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嘲諷。
夏雷笑了笑,“我還真沒接到邀請,不知道……”
安秀賢攤了一下手,“這事是崔明虎在負責,我會幫你問問。今晚來我家參加晚宴的人都是我們大韓民國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果你的身份夠格,我想你會收到邀請函的。”
夏雷隻是笑了笑,什麼都沒說。
申屠天音卻暗暗地歎了一口氣,如果說之前夏雷的表現很糟糕的話,那這個時候夏雷的表現隻能用糟糕透頂來形容了。她申屠天音想要的男人絕對不是一個對彆人低聲下氣,刻意討好的男人,更不是一個能被人隨意諷刺挖苦的男人!
安秀賢已經沒有和夏雷說話的興趣了,他向申屠天音走了過去,臉上浮出了優雅而溫和的笑容,“天音,你今晚真美。你一定會成為今晚宴會上最耀眼的明珠。”
申屠天音從梳張台前站了起來,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甜美的笑容,“謝謝。”
申屠天音的笑容讓安秀賢更加高興了,不隻是因為這是申屠天音對他笑了,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將夏雷損得就像是一條癩皮狗,然而,夏雷卻無可奈何!
“我們走吧,晚宴快要開始了。”安秀賢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很紳士的感覺。
“好吧。”申屠天音應了一聲,視線卻移到了夏雷的身上。她有些猶豫,要不要叫上夏雷一起去。
這時夏雷卻走了過來,“天音,你臉上有東西。”說話的時候也不等申屠天音有什麼反應,他的右手便往申屠天音的臉頰上摸去。
夏雷的動作並不快,而且顯得有些猶豫。
申屠天音沒有反應但不代表安秀賢沒有反應,就在夏雷的右手即將摸到申屠天音的臉頰的時候,他忽然伸手去抓夏雷的手,一邊斥道:“你乾什麼?”
夏雷的手忽然調整了一下方向,握住了安秀賢的手掌,“不好意思,我看花眼了。你們去吧,我回屋去休息了。”說完,他轉身就走。
整個過程,包括安秀賢自己都覺得是他及時抓住了夏雷的手掌,阻止了夏雷的不禮貌的行為。更彆說是申屠天音了,她一點端倪都沒瞧出來。
“雷,你和我們一起去吧。”申屠天音在夏雷走到門口的時候終於改變了主意。是她邀請夏雷來韓國的,如果連一個參加晚宴的資格都沒有,她的心裡過意不去。
安秀賢當然不願意,可他無法回絕申屠天音的意願,而他的回應也充滿了聰明才智,“夏先生,你沒聽到嗎?天音的邀請就等於是我的邀請,你可以參加晚宴了。”
“說得老子好像八輩子沒吃過飯喝過酒一樣!”夏雷的心裡一聲暗罵,麵上卻滿是和氣,“嗯,好啊,謝謝。我借用一下洗手間。”
夏雷轉身回來,快步進了房間裡的洗手間。
安秀賢一聲蔑笑,“粗俗。”
申屠天音的秀眉又微微地皺了一下,她覺得邀請夏雷去參加晚宴似乎是一個錯誤。
“天音,我們走吧,夏先生會趕來的。”安秀賢說。
“好吧,我們走。”申屠天音與安秀賢離開了房間。
衛生間裡,夏雷快速地掏出那隻藍色的瓶子噴了噴他的右手手掌。兩種藥液一混合,他手上的指紋和掌紋快速改變,變成了安秀賢的指紋和掌紋。然後他看了一下手上的腕表,他隻有一個小時的時間盜取阿提拉之劍。
“我已經取到東西了,開始行動。”夏雷對著衣服上的一顆紐扣說道。
植入耳內的微型接收器裡傳來了龍冰的聲音,“開始行動。”
結束通話,夏雷走出衛生間。房間裡已經沒了申屠天音和安秀賢的身影,他其實知道安秀賢和申屠天音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可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他的心裡還是冒出了一絲傷感。
“我已經成了討厭的人了嗎?”夏雷自嘲地笑了笑,然後離開了房間。
晚宴在安逸居裡的餐廳裡舉行,餐廳很大,到場的賓客卻不是很多,但都是韓國政商兩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夏雷走進餐廳的時候正好看見申屠天音和幾個韓國人在寒暄,安秀賢則充當了她的翻譯。一個玉樹臨風,一個冷豔高貴,兩人在一起的感覺真的是絕配。
一個侍者端著酒盤走到了夏雷的麵前,低聲說道:“東西在哪?”
夏雷這才看清楚,這個侍者居然是秦香。他的嘴唇上貼了胡子,臉上也做了一些精妙的處理,以至於他第一眼的時候竟然沒有認出來。也倒是的,誰會想到臉上比女人還乾淨滑溜的秦香會貼胡子呢?
