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合金盒子上的缺口看上去平平常常,普普通通,就隻是一個少了一個零件而形成的窟窿。可是,夏雷曾經將一支中性筆放進去過,那結果相當恐怖。它現在就在眼前,沒有任何動靜,可依舊充滿了神秘感,讓人感到敬畏。
“空不是天空,沒有距離。時間不是時間,轉瞬千年。旅行的人從遙遠的時空來,天空不是他的障礙,時間也不能磨滅他的身軀。他在尋找起點,卻迷失在了黑暗的世界中。他快要忘記了他自己,唯一能……”
夏雷的腦海裡還在回想這句話,之前浮現與腦海的那一絲靈光也越來越清晰。
幾分鐘後,夏雷找來一支螺絲刀,小心翼翼地放進了古合金盒子裡的缺口之中。
上一次他將一支中性筆塞進了古合金的盒子之中,這一次他打算用更堅固的物件來做這個實驗。
螺絲刀比古合金盒子更長,可是古合金盒子的缺口裡麵好像是一個無底洞,螺絲刀進去之後根本就捅不到底。
在螺絲刀的把手還剩下最後一點的時候,夏雷猛地將螺絲刀往古合金盒子裡麵一送,然後飛快地縮手。螺絲刀消失了,這一次他感覺到了缺口之中有一絲能量的波動。這一絲能量波動很快,眨眼就消失了,快得讓他不敢確定那是真的。
夏雷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他的視線跟著移到了腕表上。這個時候離他將螺絲刀放進去剛好一秒鐘,他記住了這個時間。
滴答、滴答、滴答……
秒針走動了五十九下之後,虛空中突然釋放出了一股能量波動。旋即,剛才消失了的螺絲刀現身。它靜靜地懸浮在虛空之上,好像是有一隻看不見的托盤在托著它。它的身上滿是鏽跡,就連把手上的塑料也都消失了,看不見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它好像在風吹日曬之中渡過了一千年的時光。
啪!螺絲刀墜落在了工作台上,雖然沒有變成一堆粉末,但摔掉鐵鏽之後,它看上去僅有原來的十分之一了,而且還彎彎曲曲的,一點都不光滑。
雖然已經有過好幾次這樣的嘗試經曆,可夏雷的心裡還是充滿了畏懼。一隻螺絲刀進去,十分之九都變成了鐵鏽,就連塑料把手都分解了,這顯然是上千年的時光啊!如果一個活人進去,再出來,那還不成一堆白骨啊?
偏偏,夏雷剛才所想到的靈感卻就是進入古合金盒子一探究竟!
空不是天空,沒有距離。時間不是時間,轉瞬千年。這句話所描述的景象不就是剛剛所做的實驗嗎?螺絲刀在古合金盒子裡消失,卻又從虛空之中出現,這天空已經不是天空了,它沒有距離。而時間,螺絲刀進入古合金盒子一分鐘的時間,然後從虛空之中出現的時候卻已經經受了千年的風化,這個現象也恰恰應對了時間不是時間,轉瞬千年的說法。
旅行的人從遙遠的時空來,天空不是他的障礙,時間也不能磨滅他的身軀。這似乎說有人曾經通過這個通道進入過古合金盒子裡麵的世界,然而時間卻沒有磨滅他的身軀。
他在尋找起點,卻迷失在了黑暗的世界中。這句話似乎是說那個人在尋找什麼東西,但迷失在了黑暗的世界中。這個黑暗的世界似乎也可以理解成古合金盒子裡麵的世界。永美公主曾經描述過,她說盒子裡麵的世界一片漆黑,什麼都沒有,非常冰冷。她的描述也是一個變相的證據。
這些都是夏雷根據寧靜的話進行分析和理解的,他覺得這樣的分析和理解達到了八九不離十的程度。可是,寧靜沒有將話說完。寧靜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他快忘了他自己,唯一能”,也就是這句話讓他摸不到頭腦,怎麼都理解不了它的意思。
“不管怎麼樣,好不容易找到線索了,一定要試一試。”夏雷轉身離開了地下實驗室。
十分鐘後夏雷回到了實驗室,他的手中多了一隻塑料袋,袋子裡裝著一隻蟬,還有一隻蛐蛐。這是他在彆墅外的綠化帶裡抓的。另外還有一隻他從食堂要來的沒有宰殺的活雞,隻不過沒有裝在塑料袋裡,而是用另一隻手提著的。
“咯咯,咯咯……”活雞不停地叫著。
雞的大腦非常簡單,也不知道它是不是感到恐懼了。
活雞進入地下實驗室並沒有立刻死去,也沒有發瘋的跡象。不過,瘋了的雞,這個世界上恐怕也沒有幾個人真正見到過吧?
