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腿被擊中的殺手露出了笑容,就在他的同伴將手術車推進病房的那一瞬間。在他的想象裡,下一秒鐘就是驚天動地的爆炸,所有需要被炸死的目標都會在爆炸中變成一塊塊碎肉。
砰!
一聲槍響。
這是他最後的幻想。
乾掉他的是一個剛剛衝出樓梯口的特種兵。
病房裡。
“啊——”將手術車推進病房的殺手瘋狂的咆哮了一聲,然後將右手的拇指往引爆器的按鈕按了下去。
嗖!
一道銀色的寒光突然閃過,還來不及疼痛,準備自爆的殺手就看見他的拇指離開他的手掌,在空中,自由轉體360度,然後往地上墜落下去。
鮮血從拇指的斷口子中噴湧而出,準備自爆的殺手下意識地用食指去按引爆器的按鈕,可是,又是一道銀色的寒光閃過,他的食指也離開了他的手掌,在空中自由的飛。
他已經著急到了甚至沒有時間去查看目標在這個房間的什麼位置的地步,可無論他怎麼著急,付出多大的努力,他始終慢了一步。
食指被斬落的時候,他終於看見了連斬他兩根手指的人,夏雷。那張看上去挺好看的臉龐上滿是猙獰的表情,就像是一頭嗜血的野獸!
“啊!”最後一個殺手將控製器往他的胸膛撞去。
嗖!
又是銀色的寒光,快到了極致,狠到了極致。沒等最後一個殺手將引爆器撞在胸膛上,他的右手手掌便被活生生地砍了下來。
夏雷伸手接住還在冒血的斷掌,一腳踹在了手術車上。手術車退出了病房,撞在了牆壁上才停下來。
沒有發生爆炸,因為引爆器在夏雷的手中,他握得緊緊的。病房裡的衛生間裡藏著他的一家八口,他必須小心又小心,不能犯哪怕一點差錯。
最後一個殺手倒退了一步,身體突然想地上倒去。他僅剩下的左手抓向了掉在地上的一支AUG突擊步槍。
夏雷上前一步,又是一刀。
最後一個殺手的左手的食指、中指、無名指和小指被一刀斬落。鮮血噴濺,染紅了夏雷的褲子。
“啊——”十指連心,就算是鐵打的硬漢也忍受不了這樣的痛苦,最後一個殺手慘叫著倒在了地上。
夏雷上前一步,又是一刀,最後一個殺手的最後一根拇指也掉在了地上。
這一次殺手沒有慘叫,而是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一群特種兵衝進了病房,目瞪口呆地看著渾身染血的夏雷,還有躺在地上的屍體。
“夏先生,你……你沒事吧?”特種兵上尉小心翼翼地道。
“你們是乾什麼吃的!”夏雷怒吼道:“這幾個殺手是怎麼混進來的!”
“我們……”特種兵上尉欲言又止。
“滾!”夏雷怒不可抑!
他發怒,不是因為有人來刺殺他,而是他的老婆孩子都在這個病房之中!
一群特種兵退出了病房。
“快叫醫生,把這個家夥搶救過來!”夏雷怒道:“還有,急救車裡有爆炸裝置,立刻給我推開!”
兩個特種兵將被斬斷雙手的殺手抬了下去,特種兵上尉親自推著急救車往電梯間走,還有人去查看了那個護士的情況。
“她還活著!醫生!醫生!”查看護士的情況的特種兵大聲吼道。
直到這時夏雷才鬆了一口氣,他將引爆裝置從斷掌之中取了下來。
梁思瑤、凡凡、龍冰和江如意這時才從衛生間裡走出來,孩子們早就醒了,可沒有一個哭泣。四個孩子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父親,屍體、碎片和血跡一點都沒影響到他們。
“老公,你沒事吧?”梁思瑤走了上來,如果不是抱著孩子,她肯定就去抱夏雷了。
龍冰、江如意和凡凡也走了過來。龍冰的臉色正常,凡凡和江如意卻麵無血色,顯然是被嚇壞了。她們不能抱住夏雷,但卻還是挨著他,也隻有他才能給她們帶來安全感。
夏雷伸手將他的女人和孩子擁住,雖然抱不了全部,但還是想抱住她們。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害怕失去她們。
“沒事了,沒事了,危機解除了,沒嚇著你們吧?”夏雷安慰著他的女人們。
“我們沒事,你受傷沒有?”凡凡緊張地道。
“我沒事。”夏雷說。
“你渾身都是血,還說沒事,我去叫醫生來給你檢查一下。”江如意說。
夏雷拉住了她,“我真的沒事,身上的都是彆人的血。”頓了一下,他又說道:“我馬上叫喬凡娜她們來接你們回去,這醫院我們不住了,我們回去坐月子。”
四個女人表示同意,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個地方她們肯定是不願意再住下去了。這裡雖然有特種兵保護,可安保級彆明顯比不上平安居和雷馬集團總部。
夏雷給喬凡娜打了電話,然後說道:“她們很快就會來接你們,我去看看那個活口,我要知道是誰派他們來的。”
“好吧,做事小心一點。”龍冰說。
夏雷離開了病房,在一個特種兵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個手術室。一個醫生和兩個護士正在搶救那個被斬斷了雙手的殺手。那個殺手因為失去過多而休克,一個護士正在給他輸血。醫生則在結紮他的斷腕上的血管,製止血液流失。
“醫生,他什麼時候能醒來?”夏雷問。