夏雷不動聲色地拿起了酒盤裡的一杯紅酒,一邊壓低聲音說道:“在安謹諫的書房裡,但不要妄動,我們得一起去。”
“我們還有五十分鐘的時間。”秦香提醒道。
“我知道,你先到那條走廊裡等我。”夏雷說。
秦香點了一下頭,轉身就離開了。
夏雷留意到他的身上穿著一家酒店的工作服,在餐廳裡活動的侍者也都穿著同樣的服飾。這就是秦香能混進來的原因,無論是誰在家裡舉辦這樣高級的宴會,自家的廚子肯定難以勝任,服務的人員也不夠,所以通常都會外包出去。
秦香混進來了,龍冰和唐博川是不是也混進來了?夏雷的心裡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眼睛也快速掃過了整個餐廳,然後他便看到了唐博川。
唐博川挽著一個韓國美女說說笑笑,風度翩翩,瀟灑自如。他的臉上也做了一些化妝處理,但不是很明顯。
夏雷忽然想起了唐語嫣給她說過的一些話,她說唐博川在南亞地區,還有韓日地區很吃得開,在101局裡也主要負責這些地區的任務。此刻看到唐博川的如此輕鬆的姿態,給人的感覺便是——這是他的主場。
夏雷沒有看到龍冰,但猜也猜得到她負責的是接應和撤退的部分。
所有人員已經就位,隻等他去打開保險門,然後拿走阿提拉之劍了。
夏雷放下酒杯,往餐廳門口走去。
“夏先生!”安秀賢忽然出聲叫道。
夏雷的頭頓時大了,但轉身的時候卻麵帶笑容,“什麼事,安先生?”
“你會玩劍嗎?”安秀賢走了過來,眼神之中帶著鄙夷的意味。
“玩劍?”夏雷搖了搖頭,“不會。”
安秀賢說道:“夏先生,你就彆謙虛了。我聽人說你會功夫,會功夫怎麼不會玩劍?你是怕輸嗎?”
夏雷說道:“我真不會,抱歉,不能陪你玩。”
“原來你真是擔心會輸,哈哈,你這人的膽子也太小了吧?”安秀賢趁機挖苦夏雷。
以夏雷的身手,彆說是一個安秀賢,就算五個安秀賢也不是他的對手,可他隻有五十分鐘不到的時間了,不能浪費在這裡。所以,就算是安秀賢一再挑釁和嘲諷,他也不能回應。
這時申屠天音走了過來,低聲對夏雷說道:“你怎麼怯場了?在韓國,擊劍運動是一種鬼族運動,也是展現個人風采的機會。我想看你擊敗他。”
她也來添亂,夏雷的頭都大了。
很多賓客都瞧了過來,低聲議論著。有的人在猜測夏雷的身份,有的人在猜測安秀賢和夏雷之間是不是有什麼矛盾,還有人在猜測申屠天音在這兩個男人之間所扮演的角色。
夏雷正想找個借口拒絕的時候,耳朵裡的微型接收器裡忽然傳來了唐博川的聲音,“你這個時候離開會引起懷疑,答應他,然後被他擊敗,你也有就有了離開的理由。”
不愧是戰術策劃師,在這種場合裡唐博川也保持著絕對的冷靜。時間已經不多了,但他卻還能沉得住氣。
唐博川的提醒也讓夏雷眼前一亮,他笑了笑,“好吧,我們就玩玩吧。”
安秀賢也笑了,“我讓人拿護具來。”
夏雷說道:“不用護具,隻要兩把劍就行了。”
“呃?”安秀賢冷笑道:“我可是上一屆的擊劍冠軍,不用護具,你會受傷的。”
“這個你不用擔心,拿劍來就行了。”夏雷胸有成竹的樣子。
安秀賢的一個保鏢很快就拿來了兩把擊劍運動專用的重劍,一把給了安秀賢,一把給了夏雷。這兩把重劍都是鋼製劍身,但劍頭是鈍劍頭,能刺傷人,卻也不會要命。
賓客們也主動讓開了一片空地,方便兩人決鬥。
安謹諫笑了兩聲,頗有氣度地道:“我們安家的先祖是武將出身,看來秀賢的身上也流淌著武士的血液啊。秀賢,那位先生是客人,你手下留意點分寸,不要傷著客人。”
“我知道。”安秀賢很有風度地道。
申屠天音湊到了夏雷的耳邊,低聲說道:“為我擊敗他。”
夏雷愣了一下,然後輕輕地“嗯”了一聲。他的心中卻是一片苦笑,他明白她想看他展露風采,將驕傲不可一世的安秀賢擊倒在地,可是這場決鬥還沒開始他就注定要失敗。她要的東西,他沒法給她。
“夏先生,你是左手劍客嗎?”安秀賢留意到了夏雷持劍的手是左手。
夏雷淡淡地道:“韓國的劍客最厲害的是嘴巴嗎?”
“哼!”安秀賢冷哼了一聲,突然跨步向夏雷刺出了一劍。
安秀賢的速度很快,動作也很瀟灑利落,可在夏雷的眼裡,他卻慢得像龜兔賽跑裡麵的那隻烏龜。從他準備出劍的跡象,再到他刺出手中的重劍,他的所有的身體反應都落在了他的眼中,沒有半點遺漏。
如果這個時候,夏雷向刺中安秀賢的話,隻需動一下手就可以了,而他的速度絕對會是安秀賢的兩倍。可是,他卻沒有那麼做,他抬手封擋,稍顯狼狽地擋下了安秀賢的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