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山河麵色陰冷地看著凡凡，“你怎麼來了？”

“呃，我找夏雷有點事。”凡凡笑著說道：“餘首長找夏雷也有事？”

餘山河隻是點了一下頭，首長的派頭十足。他其實也不是真的要走，隻是想給夏雷施壓。他很清楚凡凡跟夏雷的關係，當初如果不是夏雷幫忙，凡凡根本就沒有可能坐上ZN局局長的位置，那個位置是淩浩的。凡凡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他就更不想走了。

餘山河又給宋百成遞了一個眼色，宋百成心領神會，又把剛才從夏雷手中那份搶走的文件放到了茶幾上，“夏先生，算了，雖然最後的時限已經到了，但我們餘首長是一個心軟的人，念在你為國家做了不少貢獻的份上，那就再給你一點時間吧。你不是要看完再簽嗎？快看吧，我們等你。”

餘山河又回到了沙發上，一言不發，臉上也沒有表情。

夏雷卻沒再看那份文件一眼，餘山河坐下，他就起身走向了凡凡，臉上堆滿了笑容，“原來是凡首長，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凡首長？凡凡甩了夏雷一個白眼。這倒不是她的身份配不上“凡首長”這個稱呼，而是夏雷這麼一叫就把她顯老了。不過她也知道夏雷當著餘山河的麵叫她“凡”首長，那是抬高她，貶低餘山河的用意。

“凡首長你請坐，我去給你泡杯茶。”夏雷很殷勤地道，還真就去給凡凡泡茶去了。

剛才餘山河是秘書泡茶，凡凡來了，夏雷親自去泡茶。這雖然是微不足道的細節，可落在餘山河的眼裡就不是那麼回事了，他的心裡很不爽。

“凡小姐，你找夏雷什麼事？”餘山河試探地道。

凡凡說道：“餘首長，你找夏雷什麼事？”

餘山河頓時皺了一下眉頭。

凡凡說道：“不方便說嗎？不方便說就算了，我這個人好奇心不是很強。”

她一點麵子都不給餘山河。她也沒必要給，ZN局的局長什麼時候需要給餘山河麵子？

這時夏雷端了一杯紅茶過來，放在了凡凡的麵前，他笑著說道：“兩位首長在猜謎語嗎？還是我來說吧，餘首長呢拿了文件讓我簽，免除我的貸款，但要給雷馬集團派一位行政指導。我正在考慮這件事，麻煩啊，我想象就頭疼。”

“就這事啊？”凡凡故作驚訝的樣子，“那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夏雷攤了一下手，“我不說了嗎，我正頭疼，頭疼還能考慮好啊？”

餘山河哼了一聲，“夠了，你們兩個是在演二人轉嗎？凡凡，我知道你也是衝著這件事來的。既然你來了，那我們今天就把這件事敲定吧。”

凡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皺了一下眉頭，“真燙。”

夏雷說道：“剛泡的，當然燙，你先放一會兒再喝，燙著舌頭可不好。”

餘山河的臉都氣青了。他談正事，凡凡和夏雷居然去說雞毛蒜皮的事情，哪裡還將他放在眼裡！

“凡凡！”餘山河的聲音裡帶著怒意，“我提醒一下你，你要搞清楚，不要犯政治錯誤！”

“呃？”凡凡將茶杯放了下來，很驚訝的樣子，“餘首長，喝很燙的茶是犯政治錯誤嗎？請原諒，我的政治覺悟沒你那麼高。不過我謝謝你的提醒，我覺得先放一會兒，等涼了再喝。”

“你……”餘山河氣結當場。

夏雷的心中一聲輕笑，“這敗家娘們的嘴還真是厲害，損人連個臟字都不帶。彆惹女人，這話真的不假啊。”

宋百成插嘴說道：“凡凡，你是怎麼說話的？”

凡凡的視線移到了宋百成的臉上，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來，“凡凡是你叫的嗎？你彆以為你調到裝備部去了就沒事了，我告訴你，你上次在雷馬軍工廠犯的事我隨時可以啟動調查。到時候，你覺得你家的餘首長能保得了你嗎？”

宋百成的臉色頓時一片蒼白，他的嘴唇動了一下，想說什麼，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現今的凡凡已經不是他敢招惹的人了。

“嗬嗬嗬。”這時餘山河莫名其妙地笑了。

夏雷做到了凡凡的身邊，壓低了聲音，“事情？”

“好了。”凡凡的回答也很巧妙。

夏雷頓時鬆了一口氣。

餘山河止住了笑聲，“凡凡，你少年得誌，我就不惹你了。你能在那個位置上坐多久，我就不評論了。我就事說事。我知道你是來幫夏雷的，但我要還是要善意提醒你一下，這件事關乎國家利益，上麵有指示，這對雷馬集團的發展也是一件好事。你要是參合進來，那你就是站在國家利益的對立麵了。我希望你不要犯這樣的政治錯誤。”

凡凡冷笑了一聲，“站在國家利益的對立麵？還真是好大一頂帽子。餘首長，我也直說了吧，我確實是來幫夏雷的，而且這個忙我還真就幫定了。”

“你幫不了！”

“那我就試試。”

“哼！一個民營企業掌握一個國家的軍工命脈，這怎麼行得通？”餘山河語氣嚴厲，“就憑這一點，你就幫不了！那麼多軍工企業，那麼多人，他們才是國家的軍工業的基石。你和夏雷能挑戰那麼多人嗎？自不量力！”

