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下的時候,夏雷和康圖娜娜出現在了聖地城的一條下水道之中,然後從下水道之中進入了聖地下城。
百靈和藍吉兒被他留在了華夏號之中,由山普保護。山普一直都在保護華夏號,上一次夏雷是擔心同時將好方和山普留在飛船之中的話,好方有可能惹惱山普而被山普砸成零件,所以才將好方帶著身邊去了複興地下城。這一次他將百靈和藍吉兒留在了飛船之中,有人勸架,他也不用擔心兩個非人類手下會鬨到什麼程度,所以他將好方也留在了飛船之中,指揮工兵機器人船員,隨時接應他和康圖娜娜。
其實以他的能力,他完全可以隱身的狀態在大白天進入聖地下城,可那樣的話他就得解決康圖娜娜也要隱身的問題,而解決這個問題的唯一途徑就是康圖娜娜趴在他的背上,由他背著或者抱著進城。可他不想這麼做,因為他曾經對百靈這樣做過,而百靈現在是他的未婚妻。
他要是和康圖娜娜也這樣做了,然後又情不自禁的發生一點什麼,康圖娜娜會不會也會成為他的未婚妻呢?
這個問題他連想都不願意多想一下。一個百靈和藍吉兒這已經夠他頭疼的了,如果再加上一個康圖娜娜,那他就不要活了。
進入盛地下城的夏雷和康圖娜娜一身樸素的衣著,看上去就像是兩個從山村裡混進聖地下城來打工的農民工。
沒人多留意兩眼夏雷和康圖娜娜,因為像兩人這樣的,從各地來到聖地下城討生活的“農民工”實在是太多了。
走在街道上的夏雷毫不起眼,晚上地下城去給夏雷帶來了巨大的震撼。這個地下城看上去特彆繁華,隨處可以見到十幾層高的樓房,街上的車輛很多,有的地方還有結構複雜的立交。人口密度也很大,在彆的地下城晚上的街道上幾乎看不見人,而在這裡的街道上的行人卻熙熙攘攘,很是熱鬨。
不過短暫的震撼之後,夏雷的心中卻又多了一絲苦澀的意味。藍月人肯定知道這個地方,而以藍月人的軍事實力,他們要拿下這個地方根本就不是問題。藍月人沒有這麼做,可這並不是因為藍月人仁慈,而是在放養生息。
人類對於藍月人來說其實就是獵場之中的鹿或者野豬,他們之所以沒有來毀滅這個地方,那隻是因為他們想要得到更多的獵物,而要達到這個目的就必須放養人類的生息。讓人類在地下城之中繁衍,然後在合適的時候來收割。
藍月人的王神月如一即將蘇醒,藍月人已經開動了他們的收割機,已經被毀掉的兩個地下城就是一個明明白白的信號——藍月人放養生息的時期已經過去,現在已經是他們收割獵物的時候到了。
藍月人什麼時候進攻升地下城?
沒人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但它或許是明天,也或許是下個月。
末日已經降臨,然而人類卻還在朝生暮死,為了自己的利益彼此爭鬥著,沒有覺醒的跡象。
“你在想什麼?也不和我說說話。”康圖娜娜的聲音。
夏雷這才從一片感慨之中回過神來,他說道:“沒什麼,隻是感覺這個地方太繁華了。人類真是一個偉大的物種啊,人類在一片廢墟之下建立起這麼繁華的地下城。”
“我就在這裡出生,在這裡長大,然後加入了反抗軍。”康圖娜娜苦笑了一下,“我想保護它,可是我的力量實在是太小,有時候我感覺真的很累,很想找一個結實的肩膀靠一靠。很多人都以為我想當反抗軍的總司令,可他們都錯了,我一點都不想當什麼反抗軍的總司令,我最想做的其實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啊,有一個疼愛自己的男人,可以依靠的男人,然後為他生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
扯遠了不是?
夏雷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們現在去什麼地方?”康圖娜娜苦笑了一下然後轉移了話題,“我們是去反抗軍的總部,還是去一號城堡?”
夏雷說道:“聖地下城的反抗軍總部才是真正的總部吧?”
康圖娜娜點了一下頭,“對,這裡的總部才是真正的總部。不過這裡的情況比任何地方都要複雜,我從來就沒有真正的掌控過這裡,我擔心……”
“沒什麼好擔心,有我幫你。”夏雷說。
“那我們是要去反抗軍的總部嗎?”康圖娜娜問。
“不,如果我們現在就去反抗軍的總部,我和你來聖地下城的消息恐怕很快就會傳出去。”夏雷想了一下,“不如帶我去一號城堡看一看吧,我想看看那個地方。”
“你一來就要動手嗎?”
