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意大利北部小鎮博比奧。
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夏雷就生出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倒不是因為他來過這裡,而是寧靜所畫的那幅風景畫。寧靜畫的是一個中世紀的小鎮,眼前是一個現代的小鎮,中世紀的建築幾乎是看不見了,可一些地方還是有一些古老的痕跡與之吻合。
“老大,這就是博比奧,達芬奇曾經在這裡生活過。《娜麗莎》的背.景也是這裡,我雖然沒有來過這裡,但我對它的情況卻很了解。”一輛老舊的皮卡車裡,阿雷西歐給夏雷介紹,他似乎想給夏雷當導遊。
夏雷說道:“我想一個人走走,你們保持聯係就行了。”
“好吧,沒有問題。”阿雷西歐笑著說道:“還有,老大,意大利的女孩子是很開放的,你得小心一點,不要被她們拐到床上去了。”
夏雷笑了笑,下了車,然後順著一條街道往前走。
小鎮的街道並不熱鬨,行人寥寥。《蒙娜麗莎》雖然在這裡誕生,但那始終是一副油畫而已,僅僅靠它是支撐不了這裡的旅遊業的。
穿過街道,夏雷繼續往前走,漫無目的的樣子。他的臉上戴著人皮.麵具,無論從什麼角度去看它,都找不到“夏雷”的影子。他的身上背著一隻旅行背包,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來自東方的背包客。
生肖戰隊的成員並沒有跟來,他們散布在這個小鎮的各個角落,早就將這個小鎮納入他們的控製範圍之中。
夏雷沒有讓他們跟著,他自然有他的原因。一是七八個人走在一塊,膚色各異,很容易引起彆人的注意。再就是不想讓他們知道他來這個小鎮乾什麼,古合金和AE的秘密他就連龍冰和夏雪都沒有告訴,他又怎麼會隨隨便便告訴他們。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是生肖戰隊的首領,而他們是他的手下,他根本就什麼都告訴他們,他隻需要掌控他們,讓他們依照他的意願來做事就行了。
走出小鎮,一條河出現在了眼前。這條河不大,也不小,河兩邊是一片茂密的樹林。無論是左邊還是右邊的樹林裡也都有一條小路蜿蜒穿過。夏雷順著左邊的小路往前走了一段便看見了一座石橋。
那是一座很古老的石橋,建橋的石料上爬滿了青苔,一些石料也已經斑駁得不像樣子了。一眼的印象,這座石橋起碼有幾百年的曆史了。
看見這座石橋的時候,夏雷的心砰然一動,“這不是《蒙娜麗莎》之中的那座大石橋嗎?看來我快接近目的地了。”
踏上這座大石橋,夏雷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了一副畫麵。一個穿著黑色長裙的女子背對大橋,麵對一個畫家,她的臉上露出了迷人的微笑。畫家很專注地畫著畫,他的眼神深邃,充滿智慧。他的名字叫列昂納多·迪·達芬奇,而他麵前的女子就是《蒙娜麗莎》之中的人物,麗莎·格拉迪尼。
是什麼原因讓這兩個人走在了一起,然後創作出了舉世聞名的畫作。這個問題恐怕隻有達芬奇本人才能給出答案了。
想到達芬奇,夏雷的腦海之中不禁又冒出了一個新的問題。那就是達芬奇是什麼時候將地圖和他的留言用鉛筆寫在畫上的呢?他又為什麼會將那麼重要的內容隱藏在一幅油畫之中呢?畢竟,他本人肯定是無法預料到這幅油畫會成為全世界最著名的畫作的。
思索中,夏雷的視線移到了石橋下遊,他看到了一個垂釣的老頭。老頭一頭銀發,身材很高大。外貌和體型都是典型的白人特征。
夏雷看見老頭的時候,老頭也正好移目過來,也看見了他。
“嘿!年輕的朋友,你是來旅遊的嗎?”老頭主動跟夏雷打招呼,很熱情的樣子。他的口音也是純正的意大利腔。
夏雷點了一下頭,說道:“是的,我喜歡這個地方。”
“你不會失望的,全意大利最漂亮的地方就是這裡了。四處走走吧,你一定會有收獲的。祝你好運!”老頭向夏雷揮手示意。
“祝你好運。”夏雷說,然後離開了石橋。
也許是夏雷的話發揮了作用,就在他走下石橋的時候,河麵上的魚漂突然沉入了水裡,老頭猛地提了一下手中的魚竿,一條大魚便被拖出了水麵。
“這老頭的反應還挺快的。”夏雷心裡說,他收回了視線,走進了林間小道,然後繼續往前走。
樹林裡靜悄悄的,不時吹來一陣風,搖動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音。偶爾也會有小鳥飛起,發出嘰嘰喳喳的聲音。這個地方沒有半點城市的喧囂,它能給人帶來一種屬於心靈上的寧靜。
當年,達芬奇會不會也從這裡走過?
