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部落的避難地在一座沙山的內部,但它並不是純粹的沙山,裡麵是一個巨大的建築。這個避難地據說是魯伊薩瑪年輕的時候發現的,他還和他的沙龍進去探過險,後來他當了族長之後就將這個地方打造成了日出部落的避難地。
進入沙山內部的建築,夏雷看到了躲藏在這裡的日出部落的日之族人,可那一張張焦慮而緊張的麵孔帶給的觸動遠沒有這座建築給他帶來的觸動強烈。
這是一座圓形的建築,裡麵的空間起碼有五十米高,由一根根巨大的石柱支撐著,那些石柱每一根都需要好幾個人才能合抱住。它的進深起碼幾百米,地麵和牆壁都是用巨大的石料砌出來的。一眼的印象,無比的巍峨大氣。
在地球上,這樣的建築多是國家級的大型會議中心,或者展館什麼的。可在這裡他並沒有看見用於會議的桌椅,也沒有看見用於展覽的展台什麼的,除了躲在這裡的日之族人,它其實就是一座空蕩蕩的巨型建築。
夏雷的視線移到了一麵牆壁上,他的視線瞬間便被吸引住了,無法移開了。整麵牆壁上都是壁畫,準確的說是每一塊構成牆壁的壁畫上都是一幅壁畫。那些壁畫不是與宗教信仰有關的神,也不是自然崇拜和曆史記憶,而是一顆又一顆的星球。
那麵用岩石堆砌起來的牆壁,幾十米高,幾百米長,用去了上萬塊數噸重的巨大石料,每一塊石料上都有一顆星球,累積起來就是上萬棵星球。每一顆星球都有詳細的雕刻出陸地和海洋,還有山脈。每一顆星球都不一樣,有的巨大無比,有的卻很小。有的海洋麵積占據了星球表麵積的絕大比例,有的是陸地和沙漠占據了表麵積的絕大比例。
夏雷的視線跟著移到了另一個方向的牆壁上,在那麵牆壁上有著同樣的內容。每一塊構成牆壁的石料上都雕刻著一顆星球,每一顆星球都不同樣。可是,他沒有看到文字標注,所以無法知道這些星球是什麼星球,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雕刻者的意圖,為什麼要雕刻這麼多的星球?
“尊敬的使徒大人。”魯伊薩瑪走了過來,臉上帶著客氣的笑容,“你在看什麼?”
夏雷說道:“牆壁上的壁畫。”他的視線移到了魯伊薩瑪的臉上,“老族長,你知道這些壁畫的來曆嗎?”
魯伊薩瑪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發現這個地方的時候也探索過這個地方,可是除了這些壁畫之外這裡什麼都沒有。不過這個地方的空間夠大,正好用來做我們的避難地,所以我就帶領族人將這個地方打造成了避難地。”
夏雷說道:“老族長,日出部落沒毀之前我也發現了一些被埋在了沙山之中的建築,這些建築究竟是誰修建的?”
“我不知道,我覺得是我們的祖先建造的,可是我沒有證據去證明。”魯伊薩瑪說,他似乎陷入了某個回憶之中,眼神顯得有些迷離。
這樣的結果夏雷一點都不感到意外,日之族人就連自己的文字都沒有,過著純粹的原始部落的生活。沒有文字的傳承,也就沒有曆史的記載,現在的日之族人怎麼可能知道發生在遙遠的過去的事情?
夏雷將視線移到了頭頂,他看到了一個半球形的穹頂,也是由巨大的石料建成。那些石料上也有雕刻,可不是星球的雕刻,而是一些神秘的符號。那些符號看上去像是一種象形文字,仔細去看的話卻又像是能量符文。他的心中一片好奇,“這些符號密密麻麻,好像一本書,它們描述的是什麼?”
“尊敬的使徒大人,我想和你談談。我準備了一點我自己釀造的酒,我們可以一邊喝酒一邊談,能賞臉嗎?”魯伊薩瑪說。
夏雷從穹頂上收回了視線,“嗯,謝謝,當然可以。”然後他又補了一句,“老族長,以後不用這麼客氣,叫我雷就可以了。”
“嗬嗬,好,好。使徒大人,請跟我來。”魯伊薩瑪說,然後轉身帶路。
夏雷跟著魯伊薩瑪走,一些日之族人向夏雷鞠躬致意,夏雷一一報以微笑的回應。
“聽說使徒大人要幫助我們重建家園,這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親口聽到的。”
“哎,是真的又怎麼樣?我們失去了我們的綠洲,重建家園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況我們還要麵對蠍紮和日落部落,還有毀滅我們的綠洲的天人。”
“我相信使徒大人,他可是偉大的蒂亞波羅的使徒啊,他的身上有著神的力量,沒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到的。”
“對對對,我們之所以還活著,沒有死在天人的轟炸下,那不正是偉大的蒂亞波羅的庇佑嗎?”
