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下,群山環抱的小盆地沉浸在夜色之中。一片烏雲遮擋了藍月的清冷光輝,頑石部落在夜色中變得模糊,就像是一頭潛伏在盆地之中的金屬怪獸。
夏雷悄悄的向盆地中間的頑石部落潛行過去。他的身上穿著黑色的戰甲,它能幫助他更好的融入黑暗。
在靠近頑石部落的時候夏雷停了下來,趴在地上觀察。他要找出黃戰的住處,以及最有可能是保險庫的地方。就在他觀察頑石部落的內部環境的時候,頑石部落裡忽然亮起了火光。不是一兩處火光,而是圍著部落的周圍點了一圈的篝火。在部落之中最高的那座酷似樓宇的金屬建築頂部燃起了一堆巨大的篝火,從二十米高度傾瀉下來的火光幾乎照亮了整個頑石部落。
所有的篝火都不是柴禾材料,而是疑似原油的液體,因為篝火燃燒起來的時候夏雷不僅看到了滾滾的黑煙,還嗅到了一股濃濃的瓦斯的味道。
那座位於部落中央的金屬大樓顯然就是整個頑石部落的中心,也可以說是權利中心。
篝火點起來的時候,一隊武裝人員圍繞著頑石部落的邊緣巡邏。這支巡邏隊的人數有十人,都裝備了突擊步槍。巡邏的態度也非常認真,發現有什麼可疑的地方都會去檢查。
“難道頑石部落的新首領已經誕生了?如果沒有的話,這裡應該很混亂才對,可這裡看上去戒備森嚴,井然有序……那麼,誰會是頑石部落的首領?”夏雷的心裡充滿了猜想。
頑石部落的服裝巡邏隊離開了,去了彆的地方。夏雷從藏身處爬了起來,快速穿過了頑石部落的第一道防線,進入了頑石部落的內部。他的目標是那座最高的金屬大樓,經過他之前的觀察,他懷疑黃戰的老巢就在那座金屬大樓之中。
十多分鐘後夏雷從一座座建築物之間潛行到了那座最高的金屬大樓附近,他看到了位於金屬大樓的大門,還有四個站在大門兩側的全副武裝的武裝人員。要想不驚動那四個武裝人員潛入金屬大樓顯然不可能,隻能走彆的路。
夏雷觀察了一下,他的視線最後移到了金屬大樓的後麵。那個地方相對陰暗一些,而且沒有守衛。金屬大樓沒有光滑的牆壁,從後麵爬上去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難度。
卻就在夏雷打定注意準備潛行過去的時候,身邊的屋子裡忽然亮起了燈,還有人說話的聲音。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帶著慵懶的意味。
“還不是那個該死的家夥,首領安排我今晚守著那個家夥,你一個人睡吧。”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語氣裡帶著不滿的意味。
“你說的是黃戰抓住的那個叫梁濤的家夥?”女人的聲音。
“對,就是他。”男人的聲音,“聽說是革命軍的智囊。”
“屁的智囊,還不是被黃戰抓住了?智囊應該很聰明才對,人都被抓住了,我看不過也是一個笨蛋。”女人的聲音。
“誰知道他為什麼會跑到我們這裡來,寶貝,我得走了,骷髏不喜歡人偷懶。”男人的聲音,然後屋子裡又傳出了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聲音。
“討厭,人家剛好有興趣,你又要走了。”女人撒嬌的聲音。
“明天早晨我回來的時候再來搞你,哈哈。”男人的笑聲,然後又傳出了親嘴的聲音。
一分鐘一個男人從屋子裡走了出來,那是一個身材乾瘦的白人男子,留著一個莫西乾發型,脖子上和臉上滿是紋身,鼻子上還戴著鼻環,看上去很猙獰。
白人男子向金屬大樓的大門走去,不時撓一下褲襠,不知道那是一種壞習慣,還是因為做了那種事情沒有清洗而真的有點發癢。
白人男子和那四個大門口的守衛打了一個招呼。
“西塞,你這家夥又和美蓉那婊子在一起嗎?聽說她最近不乾淨,有病,你不怕傳染上嗎?”一個光頭守衛和白人男子打招呼。
被稱作西塞的白人男子說道:“我就喜歡有病的女人,搞起來才有刺激,才有味道。”
“什麼味道?”
