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房間不過是一個鐵盒子,比集裝箱大一些,比集裝箱短一些。房間裡隻有一張床,而且是寬度一米五的小床,睡兩個人倒是沒問題,睡三個人會很擠,睡四個人的話就很困難了。
床邊的牆壁上有以上窗戶,裝了很厚的鋼化玻璃。窗戶沒拉上窗簾,透過窗戶可以看到遠處的高低起伏的冰山,還有脫韁野馬一般的狂風,卷帶著雪花,隔著窗戶和牆壁都能聽到嗚嗚的風聲。
除了床,房間裡還有一張小桌子,一個小衣櫥,以及一隻放在牆角的塑料桶。
三個女人進入房間,掃視一眼,視線都停留在牆角的那隻塑料桶上無法移開了。
夏雷的視線也移到了那隻塑料桶上,然後也定住了。
那隻塑料桶很乾淨,也沒裝什麼東西,看上去是一隻很正常的塑料桶。可在它的桶肚子上貼著一張紙,那紙上用油彩筆寫了兩個字母——WC。
“它……”斯嘉麗的表情很誇張,“它就是我們的衛生間嗎?我寧願去外麵解決也不在它上麵解決問題!”
金大珠淡淡地道:“你可以去外麵解決,如果你想你的那什麼變成一塊冰雕的話。”
斯嘉麗盯著金大珠,有些迷糊的樣子,“你什麼意思?”
金大珠壓低了聲音,“你看過超市裡的冰櫃裡的鮑魚嗎?”
斯嘉麗,“……”
夏雷的腦門也有些暈暈的了,因為他的腦海之中忍不住浮現出一隻冰櫃裡的鮑魚的樣子了。
瑪利亞的聲音,“我的天啊,這是我住過的最糟糕的房間,沒有之一!”然後她的下一句話是,“金上校,今晚就麻煩你睡地上了。”
金大珠輕輕哼了一聲,“你讓我和你一起睡我也不願意。”
夏雷說道:“不行,這裡的天氣太冷了,睡地上的話會凍僵的。你們三個睡床上,我在地上打個地鋪。”
“你也一樣冷啊,不行,你是主人,你怎麼能睡地上?”斯嘉麗說道:“要不,我們三個睡地上,你睡床上吧。”
“你想凍成冰棍嗎?這事就這麼決定了,不要再說了,你們睡床上,我睡地上。”夏雷說。
“要不,我們四個都睡床上吧。”瑪利亞說。
夏雷,“……”
金大珠猶豫了一下,“我沒意見,那就一起睡床上吧。”
她的決定讓夏雷感到有些意外,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過來,金大珠是不想讓他睡地上,所以才答應一起床上的。
在北極這種地方,即便是睡在房間裡的地麵上那也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沒準這一睡就永遠的睡過去了,凍成冰棍,不會再醒來。
蓋亞送來了晚餐,一大盆土豆煮肉,幾塊又冷又硬的麵包,另外還有一瓶伏特加酒。在北極這種地方,烈酒也是受人歡迎的驅寒工具。
蓋亞送來了晚餐之後就離開了,臨走的時候還有意無意的多看了夏雷兩眼。他對夏雷的好奇心越來越強烈了,不過讓他更好奇的是這四個人,一男三女今晚怎麼睡呢?
“上帝,這是我見過的最糟糕的麵包,沒有之一。”瑪利亞抓起一塊麵包,那麵包就像石頭一樣又冷又硬,而她的表情比她手中的麵包更難看。
夏雷笑著說道:“用菜湯泡一下,湊合著吃吧,你總不能指望那些家夥給你烤新鮮的麵包吧。”
四個人圍著餐桌吃晚餐,土豆燉肉、黑麵包和伏特加酒。也許是因為寒冷而身體急需要熱量的原因,食物雖然很難吃,但三個女人很快就消滅了所有的食物,包括那瓶伏特加酒。夏雷隻是吃了一點,他對於北極的寒冷並沒有多麼強烈的感覺,也並不受其影響。
“睡……睡覺,我喜歡睡覺。”斯嘉麗嘟嘟囔囔的爬上了床,連鞋子都沒有脫。
“主人……快來玩呀……”瑪利亞的聲音,她也搖搖晃晃的爬上了床。
她們顯然是喝醉了。
夏雷苦笑了一下,“那可是伏特加酒,不是香檳,不能喝就少喝點嘛,真是的。”
就在他自言自語的時候,金大珠搖搖晃晃的走向了那隻塑料桶。
“你該不會真的……”夏雷目瞪口呆的看著金大珠。
沒等他把話說完,金大珠就來“真的”了。她解開了腰帶,將長褲和裡麵的小褲褲往下一褪,一手撐著牆,一道水柱就飄飄蕩蕩的衝向了塑料桶。
“我去!”夏雷的下巴都掉在了地上,“這樣也行?”
