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道緊盯著石床上的男女,發現那男子身上湧起一陣雷火之氣,陽剛激昂,令洞中一時發亮。
旁邊幾隻報信的南柯蚍蜉搖晃著觸角,碰上許道,示意它們發現的便是此種狀況。
許道端詳著石床上的兩人,心中暗道:“如此濃鬱的陽氣反應,是在采陰補陽麼?”
但他細細一瞧,卻發現並不是。
男子身上的雷火氣息濃鬱,陽氣勃發,毫無被采摘的跡象,那女子也是氣息完好。
正當許道暗自揣測時,石床上的男女應是活動完畢,開始閒談。
其中男子長長籲了一口氣,說:“果然是族中的上等煉體法,唯有嫡脈才能修得,其采用雷火煉體,妙不可言!”
那女子頓時嬌滴滴說:“郎君得了神功,可莫要忘了奴家。”
“哈哈哈!”男子聞言,伸手從腦後掏出一卷布帛,他緊抓著帛書,臉上醬紅色尚未褪掉,笑著說:“可談不上神功。”
“此功名為《膻中掌心陰雷法》,根據族中的記載,乃是先祖從洱海道宮中帶出,雖是雷法武功,但還不是最精妙的。”
“據傳在洱海道宮中還有掌心陽雷法,修的是純陽,打的是天雷,有築基成丹之效,卻屬於仙道法術了,隻有真傳弟子才能修行。”
男子又說:“不過陰雷之法已經足夠煉體築基之用,是打熬氣力的上等武道法門。得此功法,若再得一枚升仙果,以我的資質應是築基無憂!”
話說完,男子又大笑起來。
藏在一旁的許道聽見,暗道兩人果真不是在采陰補陽,而是在借助雙修之效修行甚麼功法。
一時間,他心中興趣更濃,也生出期待。
忽地,那女子輕咦,似是憂慮的說:“這功法是雷詔部族的秘法,怎的會遺落在外,若是不完整,又或者上麵被做了手腳……”
許道聽見“雷詔部族”四字,晃了晃頭上觸角。
此族和舍詔部族一樣,同屬於吳國六大部族,傳言其族內尚武,地盤在吳國西北地界。
聽見女子的憂慮,男子笑著說:“這你就不用擔心了。現在功法到手,我也不瞞你。”
他指了指床下散落的屍骨,說:“你可知此人是誰?”
女子瞥了眼床下的骨頭,發現自家的褻褲還套在骷髏頭上,但她來不及在意,忙問:“是誰?”
“此便是我的祖上!當年祖上雖是雷詔族人,驚才豔豔,年僅二三十便步入煉體中期,但隻因不是嫡脈,族內不公,先是奪了祖上進入道宮的機會,後又以秘法為餌,賺祖上來這黑山中,最終亡命!”
男子眯眼說:“好在祖上留有後手,特彆是交代過秘法的事情……嘿嘿,若是此法有誤,我也不會來這裡了!”
他拍了拍女子,喝到:“好了,休要擔心。此地雖然偏僻,但也不宜久留,你先起開。”
“嘻嘻!”女子聽見,臉上露出了媚笑,嬌聲說:“那奴家就放心了。”
她撩撥著男子的胸膛,兩人溫情美好,一副你儂我儂的模樣。
但女子忽說:“郎君可以去了呢。”
男子聽見,有些摸不著頭腦,喝到:“去甚、你我不是剛去了一遭麼?”
話剛說完,他的身子陡然僵硬起來,額頭上露出豆大的汗水,頸上青筋暴起,一口牙齒幾乎要咬碎。
這時女子又笑嘻嘻的說:“郎君走的是武道路子,肉身強悍,你我朝夕相處的,想要給你下毒可不容易,生怕你一巴掌把我打死了。”
男子聽著女子的話,他臉色由紅轉白,拚命運轉著體內的真氣,想要壓製毒性,但毫無寸功,臉色陡地又從煞白轉為烏黑,隻是勉強吐出幾個字:
“你、你從何下毒……”
一句話還沒說完,氣息一窒,其當即一口鮮血噴出,潑水般淋了女子滿身子,將對方白白的肌膚染紅,分外妖豔。
眼見男子死掉,女子也不回答對方的話,她隻是銀鈴似的笑著,連身上的血水也不擦拭,依舊跨坐在對方身上,並撿起對方手中的帛書,生怕帛書被血水汙穢掉。
此時男子的身體尚在抽搐,像沒死透的魚一般。
一旁的許道瞧著眼前這一幕,也是麵色發怔,心中久久不語。
聽著兩人的談話,許道心底裡其實也起了覬覦之心,想要借對方口中的功法一看。
是可還沒等他出手,床上的兩人就先自己死掉一個,事發突然,頗有些猝不及防之感。
不過事態發展對許道有利,他也樂得旁觀。
許道一邊心驚於女子的狠辣,一邊琢磨著對方到底是如何下的毒手。
這時又聽女子握著帛書,自語說:“虧得老娘擔驚受怕,還親自陪你來這黑山中,終於有所收獲。”
她將目光從手中帛書上移開,終於注意到身上的血水,臉上露出了嫌惡之色。
女子當即翻身跳下石床,隻見她身體勻稱,雙腿修長無比,身上靈光一抖,竟將血水全部抖落在地。
接著她便將手中的帛書放在石床之上,撿起地上的衣物,一件件的穿戴起來。
許道瞧見對方的動作,暗道:“機會來了!”
他當即下令兵分四路,一路蚍蜉跳出去吸引女子的注意,還有一路則是撲過去直接襲擊對方。
至於他,則和十來隻蚍蜉一齊上前,使出法術準備偷盜帛書。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許道想到便做。
陌生女子正在彎腰穿著下衣,其露出了嬌美的身體曲線。
她動作做到一半,突覺有怪蟲跳出,頓時警惕喝出:“誰!”
但當她剛要拿取旁邊的帛書時,便又有蚍蜉朝她撲來。
女子心中頓驚,暗道不妙。可她隻得縮手,避開撲來的怪蟲。
恰在這時,許道也不再藏頭露尾,直接跳出,並一招攝物術使出,攝住帛書,反手又是一招殺人法術,轟向對方。
“賊子爾敢!”女子驚怒無比。
她瞧見帛書被人搶奪,身上靈光洶湧,居然勉強招架住了許道的五毒戮妖術,並攔向許道。
許道躲閃著,突地叫到:“毒婦,你郎君詐屍了!”
陌生女子不信,絲毫不為所動,口中厲喝到:“何方賊子,敢搶老娘東西!”
但是忽地,她身後有風聲響起,由不得她不信。
女子心神驚駭,連忙回頭,果真發現是那男子朝她撲來,其頓時心驚肉跳的,口中驚叫到:“郎君勿要殺我!”
可是等男子撲至她身前,連她的護體靈光都沒打破,就又軟趴趴的倒在地上。
沙沙沙、十來隻蚍蜉立刻從男屍身上飛起,襲擊向她。
原來此是許道布置下的最後一路蚍蜉,搬運男屍以作疑兵。
等女子反應過來,她慶幸又惱怒,但這時許道已經帶著帛書逃之夭夭,消失不見。
“賊子該死!”
洞室中立刻響起一陣歇斯底裡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