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下,新德裡的燈火映紅了天幕。這個南亞大陸最大的城市融合了古老與現代的氣息,彆有一種異國情調。
新德裡大酒店裡,一個纏著頭巾的女郎拖著行李箱來到了一間總統套房的房門前。她用房卡打開了房門,進了屋。
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個青年,身材高大,神色冷峻。
如果夏雷在這裡,他一眼就能認出來,這個亞洲青年不是彆人,正是西省達旺一戰之中僥幸逃脫的服部家族的殺手。他是服部正雄的私生子,服部月刃。
女人放下了行李箱的拉杆,她解下了纏在頭上的穆斯林風格的頭巾,露出了她的麵孔。她是不是彆人,正是與夏雷數度春宵,卻連毛都沒撈到一根的服部芽衣。
“我不明白父親為什麼把你派來。”服部月刃說,他的聲音裡沒有半點親情的味道,他的眼神也顯得很冷漠。
服部芽衣似乎對他的這種態度早就習以為常了,她淡淡地道:“我們留在華國的眼線已經兩天沒有看到夏雷了。我用我們公司的電話給夏雷打電話,是他的秘書接的,他的秘書說他出去辦事了。我問什麼時候能聯係上他,他的秘書也沒說具體的時間。還有,夏雷的手機也出於關機狀態,我讓人打過,打不通。”
服部月刃皺了一下眉頭,“你給我說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乾什麼?”
“細節決定成敗。”服部芽衣說道:“他莫名其妙消失了,手機也關機了,就連他的秘書都不知道他的去向和返回的時間,這說明了一種情況,他不想讓人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
“嗬。”服部月刃冷笑了一聲,“他是一個好色的男人,身邊的女人不少,他有可能是去和某個女人約會,在某個地方度假。你卻把它當成情報,還特意從美國飛到印度來,你和父親就那麼不放心我辦事嗎?如果這就是你來印度監視我的借口,這沒有必要,這隻會讓我覺得好笑。”
“怎麼所有的人都認為他是一個好色的男人?”
“難道不是嗎?你和他睡過,你應該很清楚。”
“夠了!”服部芽衣變臉了,說話的腔調也變了,“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態度!我是和他睡過,那也是為了我們服部家族的利益!我是女人,你是男人,服部家族的傳承最終還是得由你來完成,你總是視為我你的威脅,你才是最好笑的那個!”
服部月刃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他對服部芽衣的說法顯然是不屑一顧。
“好吧,我就直說了。正因為我和夏雷睡過,我才比你更了解他。那個男人確實好色,但這一點絕對不是他的弱點,而是他故意讓人看見的偽裝。”
“我對這些屁事不感興趣,我已經和你見過麵了,也算是完成父親的交代了,你愛乾什麼就乾什麼吧。不過我告訴你,彆乾涉我的事情。”服部月刃起身準備離開了。
“站住!”服部芽衣喝道。
服部月刃冷冷地看著服部芽衣,眼神裡的光猶如刀鋒一般鋒利。
服部芽衣毫無畏懼,“你聽清楚了,如果你不聽,你有可能死在這裡。因為,夏雷可能就在新德裡。”
服部月刃頓時愣了一下,“你說什麼?”
“強力生物科技公司買了我們最好的醫用機器人,他的實驗室裡的那個女人你知道是誰嗎?她叫寧靜,是華國的一個考古專家,在考古界有一定的份量。但這不是引起我注意的重點,引起我注意的是她和夏雷之間的關係。她也是華國海珠人,在夏雷創業期間曾經幫助過夏雷,她和夏雷的關係一直不錯。她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再次出現卻是在那哈爾的實驗室裡。”
“你究竟想說什麼?”
“古可文的屍體就在那哈兒的實驗室裡,寧靜出現了,我懷疑夏雷參與了這件事。”
“古可文是夏雷殺死的,那個印度人想複活古可文,在我看來就是一個笑話,夏雷怎麼會參與到這種事情裡麵?”
“這還不簡單,帶我去見那哈兒,我要問一下他購買醫用機器人的錢是從哪裡來的。我來之前就查過了,那家夥表麵上風光,可實際卻是一個即將破產的倒黴蛋。他根本就沒有那麼多錢來買我們的設備。”服部芽衣說。
服部月刃驚訝地道:“你的意思是說這筆錢是夏雷出的?他瘋了嗎?”
