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耀眼奪目,仿佛天空中出現了一輪白日。其中的人影修身長立,儀態灑脫,好似神人臨凡一般。
此人影正是許道。
在金十三率領眾人來到金字塔時,他在地底就已經知曉,隻是並沒有露出半點動靜,而是冷眼旁觀著。直到那所謂的征兵使進入島內,且和騰蛇大戰起來,他才動身離開地底,藏身於金字塔之中。
等到征兵使此獠奈何不了騰蛇,動用了其壓箱底的符寶,許道這才終於顯露身影,並一把抓住了對方打出的符寶。
他站在半空中,捏著手中的方塊狀符寶,麵色古怪。此符寶在他看來,眼熟得很!
許道打量了數眼,且感應到符寶之中源源不斷傳出來的度化之力,這才確認此物正是他曾經奪得過的方塊符寶。
其忍不住訝然的說到:“金鷗道師之物?”
方塊符寶具備度化之功效,而西海中隻有一尊金丹道師擁有這一神通——金鷗尊者!
許道發怔間,現場的眾人正驚愕的望著許道,那氣焰滔天的征兵使,同樣也是麵目驚懼,下意識的以為許道是個金丹道師。
但是仔細打量著,征兵使、金十三等人又愕然的發現,許道身上氣息雖然深不可測,但是並沒有讓他們感到金丹級彆的威壓和質變。
征兵使身形僵硬,它隔空望著許道,隻得硬著頭皮說:“是、此物正是金鷗尊者所賜寶貝。”
它試探著問:“敢問閣下是哪位道師?”
聽見人頭蛇身的回答,許道麵上輕輕一笑,他看著對方,眼中露出滿意之色。
隨即許道一甩袖子,便將捏住的方塊符寶收入了袖兜中,他笑吟吟道:“運道不錯,今日出關,還有人特意送來寶貝。”
見自家的符寶被人給收入了袖兜之中,征兵使瞬間大急,它身形抖動,鱗甲蠕動,下意識的就想向許道撲殺,將符寶給奪回去。
但是一想到許道輕輕鬆鬆的就能收了符寶,疑似金丹中人,它又咬牙定住了身形,隻是急忙大叫:“此物是本道的,快快還來!閣下不怕得罪了金鷗尊者麼!”
誰知許道慨歎到:“若非是金鷗那廝的,貧道也不能如此輕易的就收服此物。”
金鷗製作的度化符寶,最是擅長挑動雜念,能對道人進行洗腦,以及挑動道人的魔念,令之走火入魔。但是許道修有清靜篇觀想法,最是擅長克製此等邪魅手段。
特彆是他曾經就得到過一顆度化符寶,對此頗有研究。
如今道行大漲,清靜篇功法也非是昔日可比,其精深了數十倍。因此麵對此等符寶,許道現在單靠自己就能將之鎮壓、收服。
甚至許道還在心中暗暗猜想著,若是那金鷗尊者親自用度化金光照他,恐怕也會是難以奏效。或許他會是西海之中,最是克製此獠的道人。
征兵使並不知曉這些內情,但是它並非是愚笨之輩,一聽到許道言語中的“金鷗那廝”四個字,心中就暗道:“不好!這陌生道人定是和金鷗尊者不對付!”
它瞬間心驚肉跳,身上的鱗片都豎立起來,立刻生出逃竄的想法。
但是壓箱底的寶貝被許道收在了手中,剛剛勢在必得的爐鼎又還沒有抓到手,此獠心中糾結,做不到乾脆果斷的離去。
它忍不住瞥著許道和騰蛇,眼中閃閃爍爍。而就是這點遲疑和猶豫,徹底斷送了它逃命的機會。
許道早已經觀戰片刻,對此人頭蛇身之物的實力有所了解,如今又已經從它口中確認了符寶的來頭,他慨歎一聲後,便一字不說的搶先出手。
轟!