這種猜想毫無意義,卻顯得很美。
大約五百米距離之後,夏雷從樹林之中走了出來,一堆亂石也進入了他的視線。他頓時就被吸引住了。那堆亂石並不是天然的石頭,而是被石匠打鑿過的石料,是建築用的石磚什麼的。
寧靜所畫的那張油畫再次在他的腦海之中浮現了出來,一座房子,房子後麵的山坡,還有山坡下的墓碑。他的視線跟著離開了那片廢墟,往後方看去。於是,一片山坡進入了他的視線,地形地貌都與寧靜所畫的房屋後麵的山坡一模一樣!
“找到了!”夏雷心中一片激動,他快步走了過去。
幾分鐘後夏雷來到了廢墟。一塊塊石料散落在草叢中,裂痕、青苔還有缺失的部分都是年代的佐證,它們起碼有好幾百年的曆史了。一些石料上還有一些雕刻的內容,大多與宗教有關,十字架,聖母聖嬰什麼的。
寧靜所畫的那幅畫裡,一個穿著牛仔褲背著背包的青年正看著山坡的方向。現在,夏雷也站在同一個位置,他的身上也穿著牛仔褲背著背包,他也看著山坡的方向。這一刹那間,時空仿佛是重疊了,讓人分不清是畫裡,還是畫外。
“寧靜畫的那幅畫裡,這房子很漂亮。她所畫的那個小鎮是中世紀的小鎮,沒有半點現代的元素。可是她卻又畫了一個現代人,就站在我現在站著的位置上……她絕對沒有來過這裡,可她畫出來了。如果她是憑借記憶畫出來的話,那麼,她的記憶豈不是……”想到這裡,夏雷的背皮突然一陣發涼!
如果寧靜是憑借記憶畫出那幅畫的,那麼她的記憶起碼有好幾百年了,可寧靜不過才二十幾歲,這怎麼可能!
“糟糕,我們好像是迷路了吧?”一個女人說話的聲音忽然傳來。
夏雷的思維頓時被打斷,他循聲看去。一個老嫗和一個老頭正沿著小路往這邊走來。老人好像是一對夫妻,一邊走一邊嘮叨。
“不會錯的,我五十年前來過,我記得很清楚。”老頭說。
“可是我沒有看見什麼教堂啊,你確定你沒有記錯?”老嫗好像有些走不動了,一臉的倦容。
“再往前走一段,我想應該能看見那座教堂。”老頭攙扶著老嫗繼續行走。
“那裡有一個年輕人,不知道他知不知道那座教堂。”老嫗看見了夏雷。
“嘿!年輕的朋友,你從哪裡來?”老頭跟夏雷打招呼。
夏雷猶豫了一下,“韓國,我是韓國人。”
“哦,你的意大利語真不錯。”老頭麵帶笑容。
夏雷笑了笑,“我在意大利生活。”
“哦,那真是不錯。”老頭說道:“對了,你知道這附近有一座教堂嗎?”
“教堂?”夏雷舉目四望,可即便是左眼的高達四千多米的視野,他也沒看見什麼教堂。
“沒有嗎?”老嫗很失望的樣子,“我丈夫說他小時候是在那座教堂裡接受洗禮的,他想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去那裡看看。可是,我們好像迷路了。”
夏雷的腦海中忽然又浮現出了寧靜所畫的那幅畫,在那幅畫裡確實有一座教堂。可那幅畫裡的小鎮是幾百年前的小鎮,幾百年的時間過去了,這裡早就物是人非了。那座教堂還在不在,他也不清楚了。
“你們說的教堂是什麼樣子?”夏雷問。
老頭說道:“嗯,那是一座很古老的教堂,有一個很高的圓頂,還有米蘭大教堂的那種彩色的玻璃,你去過米蘭大教堂嗎?”
“哦,我去過,它很漂亮。”夏雷哪裡去過什麼米蘭大教堂,他隨手指了一下山坡後麵的方向,“你們說的那座教堂大概在那個地方,翻過這座山坡就能看到它了。”
不過他不是隨便指的方向,他指的是寧靜所畫的那幅畫中的教堂的方向。
“謝謝,年輕的朋友。”老嫗向夏雷道謝。
夏雷客氣地道:“不用客氣,祝你們一路順風。”
老頭向夏雷微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我就說嘛,我去過那個地方,我怎麼可能記錯。我們走吧,我們很快就能到了。”
老頭和老嫗離開了。
夏雷目送老頭和老嫗離開,直到看不見他們的時候他才離開廢墟,向山坡的方向走去。
沒有道路,野草奇膝。前麵的方向也看不見有什麼墓碑矗立,除了野草還是野草。
突然,前麵的草叢晃動了一下。
夏雷的神經頓時繃緊,一隻手也放在了腰間。他的腰間藏著一支“毒蛇”手槍。如果發生什麼突然情況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地使用它。
沙沙沙……
草叢裡傳來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