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村很小,有一片棕欖樹,還有架在沙灘上的晾曬漁網的木架。女人們在修補漁網,孩子們在沙灘上遊戲。這個地方寧靜美麗,給人一種與世無爭的感覺。
一群武裝人員來到了漁村。他們的出現頓時打破了漁村的寧靜,沙灘上修補漁網的女人們將她們的孩子帶上躲進了屋裡。
這群武裝人員就是夏雷帶領的生肖戰隊的成員,他們殺出了加沙城,進入郊區之後又來到了這個偏僻的漁村。
夏雷的視線快速掃過一間間簡陋的屋子,她看到了跪在毯子上祈禱的女人,還有嚇得不敢吭聲的孩子。這裡沒有固定電話,他也沒有發現有人用手機給誰通風報信。
夏雷將視線移到了海上,他看到了一艘停在漁村港口之外的一艘小型貨船。貨船上打著埃及的國旗,還有所屬公司的Logo。他喚醒了遠視能力對貨船進行偵查,那艘貨船之上並沒有什麼可疑的人。
就在他觀察貨船的時候,一艘快艇從貨船的方向駛來。駕駛快艇的人是薩依木的女人,雅達。
夏雷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薩依木說得沒錯,他的女人個個都是能乾的好手。他帶著生肖戰隊的成員往漁村港口走去,那是一個天然的港口,但不是什麼深海港口,漁船和快艇之類的小型船隻進出倒是沒有問題,但貨船顯然是沒法進來的。
雅達駕駛快艇先一步到了漁村港口,她向薩依木揮手。薩依木張開雙臂向她跑去,將浪漫情聖這個角色演繹到了淋漓儘致。
夏雷回頭眺望了一眼。天空上並沒有出現無人.機。他現在並不是很擔心加沙地帶的武裝組織,因為加沙地帶的武裝組織根本就沒有海戰的能力。他擔心的是以色列,如果這個時候被以色列的無人.機發現,行駛在海麵上的貨船會成為無人.機的導彈攻擊的目標。
確定天空沒有無人.機跟蹤監視的之後夏雷微微鬆了一口氣,卻就在他準備收回視線登上快艇的時候,漁村裡的一扇房門打開了。一個孩子從房門後麵探出了頭來,孩子的手中拿著一隻手機。
夏雷的心中頓時緊張了起來,他的視線跟著鎖定了那個孩子的嘴唇。
噗!一顆子彈紮進了孩子的腦袋,他的頭頓時爆開。他手中的手機掉在了地上,他的身體也往門後倒去。
夏雷的視線落在了那隻掉在地上的手機上,那一刹那間,他的心仿佛被針刺了一下,很難受。
那不是真的手機,那隻是一個孩子的玩具。
夏雷收回了視線,看著站在身邊的千軍。
開槍射殺孩子的人是千軍,他是用狙擊步槍的瞄準鏡觀察到那個孩子的手中拿著手機的。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那個孩子是加沙地武裝組織的線人,或者是摩薩德的線人,準備用手機報信,所以他一槍乾掉了那個孩子。
千軍放下了平舉的狙擊步槍,然後轉身登上了快艇。他沒有解釋什麼。
夏雷的嘴唇動了一下,但什麼都沒說。這種事情無論如何都不應該發生,可是他卻沒法去責怪千軍。沒人能像他一樣看清楚百米之外的一部手機是真手機還是假手機,如果那個孩子真的是武裝組織或者摩薩德的線人,那麼他生肖戰隊的成員將陷入極其危險的境地。所以,從這個角度上去看待這件事,千軍並沒有做錯,相反的他是做了一個戰士應該做的事情。
這就是戰爭,人類最殘酷的行為。
最大的例子就是美國在中東地區發動的阿拉伯之春運動。美國打的旗號是給這片土地上的阿拉伯人帶來自由與和平,可實際卻是戰爭。美國的戰機在阿拉伯世界的天空上橫行無忌,但炸死的目標之中有相當一部分都是老人、婦女和孩子。
夏雷也登上快艇,這個時候並不是需要他去感懷戰爭,憐憫受難者的時候。要在戰場上活下去,有時候就必須變得殘忍。
雅達駕駛快艇返回了貨船,快艇被吊上貨船之後她往海裡扔了一隻救生圈。
薩依木和雅達擁抱接吻,說了一些肉麻的話。
生肖戰隊的其他成員不想看這肉麻的場麵,他們離開了,對貨船進行檢查。
夏雷並沒有離開,等到薩依木和雅達分開的時候他走到了雅達的身邊,然後將裝備包之中的所有的現金都拿了出來。那是一大堆錢,大概有三十萬美金。
“老大,你這是乾什麼?”薩依木說道:“你根本不用給她錢。”
夏雷說道:“不是給她的。”他對雅達說道:“雅達,那個孩子……他不是線人,你把這些錢交給他的家人,算是一種補償吧。”
雅達的嘴角露出了笑容,“我會的,先生,你是一個很好的人。”
“注意安全。”夏雷叮囑道。
雅達點了點頭,轉身,一頭紮進了海水裡。
貨船啟動,往著埃及的方向駛去。