夏雷哪有心情去研究活雞暴露在古合金能量場中的反應,返回實驗室之後他就將那隻蟬抓了出來,用鑷子小心翼翼地往古合金盒子上的缺口塞進去。
一分鐘後,古合金盒子上麵的虛空出現能量波動,但出現的不是一隻蟬,而是一點點灰黑色的細灰。
隨後夏雷又將蛐蛐放了進去。結果是一樣的,一分鐘後虛空中出現的不是一隻蛐蛐,而是一點點更少的細灰。
顯而易見,蛐蛐和蟬根本就承受不了千年時光的風化,出來的時候都化成灰了。無法知道蛐蛐和蟬在盒子裡麵的世界待了多久的時間,可在外麵卻是一分鐘就見了結果,也斷了生死。
稍作停頓之後,夏雷將那隻活雞逮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往古合金盒子裡的缺口塞過去。
雞的體積比整個古合金盒子都大,而且大好多倍,可詭異的是那個缺口就像是真正的黑洞一樣,任何物體進入它的能量場就被改變了,被壓縮了,以至於整隻雞放進去的時候,雞都沒有碰到古合金盒子。給人的感覺就是,彆說是一隻雞,就算是一輛車放進去都不是問題。因為任何物體想要進入缺口都會觸發到一個神秘的能量場,一觸發,能量場就像是一個漏鬥的喇叭口一樣敞開了,能將更大的物體裝進去。
古合金盒子上的缺口究竟能裝多大的東西,夏雷並沒有這方麵的嘗試,不過他猜測他要是想進去的話,那肯定是能夠的。
虛空顫動了一下,然後掉下了一堆雞骨,還有細灰。雞骨砸落在工作台上直接摔成了毀粉,就連一根完整的骨頭都沒有剩下。
在做這三個嘗試之前,夏雷還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冒險進入盒子裡麵的空間試一試。可是現在他再次退縮了。生命隻有一次,雖然進去之後有可能看到真相,可如果是以生命為代價的話,他寧願不要這個真相。
嘗試結束,夏雷又陷入了沉思之中,“寧靜的話明顯是一種提示,讓人進去,可現在這種情況誰敢進去?可如果不進去,這線索又毫無意義,哎……”
一聲歎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點線索,卻沒想到又陷入停滯了。
叮鈴鈴,叮鈴鈴……
夏雷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掏出手機看了一下,隨即滑開了接聽鍵,“正男,說吧,什麼事?”
“魯勝去辦公室找你,你不在,我問了一下他,他說是幾個德國人來了,要見你。我就對他說我來聯係你,他還在等回話,要不要放那幾個德國人進來?”柳正男的聲音。
“幾個德國人?”夏雷皺了一下眉頭,“魯勝又問對方的身份和來意嗎?”
手機裡傳來了柳正男和彆人說話的聲音,然後聲音又變得清晰了起來,“哥,我剛問了,魯勝說是之前來過的德國大使,名叫菲利普,還有他的助手,是一個叫艾麗塔的女人。還有一個女人他不知道叫什麼名字……嗯,很年輕。”
“我知道了,我馬上過來。”夏雷說道:“正男,你讓魯勝放人進來,然後把人帶到我的辦公室去。”
“知道了,哥。”柳正男掛斷了電話。
夏雷的嘴角忍不住浮出了一絲笑意。這是第一次夏雪沒有在柳正男的身邊而柳正男叫他哥的。這說明,柳正男和夏雪的關係已經發展到了“半個家人”的程度了。柳正男性格很好,又有能力,更重要的是上次德國之行他就看出來了,柳正男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夏雪跟柳正男在一起,他這個當哥哥的也放心了。
然而,夏雷嘴角的笑意很快就消失了。雷馬軍工廠剛剛完成全麵升級,地獄犬單兵火炮也剛剛問世,德國人就又找上門來了。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次菲利普恐怕又是德國政府的什麼命令過來的吧?
片刻後,夏雷將所有的東西都收了起來,裝進了保險箱之中。
“年輕的德國女人?魯勝不認識,那顯然不是阿妮娜了,可能是德國的特工,或者政府工作人員吧?”離開彆墅,往辦公樓走的時候,夏雷的心裡琢磨著。
還沒有走到辦公樓,夏雪就跑了過來,老遠就道:“哥,跟你說個事。”
“什麼事?”夏雷笑著說道:“該不是讓我給你準備嫁妝了吧?”
夏雪的臉頰頓時紅了一下,她蠻嬌地打了夏雷的手臂一下,“哥!我們、我們……我們還沒到那個程度呢。”
“彆騙我了,正男都改口叫我哥了,這說明你們已經在商量什麼時候結婚了吧?說吧,沒關係,我夏雷嫁妹妹,十億八億的嫁妝肯定是有的。”夏雷的心情又變好了。
“我不跟你說了。”夏雪不敵夏雷的調侃,轉身就跑。
夏雷說道:“你不是說跟我說事嗎?怎麼又跑了?”
夏雪停下了腳步,“哎喲,我都給忘了,都是你!”
“說吧,什麼事?”
“今天我收到一個包裹,是寄到學校的,我還特意跑了一趟學校把它取了回來。”
“就這事?”夏雷有些奇怪。
夏雪說道:“不是普通的包裹,裡麵裝的是……”
沒等夏雪把話說完,頭頂上方忽然傳來了一個男人用德語說話的聲音,“夏先生,我又來啦。你打算讓我在上麵等多久呢?”
夏雪抬頭便看見了德國大使菲利普。
夏雪說道:“哥,你先去辦正事吧,等你忙過了我再來找你談。”
夏雷想了一下,叮囑道:“不要亂碰包裹裡麵的東西,待會兒把包裹拿到我辦公室來。”
“嗯,我知道了。”夏雪蹦蹦跳跳地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