那是男人才能做到的事情,可金大珠卻做到了。如果不是因為在首爾與她發生了那麼一下的關係,他此刻肯定會懷疑金大珠是個人妖了。
噓噓的水聲在這個小小的房間裡回響,那聲音還有曝露在視線之中的金上校的大白團子讓某個少年的小腹好一陣燥熱。而他的視線一秒鐘都沒有離開過那個牆角,金上校尿了多久他就盯了多久。不過他一點都不覺得他下流,因為著太神奇了。
金大珠搞定之後還抖了兩下,然後提起褲子就往這邊走來。
夏雷這次啊移開視線,他終於感覺到尷尬了,不好意思再看下去了。
“咯咯……你在偷看我……”金大珠搖搖晃晃的走到了夏雷的身邊,說話的聲音含混不清。
“沒有的事情,你喝多了,眼花了,快去睡覺吧。”夏雷說,一本正經的樣子。
“你偷看我……壞小子……你還是這麼壞……”金大珠吐詞不清。
夏雷不想和她糾纏,他將她攔腰抱了起來,然後放在了那張僅有一米五寬的床上。三個女人並排著躺在那張床上,還留有一點位置。他的個子小,躺上去似乎還能湊合著睡覺。不過他沒有上床的心思,他給三個女人蓋上了被子,然後離開房間。
屋外寒風呼嘯,雪花就像是被鼓風機吹著一般往他的身上撲。舉目遠眺,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黑暗的天空上什麼都看不見。
夏雷將他的手機掏了出來,即便是在考察站的衛星信號接收器的幫助下也僅有一格的信號。他又看了一眼智能腕表,情況稍微好一點,有兩格的衛星信號。然後,他激活了小倩的第二形態。
小倩在暴風雪之中現身,一身極地防寒服,一雙手還套著一隻暖手寶,一出來還不停的跺腳,好像正承受著難受的寒冷一樣。風雪讓它有些不穩定,虛擬的三維影像顫動不休,有時候甚至會消失一部分,隻留下一雙腳,或者高聳的胸部,一顆腦袋什麼的,那情景很是詭異。
“小倩,立刻給我一份地圖。“夏雷開門見山地道:“在這份地圖裡,你把所有考察站五十公裡範圍內的區域給我屏蔽掉,有人活動的地方也屏蔽掉。”
“愛斯基摩人的領地和活動範圍也要屏蔽嗎?”小倩問了一句。
夏雷點了一下頭,“屏蔽,所有人類活動的區域都屏蔽掉。”
“好的,正在處理。”小倩回應道,然後繼續跺腳。
夏雷又說道:“所有的平原也要屏蔽掉,隻留下冰山。”
幾分鐘後,一份地圖投放在了雪地上。不過漫天的雪花飛舞,往地麵堆積,小倩所投放出來的地圖根本無法看清楚。
夏雷走到了與三個女人同住的房子旁邊,然後再窗戶旁邊背風的地方停了下來。那張處理過的地圖再次投放在了雪地上,這次比較清晰,能看清楚。
“主人,用這種方式能找到那個地方嗎?”小倩問道。
就這點時間,夏雷已經記住了小倩處理過的地圖,他隨口說道:“不試試怎麼知道?對了,你的活動範圍有多大?”
小倩說道:“以這個考察站為中心,大約五公裡。我也可以利用彆的考察站的信號,但範圍差不多。主人,如果你離開這個考察站五公裡,你就見不到可愛又能乾的小倩了。”
“好了,你回去待著吧,等我需要你的時候再放你出來。”夏雷說。
小倩翹了一下嘴角,“每次用完人家就不要人家了,嚶嚶嚶……”
夏雷果斷關閉了它的第二形態,再讓它停留幾秒鐘的話,不知道它會說出什麼讓人頭疼的話來。
夏雷回到了房間裡。三個女人都睡著了,伏特加和疲倦是最好的催眠藥。她們並沒有發覺夏雷進來,自顧自地睡著。
夏雷將一隻睡袋鋪在了地上,讓躺了上去。不過他並不是睡覺,閉眼之後,他的靈魂從身體之中出來,然後穿過窗戶,往著遠處的冰山飛去。
這就是他在冰島看見那顆流星的時候所獲得的靈感,他的靈魂能瞬間移動到十公裡的地方,而靈魂移動過的地方有沒有什麼冰窟和可疑的痕跡,他都會知道。
一座座冰山被甩在了身後,甚至被穿透而過,沒有任何收獲。
夏雷的靈魂又換了一個方向搜索,每一次他都將靈魂的活動範圍運用到極限,直到不能再前進為止。
幾分鐘後他的靈魂回到了身體之中,他搜索過的冰山和冰穀不下百座,可什麼線索都沒有找到。不過他的心中並不氣餒,這隻是他的一次嘗試,真正的搜索行動還沒有開始。
靜靜的躺在睡袋之中,夏雷的大腦裡卻在重建小倩處理過的那份地圖,進行進一步的分析排查。
他讓小倩按照他的要求進行屏蔽處理,這不過是一個簡單的排除法。在正常的情況下,如果依西塔布有大的動作,地點又靠近某個國家的考察站的話,那就很有可能會走漏消息。以小倩掌握全球信息的能力,它早就追查到那個冰窟的線索了。可惜沒有,這就說明那個冰窟的位置不可能靠近某個國家的考察站,或者愛斯基摩人的領地。
可真的是這樣嗎?
他的心裡其實無法確定,而在現有的條件下,這是最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