“嗯,就像是爛了的西紅柿,哈哈!”西塞笑著說道。
門口的幾個守衛一片笑聲,還有人說惡心。
就在幾個守衛和西塞說笑的時候,夏雷已經繞過那個屋子潛行到了金屬大樓的後麵。他很快就確定了攀爬的路線,然後雙腳在地上一踏,躍起抓住了頭頂上方的一塊金屬垃圾的碎片往上爬了上去。
這座金屬大樓,一塊一塊的金屬垃圾構成了框架,但房屋卻是那種類似集裝箱的箱子。在攀爬的過程中,夏雷窺見了不少住在箱子裡的人。那些人大多是頑石部落的武裝人員,整座金屬大樓的環境因為他們而變的很糟糕,一些地方甚至可以看到大便,這讓潛入金屬大樓的夏雷惡心不已。而更讓他感到惡心的是,住在這座金屬大樓裡麵的武裝人員有的在玩女人,有的卻是同類相攻,他無意窺見,背上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比起平安村,這個地方烏煙瘴氣,真的是一個黑暗而墮落的地方。
接近金屬大樓的頂部區域,夏雷放慢了速度。
金屬大樓的頂部是一個橢圓形的金屬艙,有視窗可無法看見裡麵的情況。就它的形狀和材質而言,它看上去像是藍月人遺棄了的飛船駕駛艙。夏雷有一種預感,那個橢圓形的金屬艙多半就是整個頑石部落的核心,黃戰以前就住在那個飛船駕駛艙之中統治整個頑石部落。
就在夏雷觀察那個橢圓形的金屬艙的時候,那個被稱作西塞的白人男子也爬到了與他平行的位置,相隔的隻有幾個並排放置的類似集裝箱的金屬箱。
夏雷慌忙藏好身體。
西塞進了其中一個金屬箱。
等到西塞進入金屬箱之後夏雷才往上爬,準備接近追高處的橢圓形的金屬艙。他爬過那幾隻金屬箱的高度的時候,其中一個金屬箱進入了他的視線。那個金屬箱的頂部開了一扇天窗,但沒有裝玻璃,透過那扇天窗他看到了西塞,還有一個戴著眼鏡的男子。
那男子看上去大約四十來歲,皮膚偏白,中等身高,身材微胖。鼻梁上的眼睛給他添了幾分書卷氣,而他給人的第一眼的印象也確實是一個文靜柔弱的知識分子。
“難道他就是那個女人口中的梁濤?反抗軍的智囊人物?”金屬箱之中的大叔的形象讓夏雷自然而然的就將他與“智囊人物”聯係在一起。那一刹那間,他有一絲衝動,想要救下那個中年男子。不過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的時候就被他壓製了下去。
這不是見死不救,救那個中年男子很容易,可救出來之後呢?他無法帶著他潛入最高處的橢圓形金屬艙,他也沒法尋找黑色石頭的線索。所以,就算要救也隻能等他返回的時候再救。等他完成了他自己的事情,救出男子將他帶出去就變得容易多了。
就在夏雷打定主意要繼續往上爬的時候,金屬箱中的中年男子忽然開口說話了,“小子,你他.媽的去.舔什麼了?你的嘴比我的腳丫子還臭。你離我遠點,我快吐了。”
“法克!”西塞一下子就怒了,舉起拳頭就向中年男子的臉上抽過去。
“你想死嗎?”中年男子的脖子往後一仰,很輕鬆的就避開了西塞的拳頭。他說話的語氣平平淡淡,但骨子裡卻透著一股子冷意。
“你不過是一個俘虜,你嚇唬誰呢?”西塞惡狠狠地道。
中年男子的嘴角浮出了一絲懶散的笑容,“那你渴望發財嗎?”
“媽的,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梁濤浪跡天涯,泡過無數的美女,也尋獲了無數的寶藏,我隨隨便便給你一點,你這輩子都不用愁了。要不這樣吧,打開我的腳鐐和手銬,帶我離開這裡,我給你一筆你這一輩子都享用不儘的財富?”中年男子說。
他果然是那個女人口中的梁濤,隻是不知道他這樣的滿嘴跑火車的大叔是不是反抗軍的什麼智囊軍師人物。
“閉上你的嘴!”西塞揮舞了一下拳頭,威脅道:“這樣的話要是被骷髏聽到了,我可吃不了兜著走,可在那之前,老子會打斷你全部的肋骨!”
梁濤忽然說道:“朋友,我真有寶藏,你就不心動嗎?救我出去,我會給你豐厚的回報。”
夏雷頓時愣了一下。
這個梁濤與西塞說話的時候說的是“帶我出去”,現在他說的是“救我出去”,而且他還提到了“朋友”,這顯然不是在跟西塞說話。不是跟西塞說話,這裡就隻有夏雷一個人,可他由始至終都沒有抬頭看一眼金屬箱的天窗,他又是怎麼察覺到外麵有人的呢?
“你他.媽的在說什麼?”西塞忽然抬頭看了一眼天窗,可在他抬頭的時候夏雷就已經藏好了,他根本就沒有看到上麵有人。
梁濤又說道:“朋友,你要是不救我的話,我會哭的,而且哭得很大聲。”
夏雷,“……”
這已經是變相的要挾了。
夏雷苦笑了一下,這個梁濤還真是一個有趣的人。
“我真要哭了!”梁濤大聲說道。
“你瘋了!”西塞一腳踹向了梁濤。
嗖!
一個破空的聲音,一支金屬箭矢突然從天窗上飛射下來,從西塞的頭頂灌入,然後從他的後背穿出,哢嚓一聲紮進了金屬箱的地板。金屬箱的地板也是金屬的,可在那支金屬箭矢的麵前就像是豆腐一樣脆弱。
梁濤這才抬起頭看著天窗,嗬嗬笑道:“我的朋友,下來吧。”
夏雷從天窗上爬了進去,麵無表情的看著梁濤。
梁濤聳了一下肩,“我知道我這樣做很過分,可大叔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你走了,我可就完蛋了。”說完,他將戴著手銬的雙手伸到了夏雷的麵前,“給大叔解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