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溪石忽然回過了神來,驚呼道:“飛船!快去敲警鐘!”
幾個人頓時慌了。
“溪石,你還愣著乾什麼?還不快召集戰士準備戰鬥!”溪古衝溪石吼道。
咚——咚——咚!
沉悶的鐘聲敲響了,已經有人敲響了警鐘。這麼大的情況,不可能隻有這裡幾個了看見。鐘聲響起之後,混亂的聲音,有人在吼喊,有孩子在啼哭,還有牲口不安的叫聲,亂成一團。
“爺爺!藍月人來了!可是你們卻趕走了夏先生!”溪蘭的聲音,她很緊張,也很憤怒。
“胡說!”大壯說道:“有、有可能是那個小子的飛船!你不是說過嗎?隻要我們答應,他機會派他的飛船來接我們!我們趕走了他,他一定是要來搶人了!”
“對對對!”溪古說道:“一定是那個小子,不可能是藍月人!這麼大一艘飛船,飛我們這裡來乾什麼?藍月人根本就看不上我們,一百多年了,我們這裡都沒有藍月人來過!”
溪石也說道:“大壯說得有道理,還真有可能是那小子。”
大壯恨恨地道:“如果是那個小子,他要是敢來,我一定殺了他!”
“我兒子的判斷一直都很準,一定是那個小子!”大壯的母親說。
人就是這樣,最想騙也最容易騙過的就是人自己。
他們的第一反應其實就是藍月人來了,可他們卻要說服自己去相信是夏雷帶著他的飛船來了。他們一個人說服還不夠,還要組團說服自己。
他們有這樣的反應並不奇怪,相信是藍月人來了的話那就意味著滅亡,他們所擁有的一切,包括他們的生命都會在今天晚上徹底消失。可如果相信是夏雷回來了的話,那麼事情就還有轉機,他們也就還有希望。所以他們很快就給了自己一個謊言,然後大家都來彌補這個謊言的漏洞。
“你們、你們真是沒救了。”溪蘭的眼眸裡泛起了淚花,不僅是因為她的命運,還有這個村莊的命運。
“你給我閉嘴!”溪古嗬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過去之後,明天你就和大壯結婚!你需要一個男人來管教你!”
“彆說了,爺爺,我們出去看看吧。”溪石說。
“走,我們出去看看。”大壯的母親說。
離開的時候,大壯又瞄了一眼溪蘭的一雙大長腿,還有那翹鼓鼓的屁股。對彆人來說眼前的事情是一個危機,可對他來說卻是一個抱得美人歸的機會,所以他大概是這個村子裡唯一還高興得起來的人了。
天空上,飛船懸停了下來。巨大的飛船就像是一隻鍋蓋一樣遮住了天空,給人帶來死亡的壓力。村子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有的人甚至拿上了值錢的東西準備逃跑。
“大家不要慌,不要亂!”溪古大聲說道:“這是飛船不是藍月人的飛船,是那個姓夏的飛船。他或許會再次邀請你們跟他走,你們不要答應他,不然你們會成為他的貨物,被他當成奴隸賣掉!”
這句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相信了。
溪古的話就像是一顆定心丸,它讓村民們平靜了一些。
“會不會是真的?”
“老村長德高望重,什麼時候騙過我們?”
“那就是真的了,如果是那個姓夏的回來了,我是不會跟他走的。”
“傻子才會跟他走,老村長說的對,他一定是想將我們騙出去,然後再將我們當成奴隸賣掉。”
“那個姓夏的可真壞呀,我們已經明確拒絕了他,而且放他離開,可他卻還是不死心。”
類似這樣的議論出現在了村民之中。
溪古對這個場麵感到很滿意,他的臉上也浮出了一點笑容,“等一下,我親自和那個姓夏的談,我就不相信他還來強行搶人不成!”
“村長萬歲!”
“村長!村長!村長!”
村民們一片呼喊的聲音。
就在這個時候飛船突然打開了底部的艙口,一架小型的飛行器從飛船底部的艙口飛了出來,快速降落。
天空上的飛船放下飛行器之後快速升空,轉眼間就消失在了天幕上。地麵上的人看不見那艘大飛船的時候,那架小型飛行器已經降落在了村子中心廣場的中間。
小型飛行器的駕駛艙打開了,一個穿著黑色緊身皮衣的女人從飛行器中走了出來。她妖豔漂亮,性感誘人,可眉宇間和骨子裡卻散發出一股子邪氣。
這個女人不是彆人,正是蘭斯娣的情人樂樂樂。
“村長說的對,果然是那個小子!這個女人一定是他的助手!”
“那小子怎麼不現身,他一定沒臉見我們!”
“他當然沒臉見我們,所以才會派這個女人來說服我們。”
“這個女人要是敢開口跟我說跟她走的話,我吐她一臉口水!”