生肖戰隊的成員很快就完成了對整艘貨船的搜索。這艘貨船的船員大都來自亞洲第三世界國家,船主是一個伊拉克人。雅達是利用了薩依木和船主的關係解決了撤退的問題的。
薩依木在船長室與船主閒聊,生肖戰隊的其他成員隱藏了槍支彈藥,換上了船員的水手服,變成了這艘貨船的水手。
處理好身手的時候,夏雷來到了船尾甲板上。
千軍也在船尾甲板上,他眺望著以色列的方向。他在那個地方受儘了折磨,現在他離開了對方,重獲自由。他此刻的感受隻有他自己能體會到。
夏雷走到了他的身邊,與他並肩而立。他也看著以色列的方向,他想到的卻是那座金字塔,還有發生在那座金字塔中的一件件離奇的事情。
兩個男人就這麼站著,看著,回憶著,誰都沒有說話。
一個時間裡,夏雷打破了沉默,“那個孩子……他手中拿的是一個玩具,不是真的手機。”
千軍說道:“我知道,我殺了他,你的神色一下子就變了,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我殺錯人了。”
夏雷苦笑了一下,“我不是想說你什麼,隻是下一次最好等情況確定之後再開槍。”
千軍點了一下頭。
“好了,我們談正事吧。”夏雷說道:“你承諾過,如果我們能活著離開加沙,你就會將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
千軍從遠方收回了視線,他坐在了甲板上。
夏雷微微愣了一下,然後也坐在了甲板上。
“你父親……”要開口,還是困難,千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組織了一下思路之後才又接著說下去,“上次我說到了我和你父親之間的故事,這一次我還是從那裡說起吧。”
夏雷靜靜地聽著,他的心中充滿了期待。
“老爹交給我一個任務,他讓我去耶路撒冷去熟悉環境並學習希伯來語。這是一個很奇怪的任務,不過隻要是老爹讓我做的事情我都會去做。於是我來到了耶路撒冷,我的足跡遍布耶路撒冷的每一條街道,每一個古跡。一年之後,我的希伯來語學得差不多了,能正常和猶太人交流了,老爹又給了我一個新的任務……”
“老爹給了我一張人皮.麵具,將我變成了一個學生,那個學生是耶路撒冷希伯來大學的考古係的一個學生。我殺了那個學生,我頂替了他。我進入了耶路撒冷希伯來大學上學,但那不是真的上學。老爹的真正目的是讓我接觸馬克教授……”
馬克教授,夏雷記得這個人,在美國考古專家喬治拍攝的那段視頻裡,馬克的人生結局是被千軍一槍爆了頭。
夏雷打斷了千軍的話,“我父親讓你假冒馬克教授的學生,可你連學都沒有上過,你怎麼能瞞過一個教授?”
千軍說道:“我的身上佩戴著間諜設備,通過那些設備我能接收到我想要的知識。在課堂上,如果馬克教授向我提問,我對那些問題一無所知,可老爹安排的人會通過間諜設備給我正確的答案。所以,我的表現非常優秀,很快就得到了馬克教授的喜歡。又過了兩個月,我加入了馬克教授的一個考古項目……”
“他需要幫手,而成績優秀並有著獨特見解的我是他所需要的人。我成了馬克教授的助手,得到了進入他的工作室的機會和權限。”
夏雷著急地道:“馬克教授的考古項目就是那座金字塔嗎?”
千軍沉默了一下才說道:“那不叫金字塔,它隻是看上去像是金字塔而已。”
夏雷頓時愣了一下,“那它叫什麼?”
“它真實的名字是什麼,這或許沒人知道。馬克教授將它稱作‘普羅米修斯之墳’。”
普羅米修斯,希臘神話之中的智慧之神,他創造了人類,並教會了人類使用火和耕種的技術。馬克教授將那座位於山腹之中的金字塔比喻成“普羅米修斯之墳”,他的根據是什麼?
夏雷的心裡忍不住去思考這個問題。
千軍繼續說了下去,“不過那已經是研究快要結束的時候的事情,我進入馬克教授的工作室的時候,他還在從一大堆曆史古籍之中查找線索。”
“他在找什麼線索?”
“當然是那個墳墓的線索。”千軍說道:“他所研究的項目前後長達三十年的時間,也就是說在他還年輕的時候就開始了。那個時候,他還不是教授,他自己收集資料,一個人研究。他賺的錢幾乎都花在了那個項目上。後來,他成了耶路撒冷希伯來大學的教授之後情況有所好轉。我其實是那個項目的最後階段才進入的。我看過他大半生才收集到的那些古籍,還有他所找到的那些線索,其中最重要的一條線索就是……水晶頭骨。”
夏雷的心被敲擊了一下,一片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