一片議論的聲音,在夏雷走過的地方。
一個小女孩忽然從人群之中跑了出來,她張開乾裂的嘴唇,眼巴巴地看著夏雷,“使徒叔叔,我想喝水,沙娜的口好乾。”
沙娜似乎是她的名字。
魯伊薩瑪說道:“沙娜,不要胡鬨,現在還不是分水的時候。我們的水有限,要在最需要水的時候才能喝水。”
“族長爺爺,可是我的口好乾……”沙娜委屈的樣子像哭,可是因為缺少水分,她的眼眸裡隻有一點淡淡的水霧,而沒有眼淚。
“使徒大人,不好意思,小孩子胡鬨。”魯伊薩瑪說道:“跟我來吧。”
夏雷卻沒動,他說道:“我去喝酒,你們的孩子卻在忍受饑渴,這不對。”他蹲在了沙娜的麵前,笑著說道:“沙娜,你想喝水是嗎?”
“嗯!”沙娜用力的點了一下頭,“想!”
夏雷伸手,貼在了腳下的一塊石板上。符文陰陽魚運作了起來,感知地下的水元素能量。也就是這一感知,符文陰陽魚忽然感知到了大量的水元素能量。他的心中頓時一片驚喜,緊跟著將一絲烙印之力送了下去。
“使徒大人在乾什麼?”有人好奇地道。
“不知道啊,他好像要給沙娜水吧。”
“他的身上根本就沒有水,看來沙巴要失望了。”
“如果他有神的力量,他就能滿足沙巴的願望。”
就在一片議論聲裡,蒂亞薩瑪出現在了人群邊沿。她沒有靠近,隻是靜靜的看著夏雷。她知道夏雷有在沙漠之中凝結冰塊的能力,但她沒有說破。她的眼眸裡也滿是崇敬和愉悅的神光。沒有那個女人不喜歡蓋世的英雄,更何況是偉大的蒂亞波羅的使徒,與她交過尾的男人。
而此時夏雷的大腦正根據那一絲烙印之力所探測到的信息構建出了一幅地下的三維立體影像,也正是這一幅模擬構建的三維立體影像讓他大吃了一驚。在這座建築的下麵,大約兩百米的深度有一個泉眼,綠色的泉眼,泉眼裡的水以一種很緩慢的速度往外溢。所過之處的沙粒被溶解,變成了特殊的岩石。
“這……這不是那種溶洞的形成嗎?怎麼這裡也有劇毒的泉水?”夏雷的心中一片猜想,“這座沙漠的地下究竟有多少這樣的溶洞和泉眼?它們是不是都與寂滅之淵中的亡者之湖有關?”
雖然沒有答案,也沒有證據,可夏雷卻隱約覺得他捕捉到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師徒叔叔?”沙娜的聲音打斷了夏雷的思緒。
夏雷這才回過神來,他的手離開了腳下的石板,就在那一刹那間,一個冰塊在他的手中誕生了,而且快速變大,眨眼之間便變成了一塊一米高一米寬的巨大的冰塊。這冰塊泛著淡淡的綠色,顯然不是什麼純淨的冰塊,而是一塊蘊藏著劇毒的冰塊。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提取了地下的水元素的能量,而那些水元素的能量都來自那一眼劇毒的泉水。雖然經過了沙層的過濾,可是還是無法完全過濾,殘留下來的毒素依舊很強烈。他是不能喝這種水的,可是日之族人卻沒有問題,因為在原來的部落裡,他們其實一直都在喝劇毒的湖水。
“哇!好大的冰啊!”沙娜一聲歡呼,張開雙臂撲到了那塊冰上,“我的!我的!它是我的!”
“哈哈!小沙娜你可不能這麼貪心,你吃不了那麼大一塊並,給我一點吧。”
“也給我一點,我的孩子的嘴唇都裂開了。”
很多日之族人都湧了上去。
在沙漠之中最珍貴的就是水,夏雷隨手凝結出來的冰塊在這些忍受著饑渴的日之族來說比什麼都有誘惑力。
“大家彆搶,還有!”夏雷說,然後他又在地麵上凝結出了新的冰塊。
一塊又一塊的冰塊在夏雷的手下誕生了,每個日出部落的人都能分到一小塊,用於解渴。
“使徒大人萬歲!”
“偉大的使徒!”
避難地裡一片歡呼的聲音。
蒂亞薩瑪並沒有走過去給予夏雷讚美,而是悄悄的離開了。
“師徒大人,跟我來吧,現在這些家夥們應該不會再攔著我們的路了。”魯伊薩瑪一邊領路,一邊笑著說道。
夏雷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他的腦海裡卻還在重放那個地下泉眼,也在思考與之相關的問題,“這個沙漠之中到處都是巨大的建築廢墟,這裡顯然曾經有過極其先進和璀璨的文明,那麼是因為什麼原因毀滅了它?是那些劇毒的泉眼和溶洞嗎?它們在沙漠之中蔓延,它們的源頭在什麼地方?”
“使徒大人,我們到了。”魯伊薩瑪的聲音。
夏雷收起了思緒,這才發現已經跟著魯伊薩瑪來到了一道石門前。石門並不寬,也就兩米左右,但它的高度卻驚人,足足有十米之高。石門緊閉著,看不見裡麵的景象。
“使徒大人,你請進,我去拿酒,很快就過來。”魯伊薩瑪伸手推開了石門,然後轉身離開。
夏雷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