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道心念一動,骷髏道兵便將白狐抓在手中。
“啾!”白狐在骷髏手中撲騰反抗,頓時響起一陣狐鳴啾啾的聲音。
許道凝視過去,發現眼前的白狐不僅渾身雪白,兩眼也是赤紅無比,宛如兩滴鮮血。
對方雖然是被骷髏擒獲,但是卻頗具靈性的朝著許道齜牙咧嘴,一口尖牙細細密密,口中同樣是赤紅無比,宛如咬著一嘴鮮血。
許道看見白狐的模樣,心中頓時驚喜,“赤眼白狐!”
此狐狸非是普通狐狸,而是山中吃了靈草靈植,人肉腦髓,受了月華滋養的妖獸,頗具靈性,其皮毛可以製成道袍、符紙,其血可以用於煉丹畫符,其肉可以喂養陰獸……皮肉筋骨各有妙處。
許道原本以為隻是頭普通畜生,沒想到撞上來的居然隻妖獸。他心中驚喜,令骷髏道兵走近,更加仔細的觀察起來。
赤眼白狐頗具靈性,心智等同於七八歲的孩童,其能主動的吞吐月華,若是年限長久一點,還可以成長為煉氣級彆的妖怪——赤焰白狐,其能口吐烈焰,蝕骨爛肉,等同於煉氣境界的修士!
雖然眼前的這隻白狐隻是赤眼,不會法術,但此物行動格外敏捷,且牙尖嘴利的,擅長隱匿行蹤,非是輕易能夠發現或是用陷阱捕捉之。
特彆是對於許道這種不會法術、無法陰神離體的道童來說,此物極難捕獲。
許道令骷髏抓好狐狸,用手捏了捏對方的皮毛,頓時感覺手中一陣絲滑。隻是狐狸頗為凶惡,嘶叫間總想從他手上咬下一塊肉兒來。
彆看此種狐狸通體雪白,極為惹人喜愛,也常常被一些道人收為靈寵。但據許道所知,此狐喜食人肉,且因其嗅覺敏銳的原因,山中凡有人死,此狐狸便會搶先上前食肉。
因此若是有人想要誘捕赤眼白狐,所用誘餌以人肉為上佳。
“哈哈,看來你我有緣!”許道笑吟吟的對著白狐說到。
他正好缺了靈性之物作為符墨,這赤眼白狐便親自撞上門來,由不得他不歡喜。有此狐狸在手,許道也能節省下許多錢財。
許道望著狐狸,心中略微琢磨,他微點頷首,便聽啪哢一聲,捏住狐狸的骷髏頓時骨指用力,將狐狸的四肢一一捏斷。
“啾啾嘶!”赤眼白狐頓時一陣驚叫,聲音刺耳無比,惹得許道微皺眉。
不過看在對方皮肉筋骨均有妙用的份上,許道微微一笑,原諒了對方,允許對方和自己同乘一滑竿。
隨便找了根藤條將狐狸綁在竹竿上,許道便號令白骨道兵再次上前開路,準備往道門趕去。
但是他剛準備動身,便又聽見右麵林子中一陣窸窣響動。許道心中念頭一動,當即令三具白骨骷髏將自己團團護住。
“快!我聽見那畜生的叫聲了!”人聲傳來。
三個身穿灰黑道袍、麵帶灰巾的人突然從林子中鑽出,急忙往許道這邊趕過來。他們一出林子,望見了三具骷髏和滑竿,頓時麵上一怔。
許道瞧見三人,也是打量起對方。他忽地明白過來,為何赤眼白狐今日會像無腦蒼蠅似的一頭撞上他,避都沒有避開。
原來是有人在追捕此物,他隻是撿了個便宜!
許道看著趕來的三人,率先笑著打了個稽首,說“見過三位道友!”
三人身上都穿著白骨觀的道袍,樣式灰黑,雖然因為麵帶灰巾,辨認不出模樣,但無須盤問,許道便知道對方三人也是白骨觀中的道童。
三人聽見許道的招呼,卻沒有回禮,而是雙眼緊盯著綁在滑竿上麵的赤眼白狐。
狐狸的四肢口嘴被綁住了,可還一動一動的掙紮著,搖搖晃晃,令三人目中的神色閃爍不已。
當中一人當即指著赤眼白狐說:“這位道友,此是我三人之物,還請道友還來!”
聽見對方的話,許道將手攏入袖中,施施然說:“既是道友的東西,還請道友喚它一喚,它若應聲再說。”
那人聽見許道的話,頓時冷哼一聲,眼神露出不善,“兀那道童,你在說笑麼?”對方也認出了許道身上穿著的道袍。
許道瞥了一眼四肢、嘴巴都被綁住的狐狸,聳了聳肩,不作回答。
他好不容易走運白撿一隻妖獸,且正有大用,怎麼可能隨意讓出?
再說了,許道自我思忖,若非他恰好碰上,眼前的赤眼白狐多半也不會被三人抓住。如果三人是煉氣級彆的道徒,許道倒還有可能會還回去。
許道笑著回答:“既然喚不動,三位道友還是請回罷。”
他指著狐狸,張口就來:“此物乃是貧道晝伏夜出三日三夜,才費儘心血捕捉得到,道友們許是認錯了獵物。”
三人當即有人站出來,怒目而視:“卑賤家夥!膽敢戲弄我等!”
他跨步向前,似乎想要揪住許道質問。但現場哢哢哢聲響起,一具白骨骷髏走上前,頓時將其擋住。
“白骨道兵!”對方止步,目中露出忌憚之色,和身旁兩人交換起眼神。
雙方對峙起來。
這時,突有人說話:“許道,你闊氣啦,道兵符籙都用得起!”
許道聞言一怔,他抬眼看去,發現三人中有一人扯下臉上的灰巾,露出一張大長臉,長臉上正擠出笑容。
許道一挑眉毛,認出此人:“馬丕。”
對方拱了拱手,臉上擠出更大的笑容,嘴角一顆黑痣一抖一抖的,“三月不見。”
白骨觀中的道童沒有資格單獨居住,通常四人一屋睡通鋪,眼前的長臉道童正是和許道同住一屋的人。
馬丕沒有介紹身邊的兩人,而是指著赤眼白狐說:“許道,這畜生是我們三人費了好大勁才找到,藥倒的,講講理,還是拿來罷。”
隨著馬丕說話,他身旁的兩人頓時散開,想要繞到許道身後將許道包圍起來。但是兩具白骨道兵走動,頓時將兩人堵住。
眼見道兵將自己二人擋住,對方神色都微變,馬丕臉上的笑意也僵住,他臉色耷拉下,臉拉得更長,喝到:“許道你彆太過分了,可是要和我們三人做過一場?”
“休怪我馬丕不念情義!”
許道聞言,不回話,隻是笑著從袖中掏出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