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的街道寂靜無人,路燈顯得很孤獨。
一道黑影忽然從路邊的綠化帶躥出來,一瘸一瘸地穿過馬路,然後穿過一片草地,來到了一座房子前。
德國人和CIA都在找夏雷,可他就在他們的眼皮底下。
夏雷繞到了房子的後麵,用鐵絲撬開了一扇窗戶,然後翻窗進入了房子。
房子很大,裝修和家具家電什麼的也都很高檔,不難看出來這是一個德國中產階級的家。
夏雷穿過客廳,進入廚房,在冰箱裡找到了一瓶果汁和一根熟香腸。他顧不得洗手和什麼就餐禮儀了,抓著香腸就開啃,然後又猛灌了一口果汁。他實在是餓壞了。
幾分鐘後,夏雷填飽了肚子,他小心翼翼地爬上了二樓。他來到了一個房間門前,左眼微微一跳,房間裡麵的情況頓時進入了他的左眼的視野。
門後的房間是一個寢室,床上躺著兩個女人。兩個女人相擁而眠,很親熱很甜美的樣子。在床邊的床頭櫃上放著好幾樣矽膠玩具,很淩亂地擺放著。床頭上方的牆壁上畫著一張鑲了鏡框的婚紗照,但照片中沒有男人,隻有兩個女人。
“我暈……這是女同的家。”夏雷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迫切需要一套乾淨的男人的衣服,可在兩個女人的家裡,他顯然沒法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猶豫了一下,他最終還是輕輕地推開了房門,躡手躡腳地往那隻放著很多矽膠玩具的床頭櫃走去。
在普通人的眼裡,那些東西隻是取悅女人的玩具,但在他的眼裡那卻是製造人皮.麵具的主要材料。
幾分鐘後他退出了房間,他不僅拿走了那些玩具,還拿走了好些化妝品,以及一套女人的衣服和一隻金色的假發套……
黎明的曙光驅散了黑暗,沉睡的杜塞爾多夫市蘇醒了過來。藍色的萊茵河就像是一條絲帶,在朝陽中閃閃發光。
一輛出租車在一條街道上停了下來,一個身材高挑的金發女郎從出租車上走了下來。她從一隻女士錢包之中掏出了二十歐元遞給了司機,然後沿著人行道往前走。
兩個德國警察迎麵走來,其中一個一邊行走,一邊拿著一隻對講機在說著話。
金發女郎與兩個德國警察擦肩而過。
“站住!”一個德國警察忽然大聲叫道。
金發女郎的身子頓時僵了一下,她回頭看去。卻見兩個德國警察快速向人行道上的一個亞洲裔青年走去,眨眼就將那個亞洲裔青年堵在了中間。
“請出示你的證件。”一個德國警察說道。
“抱歉,你說什麼?我聽不懂……”亞洲青年用漢語說道。
“證件!”
“真的聽不懂,你能說英語嗎?要不,韓語也行。”
金發女郎轉過了頭去,繼續往前走。
街道的儘頭是一家華人開中餐廳,隻經營午餐和晚餐,這是早上,餐廳裡並沒有客人。金發女郎路過餐廳門口的時候,一個女服務員正拿著拖布拖地,還有一個亞洲中年男子站在櫃台後麵用計算器算賬。
金發女郎走了進去。
“抱歉,這位女士,我們還沒有營業。”拖地的女服務員操著生硬的德語說道。
金發女郎沒和她說話,直接向那個那個算賬的中年男子走了過去。
“喂?女士,我們還沒有營業,請你中午再來。”女服務員追了上去,卻不敢貿然伸手拉住金發女郎。
站在櫃台後麵的男子抬頭看著夏雷,眼神之中充滿了警惕和戒備的意味,他試探地道:“這位女士,請問你有什麼需要嗎?不過你也看見了,現在並不是我們的營業時間。”
金發女郎壓低了聲音,“請問在哪能買到杜塞爾多夫隊的主場球票?”
金發女郎的聲音很奇怪,像男人也像女人,給人一種人妖一般的感覺。
站在櫃台後麵的男子頓時愣了一下,他跟著說道:“真巧,我也是杜塞爾多夫隊的球迷,我剛好有一張多餘的主場球票,我可以把它給你。你願意出多少錢?”
“二十一歐元。”金發女郎說。
“請跟我來。”中年男子離開了櫃台,往餐廳內部走去。
金發女郎跟著中年男子進了一個倉庫。進入倉庫,中年男子突然轉身,一支手槍也抵在了金發女郎的頭上,他冷聲說道:“你究竟是誰?”
