逃。可沒等她轉過身去,一隻毛茸茸的大手就從後麵勒住了她的脖子。
“嗚嗚……”古可文劇烈地掙紮了起來,然後又在掙紮中安靜下來。
天空一輪明月皎潔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