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山本以為許道已經屈服,要救治自己的妖馬,誰知道被許道趁其不備,一巴掌把妖馬拍死了。
他掐動法訣,身上道袍鼓動,一道金風就往許道打去。
而許道則是早有防備,渾身氣勁流動,蟒蛇纏身,將他護的緊緊的,同時從袖中掏出符紙,亦是一道漆黑的利箭往對方打去。
劈裡啪啦,郭氏祠堂的大門當場被兩人打壞。郭氏族長連滾帶爬的,好險才沒被兩人殃及打死。
一陣尖叫吵鬨聲響起,是藏在祠堂中的老少凡人們被嚇到了。
喻陽炎抱劍旁觀,小半會兒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望著正在和方小山做過的許道,心中驚愕到:“沒見此人這麼剛強、大膽啊!”
可這時爭鬥已經出現,喻陽炎望著正在陣法外盤旋的姑獲鳥,連忙衝兩人喊到:“兩位道友先彆動手,外麵還有妖物呢!”
許道則是輕笑著說:“喻兄所言正是,還不快快攔下這人!要知道若是沒了我,你二人再麵對妖物,恐怕是危在旦夕啊!”
可方小山聽見,卻毫不考慮的喝到:“姓喻的,你還不快快助我殺掉這人!”
倒是喻陽炎陡然想到,他和方小山之前被煞氣迷住時,是許道使出法術救了兩人一把。兩人尚且還不知道許道是用的什麼術法,竟然連煞氣都能防住。
於是他咬牙衝方小山說:“許兄所言正是,還請方兄住手!殺馬一事之後再說,興許找到煞氣的源頭時,兩位還可以握手言和……”
雖然喻陽炎口上勸說起方小山,但是他依舊沒有出手阻攔兩人。
此人心細,想著方小山他得罪不起,而對方現在還處於惱怒之中,還是先讓對方發泄一下情緒為妙。
許道見喻陽炎動口不動手,心中對其的印象頓時不好起來。
方小山兀自厲吼:“卑賤畜生!我讓你給我的馬陪葬!”此人掏出一枚又一枚符錢,絲毫不在意真氣的消耗,金風陣陣,猛往許道打去。
許道亦是掏出事先備好的符咒、符錢,並操控氣功術,和對方做過。
方小山手上的家夥式兒甚多,許道一時間竟落在下風。好在對方心性不夠沉穩,許道一邊消耗著對方,一邊避入郭氏祠堂內部。
“兩位道長,彆打!彆打了!”
郭氏族長驚呼:“再打,祠堂就塌了,外麵還有妖怪呢!”
連旁人也勸架起來,可方小山依舊不顧大局,他發起了脾氣,一時都忘了外麵還有姑獲鳥。
許道也是心中暗道:“這貨色也是入了魔?這般不理智?”
頃刻間,祠堂被毀壞一片,尖叫聲不斷,好在內裡的空間還算寬大,沒有傷到其他人。
喻陽炎見狀,暗忖方小山脾氣應該消了許多,便準備出手阻攔兩人。
可是突然,許道和方小山兩人打入祠堂深處的院落中,法術擊中旁物,驚動了整個陣法。
轟!霹靂聲響起。
一道電光在院落中隱現,巨響震耳,所有人都心神一顫,動作止住。
三人腦中都跳出念頭:“陣法!”
他們連忙往祠堂外望去,唯恐是郭氏祠堂的陣法被打壞,要失效了。而盤旋在外的姑獲鳥也是趁機劈下一道黑氣。
好在黑氣及時又被祠堂的陣法阻攔住,打為齏粉。
看到這情況,許道和喻陽炎才放心下來。
而方小山被雷聲一嚇,也終於從惱恨中醒過來。他心中一驚,突地想到此地並非白骨觀,也不是在他的家族內,暫時無人護持他。
若是當真的殺掉許道,或是壞了陣法,他可能真就走不出這裡了!
一時間,方小山心中生出後怕,他眼神閃爍著,暗暗記下這個教訓。
這時兩人的爭鬥停下,郭氏祠堂早已經殘破不堪。原本藏在祠堂中的郭氏族人們,無一不驚恐的望著許道等人。
這些人原本隻是遵循族長事先的交代,稱眼前的三個少年郎為“道長”,麵上雖然恭敬,但實則心中還隱隱懷疑。
可眼前這一幕立刻就嚇住了他們,三人或許降不了妖怪,但肯定隨手就能殺掉他們。
“道長饒命!”“道長住手啊!妖怪在外麵呢!”……
在眾人的哭嚎中,許道走在郭氏祠堂的院落裡麵,掃視著周圍,卻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
院落寬大,空地上寸草不生,露出的土麵呈八卦形狀,每一角鎮有一口井,共有八口井,井口封堵還插著根青銅鎮井棒,上麵刻畫著種種符文。
而在院落的正中央,則是修葺著一方小巧亭子,亭有五角,通體黃銅澆灌而成,明顯就不是乘涼用的。
之前幾人經過此地時,許道隻是以為是郭氏為布置陣法、風水格局而修建的,但此時這布置卻露出了端倪。
隻見八處井口中有一處已經裂開,青銅鎮井棒被直接打折,井蓋飛走,露出了內裡黑漆漆的井口。
正有灰黑之氣從井底升騰而起,吸引了許道等人的注意。
“這是……”方小山望著井口露出的灰黑之氣驚疑不定。
喻陽炎則是遲疑問:“陰氣怎的如此濃重?”
許道也是皺眉思忖起來。
郭氏祠堂內外遍布雷火之氣,乾燥至極,按理說祠堂內應該不存在陰氣陰物的,為何眼前的風水布置中還會有陰氣升騰而起?
他抱著疑問,慢步靠近到裂開的井口,垂眼往井口下看去。
井內漆黑,於是許道掐指運訣,施展出術法點燈,法力變化的豆點冷光便落入井口中。
恰在這時,院落入口處響起郭氏族長驚慌的叫聲:“看不得!道長們看不得!”
許道詫異的瞥了此人一眼,然後繼續看向井口內。
霎時間,他的眼神定住,臉色變得陰鬱起來。
他在井中看見了一具又一具骸骨,骸骨重重疊疊的,中間有一孔隙,直達地下十丈。
這些骸骨細小,身子彎曲佝僂,頭顱大,軀乾小,全都是嬰兒的骸骨。
此時再看從井口冒出的絲絲灰黑之氣,許道發現其明顯就是帶著點滴煞氣的怨嬰之氣。
恍然間,許道明白祠堂中的陣法為何剛才會有響應,是怨嬰之氣太過陰寒,泄露出來觸動了陣法,這才惹來雷火霹靂。
略思索片刻,許道手一揮,袖中一道青蛇般的氣勁便飛出,將身旁另外兩口井蓋再度掀翻。
滋滋!一絲絲黑氣從兩處井口中升騰而起,陰中帶煞,極為凶惡。
隻是因為井口未曾遭到破壞的緣故,陰煞之氣未走失,沒有招惹來霹靂,而是團在井口的上空彙聚成形,隱隱如同一臥嬰。
見到半空中出現的黑氣,一旁的方小山和喻陽炎目中驚疑,他們同樣打飛身邊的井蓋,然後看到了井中累累的嬰兒骸骨。
“造、造孽啊!”郭氏族長掩麵呼到,也不知具體是在說誰。
原來子母陰煞正是從郭氏宗祠中誕生出來的,偌大的宗祠重地,分明是一處嬰兒埋屍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