金發女郎用漢語說道:“你的權限不夠,讓龍科長出來見我。”
剛才,金發女郎還是一種類人妖一般的腔調,可現在卻是真正的男人口音了,而他說的也是地地道道的漢語。
“你是……”中年男子似乎猜到了眼前之人的身份,可他卻又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因為他猜到的那個人是男人,正被德國人和美國CIA全城搜捕的男人,而站在他麵前的卻是一個很真實的女人,她有著女人的臉蛋,高聳的胸部,屁股也很翹。
金發女郎將圍在脖子上的紗巾扯了下來,露出了男性才有的喉結。
中年男子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他點了一下頭,然後轉身走到了牆角。他掀開了一塊臟兮兮的地毯,露出了一塊方形的木板。他揭開木板,木板下麵頓時露出了一條下載的通道來。
“夏顧問,請進,兩位科長就在下麵。”中年男子的聲音裡夾帶著敬意。
站在他麵前的金發女郎確實就是101局的顧問夏雷。
憑借從父親夏長河那裡學來的製造人皮.麵具的技術,再加上左眼的能力,他要想化妝成另外一個人,相似度能達到百分之九十。現在德國人和美國CIA正在杜塞爾多夫市全城搜捕他,可他卻還是來了。
夏雷貓腰專進了地下通道,中年男子又蓋上了木板和地毯。
地下室裡沒人,一台電視機正播放著新聞節目。兩隻沙發中間還擺著兩瓶德國啤酒,還有一盤鹵肉和一堆花生。桌上和地上散落了一些花生殼,看得出來剛才有人在喝酒看新聞。
夏雷在即將走出地下通道的地方停了下來,他出聲說道:“彆緊張,是我。我現在進來,不要偷襲我,我受了傷。”
他的話音落下,藏身在通道兩側的龍冰和唐語嫣頓時現身。
聽到他說話的聲音,唐語嫣和龍冰都確定是夏雷來了,可看見站在麵前的金發女郎,兩個女人卻又同時呆了一下,站著不動了。
夏雷伸手扯下了覆蓋在臉皮上的人皮.麵具,露出了本來的麵容。
“呼……”龍冰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她的心裡充滿了激動,眼眸裡也泛起了喜悅的淚花。
就在昨天,她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夏雷了,可現在夏雷又出現在了她的麵前。這一切就像是一個夢,也就是這個生離死彆的夢讓她發現,她居然愛他愛得如此深,已經到了無法分割的程度。
夏雷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陽光、自然,充滿自信。
龍冰再也控製不住現在的情緒了,她向夏雷走去。就算是當著唐語嫣的麵,她也要撲進他的懷裡,她也要吻他!
然而,卻不等龍冰走到夏雷的身邊,唐語嫣卻先失控了,她一聲嚶嚀,不顧一切地撲到了夏雷的懷中,死死地抱著他,生怕他再次離開一樣。
龍冰頓時僵在了當場,臉上的表情也怪異得很。
她和夏雷乾什麼都很正常,因為她本來就是夏雷的女人,兩人上床的次數也早就達到兩位數了。可唐語嫣這樣親近夏雷算什麼呢?她是人家什麼人啊?
夏雷也很尷尬,他想抱的是龍冰,可鑽進他懷裡的卻是唐門大小姐。唐語嫣在他的懷裡,小貓般親昵膩人,而他總不能將人家推開吧?
“你知道嗎?我以為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你了……昨天,就在你用槍指著你的頭救我離開的時候,我、我、我……我……”唐語嫣一連說了好幾個“我”,但後麵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如果龍冰不在旁邊,她沒準就會說出來。
“嗯嗯,嗯。”龍冰清理了一下嗓子。
唐語嫣似乎這才意識到她在乾什麼,她的臉頓時紅了一下,跟著鬆開了夏雷。然後,她甩了龍冰一個白眼,“你嗯什麼啊嗯,我們這是戰友之間的深厚情誼。”
龍冰沒說話,她走到了夏雷的身前,忽然勾住夏雷的脖子,一口吻住了夏雷的嘴唇。
什麼唐語嫣,什麼申屠天音,就讓她們一邊呆著去吧!
情人?第三者?就讓那些世俗的眼光統統見鬼去吧!
我是龍冰,我是敢愛敢恨敢做敢當的女人!
唐語嫣目瞪口呆地盯著與夏雷糾纏在一起的龍冰和夏雷,那火辣而熱烈的吻讓她臉紅,而她的感覺就像是浸泡在醋缸裡麵一樣,就連空氣都是酸味的!
“嗯嗯,嗯!”唐語嫣也清理了一下嗓子。
龍冰卻仿佛沒有聽見唐語嫣的聲音,唐語嫣不發聲還好,一發聲,她居然用舌頭撬開夏雷的牙關,將舌頭伸進了夏雷的嘴裡。
夏雷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嗯嗯,嗯嗯,嗯!”
嘖嘖嘖,嘖嘖嘖……
“喂!你們兩個在乾什麼?當我是空氣嗎?”唐語嫣受不了了。
龍冰這才鬆開夏雷,臉色平靜地道:“你嗯什麼?我們這隻是戰友間的深厚情誼。”
“我呸!你確定不是炮友之間的情誼?”
龍冰,“……”
夏雷尷尬地咳嗽了一聲,“你們彆吵了,我說說我的計劃。”
“逃走的計劃嗎?”龍冰說道:“釋老總已經在安排了,我們隻需要在這裡等待就行了。”
夏雷卻搖了搖頭,“不是。”
唐語嫣和龍冰的視線同時聚集到了夏雷的臉上。
這個節骨眼上,他還有什麼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