“大家安靜一下!”溪古發話了,聲音很洪亮,“大家你一嘴我一嘴說不清楚,我要去跟那個女人談一談。”
溪古向樂樂樂走去。
大壯和大壯的母親也跟著溪古向樂樂樂走了過去。溪石和溪蘭對視了一眼,然後也跟了上去。
“這位女士,請問你來這裡乾什麼?”溪古開門見山地道,帶著質問的口氣。
“你問我來這裡乾什麼?”樂樂樂笑了,她輕輕的打了一個響指,小型飛行器的後艙門也慢慢的往下放。
“你是那個姓夏的人吧?”溪古說道。
樂樂樂頓時愣了一下,然後她抬了一下手,正在緩緩下放的後艙門又停止了。她看著溪古,臉上帶著好看的笑容,“老先生,你說姓夏的,你說的是誰?”
“他自稱是夏雷。”溪古說。
“你是說……”樂樂樂頓時動容,“夏雷來過這裡?”
“對!”溪古說道:“他應該親自來跟我談,而不是派你來。你讓他出來見我,我要跟他好好好談一談,講講道理。”
“等等,他什麼時候來的?”樂樂樂問。
“今天午後。”大壯的母親搶著說道:“不過我們讓他走了,他現在回來是個什麼意思?他想乾什麼?”
樂樂樂皺了一下眉頭,“你們居然讓他走了?”
“我們這裡不歡迎他,當然要他走。”大壯的母親一點都不客氣,“如果你不把話說清楚,我們也不歡迎你,也請你離開!”
“夏雷說了什麼?”樂樂樂問。
“他說藍月人會血洗這裡。”溪古說道:“我們這麼偏僻的地方,怎麼會有藍月人來這裡,我們當然不會相信這樣的謊話。他還讓我們跟他走,去安息森林,我們當然不會跟他走。”
“原來那個家夥一直躲在安息森林,難怪找不到他。”樂樂樂自言自語,她的眼睛裡閃過了一抹興奮的神光。
“你說什麼?”大壯的聲音。
“你們這些家夥,你知道我為了找他有多辛苦嗎?他來這裡了,你們不留下他,反而趕走了他。媽的,這不是成心給我添亂嗎?”樂樂樂說。
“你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大壯的母親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你讓那個姓夏的出來跟我們說,他派你這個手下來算什麼?”
“媽的智障。”樂樂樂又打了一個響指。
飛行器的後艙門又緩緩的往下放。
“你敢罵我?”大壯的母親一下子就火了,她大步向樂樂樂走去,“你這個女人,你今天非得把話給我說清楚!誰是智障?”
飛行器的後艙門完全放下了,幾個穿戴著藍色戰甲的藍月人從飛行器的機腹之中魚貫而出。
平均兩米高的身材,藍色的戰甲,能量武器,頭盔眼罩下的大得誇張的眼睛,這些特征都指向了一個物種——藍月人!
藍月人的戰士突然出現,村子中心廣場上的氣氛瞬間被冰凍。
謊言就是謊言,經不起半點考驗。
一秒鐘之後。
“媽啊!藍月人來啦!”大壯的母親一聲尖叫,轉身就開跑。
樂樂樂突然一揮手,手中多了一隻能量手槍,她的手指移動,一聲槍響,剛剛切入奔跑模式的大壯的母親頓時“嘭”一聲炸開,化作一塊塊碎肉四處飛射。
“媽——”大壯淒吼了一聲,有一個下意識要衝上去跟樂樂樂拚命的起跑動作,可那隻是一個假動作而已,他轉身的速度比他改變想法的速度更快,他叫媽的聲音還在空中回蕩的時候,他的人已經往相反的方向跑出至少五米遠了。
村民們也亂了,一個個撒腿就跑。一時間哭喊的,尖叫的,有人跌倒,可等待他們的不是援助的手,而是從他們身上踩過去的腳。之前還是一個聲討夏雷的集會,轉眼間就變成了絕地大逃亡。
“乾掉他們!”樂樂樂從容指揮,“老規矩,隻留一個活口!”
四個藍月人特種兵帶著封閉裝備向村子的四個方向衝刺,他們的腳上都有最新型的戰靴,有著強大的助跑和彈跳功能,一步奔跑就能跨出十米的距離,一個跳躍就了個躍起十多米高,希望之星的引力對他們來說根本就不存在。村民哪裡能跑得過他們,絕大多數人還沒有跑出廣場範圍,村子的四個角便傳出了異樣的響聲,然後四麵能量牆衝天而起,將整個存在都包圍了起來。
樂樂樂向溪古走了過去。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溪古的嘴裡念叨著同樣一句話。
就在這句話裡,藍月人的特種兵已經展開了屠殺行動。他們沒有使用能量槍械,而是揮舞著合金刀砍頭。他們的速度極快,再加上能量戰靴的輔助,十個藍月人特種兵就像是地球古代的武林高手,每一次出刀都必然有一顆人頭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