服部芽衣淡淡地道:“這就是我來印度的原因,如果夏雷來了印度,那這將是我們抓到他的最好的機會。帶我去見那哈兒吧,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他。”
服部月刃點了一下頭。
同一時間,強力生物科技公司總部大樓旁邊的一條陰暗潮濕的小巷裡。
“杏子,你確定我們要從外牆上爬進去嗎?”夏雷望著頭頂高聳入雲的大樓頂層,他有一種頭暈暈的感覺。他不是恐高症患者,攀爬懸岩絕壁的經曆也有過,可是爬這種光禿禿的牆壁,卻還是第一次。
月野杏子說道:“你在下麵等我,我先上去。”
“這怎麼行?”夏雷說。
月野杏子卻輕輕一縱,伸手抓住了頭頂上方的一條磚縫,雙臂一拉就上去了。她的身體就像是壁虎一樣緊貼著大樓的外牆,借助一條條磚縫往上爬行,那速度快得讓人驚歎。
夏雷忽然醒悟,人家是忍者,他瞎擔心什麼呢?
二十分鐘後,一條繩子從頂樓垂落了下來。夏雷借助繩子和月野杏子的拉力輕鬆地爬上了頂樓。
頂樓風很大,可以眺望到很遠的地方。樓頂平台上還有一個直升機的停機坪,不過沒有直升機停放在那裡。也沒有發現什麼守衛,隻有一道緊閉的鐵門將大樓的頂層與天台隔開。
鐵門是厚重的防盜門,需要密碼和鑰匙才能打開。不過這根本就難不住夏雷,他用一根鐵絲就打開了那一隻需要鑰匙才能打開的鎖,然後他用他的眼睛微視到了密碼鍵盤上的痕跡解開了密碼。他甚至沒有用上黑客的手段。
“這裡的安保級彆也太差了吧?我以為需要動手,可連一個保安都沒有。”月野杏子說。
夏雷說道:“那哈兒就快破產了,他從保安公司請的那些保安都在三十層保護他的實驗室,這裡沒有保安很正常。我們下去看看吧,不過你記住,如果需要動手的時候儘量不要殺人,打暈就行了。”
兩人進了樓梯間,順著樓梯往下走。還沒有走到拐角處就聽見有人在下麵用印地語說話的聲音。
“如果明天再拿不到錢,我就不乾了。”
“老板不是說了嗎,他已經得到了一筆錢,足夠支付我們的工資了。”
“那個家夥就是一個蠢貨!這家公司明明是他一手創造的,可到最後他什麼都得不到。他雖然欠我的錢,可我也為他感到不公平。”
“我的朋友,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什麼公平。老板很會搞科研卻不會做生意,這個結果我一點也不意外。”
“他會搞科研嗎?我可不覺得,我覺得他是在做夢。讓死去的人複活,那是神才能做到的事情,他是什麼?他隻是一個傻瓜。”
“這一次應該會成功吧,就在傍晚換班的時候,我看到玻璃容器裡的女人動了一下,說真的,那個時候可把我嚇壞了。”
“那是真的嗎?不會是你眼花了吧?”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乾什麼?”
兩個印度人滴滴咕咕的說著話,渾然未覺有點個人整悄悄的接近他們。
兩隻掌刀落在了兩個保安的脖子上,直到他們昏倒,他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夏雷和月野杏子將兩個昏倒的保安拖到了通往天台的樓道裡,然後再次進入大樓三十層。夏雷的心裡也回想著其中一個保安說的話,他有一種背皮發涼的悚然的感覺。
他殺了古可文一次,他和她的仇,他和她的恨,他和她的所有的恩怨其實都在達旺的那座雪山上畫上了句號。現在他的心裡對古可文已經沒有什麼恨意了,可如果古可文再次出現在他的麵前,不管她身體裡麵的靈魂是朱玄月還是她,這對於他來說那種感覺都是很驚悚的。
一個被你親手殺死的女人,忽然有一天活鮮鮮的出現在你的麵前,那感覺能不驚悚嗎?
靠近實驗室的門口,月野杏子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安裝在門楣上方的監控攝像頭,她有些擔心的樣子。
夏雷低聲說道:“不用擔心,在來之前我已經搞定了他們的監控係統。監控室裡的保安隻會看到我想讓他們看見了畫麵,而我們是空氣,他們根本就看不見。
月野杏子微微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在笑什麼。
實驗室的門需要密碼和通行卡才能進入。
夏雷取下背包,然後從背包裡取出了一隻解碼器連接到了密碼器上。如果隻是需要密碼,他用眼睛就能搞定,但這道門還需要通行證,那就必須得用上設備了。
一分鐘後,緊閉著的實驗室門哢一聲打開了。
夏雷快速收起解碼器,然後與月野杏子進入了實驗室。
實驗室裡靜悄悄的,幾個科研人員悄無聲息地乾著他們自己的工作,有人在操作電腦,有人在操作儀器,還有人在給那兩具女屍更換液體。寧靜的旁邊也有一個女工作人員,她正掰開寧靜的眼皮檢查寧靜的瞳孔。
沒人注意到夏雷和月野杏子進入了這個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