動手術的醫生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是夏雷,他跟著說道:“夏先生,他因為失血過多而休克,現在正在給他輸血,手術之後一個小時他大概能醒過來。”
“我等不了那麼長的時間,你能把他弄醒嗎?”夏雷說。
“給他注射腎上腺素倒是可以讓他醒過來,不過那樣做很危險。”醫生說。
夏雷說道:“這不過是一個畜生,死了就死了,擔心他乾什麼?給他注射腎上腺素。”
“這……”醫生有些為難的樣子。
“給他注射!”夏雷衝醫生怒吼道。
今晚所發生的事情讓他無法冷靜,少有不順心便會情緒失控。
“夏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不過我還是要請示一下,你稍等。”醫生跟著又說道:“小李,你去把院長叫過來。”
夏雷心中怒氣衝衝,可還是忍了下來。這個醫生有他自己的職責,如果他貿然給殺手注射腎上腺素弄出了人命,他是要負上責任的。
護士去將院長叫了過來。
院長是一個五十出頭的男人,身體發福,一看就是領導的模樣。不過,他這種級彆的領導在夏雷這裡還擺不上譜。
“夏先生,真是對不起,是我工作失職,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院長一來就給夏雷道歉,很有誠意的樣子。
夏雷說道:“不用道歉,我懷疑有人做內應,我要審問這個殺手。叫你的人給他注射腎上腺素,弄醒他。人死了,我負責!”
“這……”院長還是一副為難的樣子。
夏雷一下子就怒了,“難道內應是你嗎?”
“啊?夏先生,你可不能說這話啊!要出人命的!”院長被嚇了一大跳,跟著說道:“給他注射腎上腺素,把人交給夏先生審問。”
醫生給殺手注射了腎上腺素。
“夏先生,你……想怎麼審問都行,這件事不關我的事,我、我去做事去了。”院長趕緊開溜。
其實,站在院長的角度,得罪夏雷其實是小事,可要是得罪了夏雷的妻子凡凡,那就是大事了。既然兩口子都惹不起,那還不躲遠些?什麼人命不人命,誰還管得了啊!
院長一溜,醫生也乾脆用繩子給殺手困住斷腕了事,“夏先生,你……你審問完了我再來看看。”說完,他也溜走了。
手術室裡就隻剩下了夏雷和那個殺手,極其安靜的環境裡充斥著消毒藥水的味道,讓人很不舒服。
“呼——”腎上腺素產生了作用,斷腕的殺手醒轉了過來。他下意識地向爬起來,可因為身體失血過多而乏力,他沒能爬起來。
“我就幾個簡答的問題,你要是配合,我就讓醫生接著給你做手術。”夏雷用日語冷冷地道:“你要是不配合,你就死。我有手段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殺手看著夏雷,愣了一下,突然張嘴向夏雷吐了一口血水。
夏雷閃身躲開,順手抓起工具盤裡的一把手術刀就紮在了殺手的右手斷腕上。
“啊——”殺手慘叫了一聲,額頭上冷汗直冒。
夏雷的手腕往上一挑,鋒利的手術刀頓時切開了殺手的皮肉,一股鮮血又冒了出來。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你們是不是服部家族的人?”問話的時候,夏雷的左眼和右眼瞬間切入透視加掃描的模式,視線直達殺手的心臟。
殺手避開了夏雷的咄咄逼人的眼神,他的心跳明顯加速。可他的表麵上卻顯得很鎮定,一字不吐。
他不說,夏雷其實得到了答案,這些殺手都是服部家族的人,這也讓他的心裡泛起了疑惑,“服部正雄和服部芽衣都死在了千軍的槍口下,服部家族的核心人物幾乎都死乾淨了,怎麼還會有這種大手筆的行動?難道……”
難道服部正雄沒死?
難道服部芽衣沒死?
可千軍出手怎麼會出現這種失誤?
沉默了一下,夏雷試探地道:“是服部正雄派你們來的?”
殺手還是一字不吐,嘴角甚至還浮出了一絲輕蔑的笑意。他的心跳也趨於正常。
夏雷又試探地道:“是服部芽衣派你們的?”
殺手仍然沒有說話,可嘴角的那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輕蔑的意味消失了,當夏雷提到“服部芽衣”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的心中很明顯的加快了速度。
夏雷吃了一驚,心中暗暗地道:“難道服部芽衣真的沒死?這怎麼可能?”
“你們能進來,是不是有人接應你們?”夏雷提出了第三個問題。
“哼!一個醫院而已,我們要混進來,很困難嗎?”殺手用日語說道。
夏雷一直透視著殺手的心臟的情況,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心臟跳動很正常,說謊的可能性不大。
“你早晚都得死!”殺手恨恨地道:“你已經激怒了我們大和民族的武士界!”
“是嗎?”夏雷冷笑了一聲,然後伸手將輸血的管子關閉,他的動作很慢,接下來的聲音也慢吞吞的,“你也是一個武士嗎?我正在殺你,你能把我怎麼樣呢?”
轟隆——
住院部外突然傳來了一個驚天動地的爆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