“如果有機會,那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夏雷說,他隻有一個月的時間來解決這些問題,他必須要雷厲風行才行。
康圖娜娜聳了一下肩,“那好吧,跟我來吧,我帶你去一號城堡。”
兩人叫了一輛出租車,然後讓出租車往一號城堡的方向開去。
出租車穿過一條條街道,一條條隧道,足足行駛了半個小時才停下來。不過出租車停下來的時候夏雷並沒有看見古老的城堡,他看到的隻是一條普通的街道,街道的入口設有武裝檢查站,起碼二十幾個全副武裝的武裝人員針對過往的車輛和行人進行檢查。在檢查站附近的建築物頂部還有狙擊手,儼然是一個軍事管製的架勢。
那些武裝人員都是黑市大聯盟的武裝人員,準備景點。他們對待男性的新人還好點,對待女性行人,尤其是年輕漂亮的女性行人卻就很過分了。他們肆無忌憚地將手伸向了那些女性行人的胸部和臀部,東摸西摸,有的甚至將手伸到了女性行人的裙子裡麵進行搜查,下流無恥。
“這個檢查站是昨天才設立的。”駕駛出租車的司機說道:“這些家夥簡直就是人渣,我不能載你們過去了,他們會搶走我的錢。我老婆生病前對我來說很重要。”
“那就到這裡吧,我們步行過去。”康圖娜娜付了車資然後下了車。
夏雷也跟著下了車。
出租車司機調轉了車頭離開了,在街頭的檢查站附近他是一妙鐘都不想多留。
“這個地方已經被封鎖了。”康圖娜娜走起了眉頭,“看來烈家的人已經聽到風聲,說不一定,他們已經躲起來了。這樣一種情況,我們還要進去看看嗎?”
“一號城堡還有多遠?”夏雷問。
“過了這條街道再往前,走一段距離就到了,大大約一千米的樣子。”康圖娜娜說。
夏雷說道:“你留在這裡等我,我進去看看。”
“你一個人進去?不,那太危險了,我要和你一起進去。”康圖娜娜說。
一個人進去很危險嗎?
夏雷從來都不覺得會有什麼危險,他隻身來到聖地下城,他的目的就是除掉黑市大聯盟這個人類的毒瘤。當然他不可能殺掉所有的人,他要殺的隻是烈家的人,還有黑市大聯盟的重要成員。他懷著這樣的目的而來,他根本就沒有將黑市大聯盟的武裝力量放在眼裡!
康圖娜娜擔心他,要跟他一起進去,她確確實實是出於一片好意,可好心不一定是好事,他要是跟著去了夏雷就會多一個負擔,有時候甚至會放開手腳。
就在夏雷要拒絕她的時候,檢查站那邊突然傳來了吵鬨的聲音。
“我沒有攜帶武器,那不是武器,那是我買來削水果的刀。”一個女人緊張地解釋著。
那個女人看上去很年輕,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身材和長相也都還不錯。而這,這似乎就是黑市大聯盟的武裝人員將她的水果刀判定為武器的唯一的原因。
女人有時候長得漂亮,那其實就是一種罪。
“在這個區域是嚴禁帶刀的,你明明知道這個規定還帶了一把刀,你究竟有什麼企圖?”檢查站裡一個武裝頭目惡狠狠地道:“我現在懷疑你的身上還藏著彆的武器,跟我進屋去,我要仔細搜一搜你的身上還有沒有藏彆的武器。”
“不!我不會跟你進去的,我知道你想乾什麼!”年輕的女人頓時驚慌了起來,她轉身想跑。
檢查站的武裝頭目一把抓住了年輕的女人的胳膊,扯著她就往檢查站裡的一個房間走去。
“不,不,不……求求你放了我,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求求你放了我……”年輕的女人哭了,驚慌失措的樣子。
“媽的!給臉不要臉,老子現在就讓你做新娘!”檢查站的武裝頭目一臉獰笑,他將那個年輕的女人推進了那個房間裡,然後關上了房門。
女人的哭喊聲從那個房間裡麵傳出來,充滿了絕望。很多等待接受檢查的人默不吭聲,麵對這樣的暴行他們不是沒有感覺,也不是不憤怒,而是不敢表達出來。
“可惡!反抗軍這幾天不是打出的口號嗎,團結和法治,還說什麼要帶領我們返回地麵,重建我們的文明,現在看來這不過是騙人的鬼話!麵對這樣的暴行,我們最需要他們出現的時候,他們從來不會出現!”一個中年男人憤憤地道。他之所以敢說出這樣的話,那是因為他就站在夏雷和康圖娜娜的身後,距離那個檢查站比較遠,黑市大聯盟的武裝人員聽不見他的聲音。如果他站得近一些,他肯定也不敢說出這樣的“大逆不道”的言語。
“反抗軍?那些家夥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一個中年男子說道:“我的朋友開了一個小飯館,反抗軍的人每個月都會來白吃白喝,從來不給錢,而且還要收什麼管理費,這他媽的簡直就是強盜,我那個朋友都打算將他的小飯館關閉了。”
這樣的話康圖娜娜和夏雷都聽見了,康圖娜娜的臉上滿是愧疚的神色。她是反抗軍的總司令,這兩個個中年男子的言語就像是給了她一耳光,讓她的臉火辣辣的。
“你留在這裡吧,我去給那個女人一點幫助。不要擔心我,你應該擔心和那個女人一樣的生活在最底層的人。”夏雷說。
“去吧,小心一點。”康圖娜娜終於不再堅持了,身後的兩個中年男子的扇耳光般的對話是不是這樣她會改變主意的原因。
夏雷向檢查站走去。
他的眼睛裡沒有任何感情色彩,就像是兩塊黑色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