接近三百年的道行從他身上勃然升起,化作一張巨手,狠狠的往對方擊打過去。
許道動手,征兵使瞬間一驚,心思中斷,他連忙遠轉妖氣,嗖嗖裹住了自身。驚訝過後,它卻是又大喜,神識轟鳴說到:
“哈哈!煉罡大成!你不是金丹境界,連煉罡圓滿都不是!”
站在金字塔上的白金島眾人也是發愣,他們緊緊盯著半空中的許道,駭然道:“不是金丹道師!”
其中有人鬆了口氣,而如金十三等人則是麵色一黯,剛剛的狂喜瞬間消失掉了。
砰!
人頭蛇身的征兵使硬吃了許道一擊真氣巨手,它狂吼著:“小賊!爾究竟使了何等妖法,快快把本道的符寶還回來,否則本道定要帶兵血洗了你這白金島!”
許道聽見它的叫囂,輕輕搖了搖頭:“不是金丹又如何,殺你如殺雞犬爾。”
隻見他冷冷一笑,現場瞬間就有狂風大作。征兵使剛從真氣巨手中掙脫掉,便發現周身已然被濃濃白霧給籠罩住了。
而這股白霧陰冷刺骨,透露著駭人的煞氣。
許道剛才施展真氣巨手,其實隻是一個幌子,一半是痛擊對方,打斷對方跑路的想法,另外一半則是在暗中吞雲吐霧。
眼下雲起霧現,就該呼風喚雨了!
許道站立在雲霧中,衣袍蕩蕩的,氣質縹緲,他輕輕掐了一訣,口中念到:“風來!”
滋滋滋!
金字塔上空的狂風更是猛烈,下方的金十三等人在金字塔上都站立不穩,紛紛麵色大變:“好凜冽的罡風!”
眾人先後從金字塔上掉下,落到了地麵上。
而征兵使晃動著巨大的身形,身處狂風之中,頓覺陷入了鋼刀群裡,縷縷罡風就是最上好的鋼刀,正在一片片地剜它的肉。
此人頭蛇身之物,人臉猙獰而扭曲,口中痛叫連連,竟然連半點招架都不能。
撕拉!血水血肉掉落,許道還沒有“喚雨”之術,現場就真正的下起了一陣血雨。
腥風血雨中,本是黯然的白金島眾人,心中頓時又狂喜起來,他們癡愣的看著空中戰場,個個眉飛色舞:“好厲害的法術!”
“這位道長不是金丹道師,但勝似金丹道師!”
而其中的金十三,更是眼睛放光,心中驚叫到:“是金槍道士!這等呼風法術……此人果真是金槍道士!”
三十六年來,她每每回想起許道打殺金石殿的場景,心情悚然。
如今時隔三十六年,許道的道行、法術赫然更勝一層樓,僅僅刮風而不下雨,就已經能夠鎮壓煉罡圓滿,這讓她更是震驚和駭然。
金十三嘴皮子嚅囁,瑟縮的望著半空,一時間都不敢大聲搭話。
“痛!痛痛!”征兵使扭動著身軀,在半空中嘶吼:
“道長饒命!道長饒命!小道冒犯了!”它不住的求饒,再沒有剛才的半點猖狂。
許道眯眼打量著此獠,見對方在自家罡風中掙紮,卻沒有當場暴斃,他眉毛微挑,心中暗道:
“不愧是煉罡圓滿的道士,竟能在我之罡風中堅持這麼久。”
煉罡圓滿者,道行達三百年,論資格已經可以嘗試結丹,在西海中也是少有的了,往往是金丹道士手下的厲害爪牙,又或者是自據了一島,作威作福。
並且許道這時候眼尖的看出,此人頭蛇身之輩,其筋骨血肉也強健,根基不俗,似乎也有著異種血脈。
正當他猶豫著,要不要留對方一命,奴役著使用時。
嗖的!一線細影子閃爍,猛竄入狂風中,其動作之快,讓許道的眼皮都一跳。
一聲慘叫響起: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