夏雷淡淡地道：“餘首長，這話我不同意。歐美國家的軍工業為什麼那麼發達？德國的萊茵金屬公司是私營企業，美國的洛克希德馬丁公司也是私營企業。還有更多的私營軍工企業，我就不一一例舉了。歐美的私營軍工企業能撐起歐美的國防建設，到了我們這裡怎麼就不行了？”

“歐美是歐美，我們是我們。你喜歡歐美那套，你怎麼不去歐美發展？我看你不是不想去，而是去了也發展不起來吧。你享受著國家給予你的資源，可滿腦子都是你自己的利益。這行不通，這是錯誤的，必須糾正過來。”

“行了。”夏雷冷哼了一聲，“餘首長，我看得很清楚，這件事沒彆的原因，就一個原因，我動了某些人的利益，對吧？某些人害怕雷馬集團發展起來，將他們擠出市場，對嗎？我看這根本不是我滿腦子自己的利益，而是某些人滿腦子都是自己的利益，將國家利益放在了腦後。”

“你放肆！”餘山河怒不可抑，一巴掌拍在了茶幾上。

砰一聲響，茶幾顫動了一下。

卻不等茶幾靜止下來，夏雷忽然一巴掌拍在了茶幾上，整個茶幾都跳了起來，茶幾上的茶杯什麼的一股腦地掉在了地上。

餘山河頓時驚呆了，這倒不是他被夏雷嚇著了，而是覺得不可思議。什麼時候，一個私營企業的企業主敢在他的麵前拍桌子？沒有，夏雷還是破天荒的第一個！

宋百成指著夏雷，“你、你居然敢——”

夏雷打斷了宋百成的話，“我有什麼不敢的？這是我的茶幾，你的主人沒經我允許就拍，我為什麼不能拍？”

宋百成沒話了。夏雷突然翻臉，連餘山河都不放在眼裡了，又怎麼會把他宋百成放在眼裡？

夏雷接著說道：“餘先生，我知道你代表著國內軍工企業的某些人的利益，所以你樂意打壓雷馬集團。不過我要告訴你，我們國家在發展，你們的一些觀念早就過時了。優勝劣汰，這是自然界的法則，也是市場的法則。一些軍工企業拿著國家的補助，研究生產的卻是老舊落後的武器。我為這個國家生產這個世界上最先進的武器，甚至連歐美都比不了。落後的不淘汰，先進的卻要受打壓。你們安的是什麼心？彆告訴我那是什麼國家利益，那會讓人感到惡心。我告訴你，雷馬集團做大做強才最符合國家的利益。就憑這一點，你就打壓不了我，你還是趁早收手吧。”

“好，小子，你有種。”餘山河起身，他指著夏雷的鼻子，“我也告訴你，銀行會將你的貸款利率提升到市場最高利率，你就慢慢還你的貸款吧。還有，不要以為還完貸款就沒事了，隻要我一天還在這個位置上，你和你的雷馬集團就不會安生。”

夏雷不屑地道：“你有種不買我的武器，你看我能不能把它賣完。”

“那我們走著瞧吧。”餘山河氣衝衝地往外走。

“等等。”凡凡突然叫住了餘山河，“餘首長，你剛才不是問我來乾什麼嗎？我想起來了，我現在告訴你。”

餘山河回頭看著凡凡，一臉的陰沉。

凡凡打開了她的公事包，然後從公事包裡取出了一份紅頭文件並遞到了夏雷的手裡，“我已經跟上麵談過了，上麵也覺得全力支持雷馬集團是最符合國家利益的好事情。我們國家還沒有一家像萊茵金屬公司或者洛克希德馬丁公司那樣的世界級的軍工企業，上麵讓我傳話給你，好好乾，爭取把雷馬集團發展成我們媲美甚至是超過萊茵金屬公司和洛克希德馬丁公司那樣的世界超級軍工企業，為國爭光，為國做事。”

夏雷笑了，“請凡首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凡凡甩了夏雷一個白眼，“少跟我耍嘴皮子，我告訴你，上麵給你撥了一筆專項獎勵資金，數目恰好夠你償還貸款。你趕緊找銀行把事情了了，不然白給利息。”然後，她看著餘山河，“餘首長，這就是我來找夏雷談的事情，這下你明白了吧？”

“哼！你很好。”餘山河怒極，他用手指了指凡凡，轉身就走。他在這個地方丟儘了臉麵，一秒鐘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宋百成再次將那份文件撿起來，灰溜溜地走了。

葉列娜也走了。

夏雷看了看手中的文件，好奇地道：“你是怎麼搞到這筆獎勵資金的？”

凡凡笑著說道：“賣萌呀，你不覺得我很萌嗎？”

夏雷，“……”

這當然不是真的，不過他也很清楚，餘山河能利用手中的權利打壓他，甚至能讓銀行提高他的貸款利率，凡凡也就有渠道要到這筆“獎勵資金”。所謂上麵，其實是一個很寬泛的概念。有人不支持，也就有人支持。利益博弈的事情，小到一家一村，大到國家廟堂，無論東方，也無論西方，其實都是一樣的。

“最後一個問題，你的手機怎麼關機了？”

“哎呀！”凡凡很迷糊的樣子，“我手機還是關著的嗎？我想起來了，我去見領導的時候事先關了機，來你這裡的時候忘記開機了。”

啪！

夏雷一巴掌就抽了過去，凡凡的大白團頓時蕩起了一片漣漪。

打ZN局局座的屁股，那種感覺真的不是打彆的女人的屁股所能體會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