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來越大。
閃電在黑壓壓的雲層中,好似條翻滾的銀龍。
此時此刻,麵對著四麵八方的敵人,即便是留有後手的林謙,眉頭都微不可察的皺了下。
“哢噠!”
就在林謙等人剛意識到自己被包圍時,隻見站在這些車輛周圍、穿著黑色雨衣的敵人,同時拉開了各自手上衝鋒槍的槍栓。
整齊且清脆的聲響,回蕩在雨夜之中。
“噠噠噠……”
霎時間,無數火舌從這些衝鋒槍的槍口中噴射而出。
鋪天蓋地的子彈傾瀉在了林謙等人所乘的這輛勞斯萊斯幻影上麵,從而使得整輛車的玻璃頃刻間就變成了密密麻麻的碎紋玻璃。
“臥槽!”
“這幫人在開槍前,連句話都不說的嗎?”
麵對著鋪天蓋地傾瀉而來的子彈,阿納托利第一時間將身體躲藏縮在了車門的後麵,同時嘴裡怒聲罵道。
“老哥,顯而易見,他們就是奔著我們的命來的。”
“既然想要殺我們,自然無需過多廢話什麼。”
相比阿納托利將全身縮在車身後麵,林謙仍舊平靜地坐在座位上,然後口中如此回應道。
“老弟,我們都要被射成馬蜂窩了,你怎麼還這麼淡定啊!”
“趕緊蹲下來,防彈車車身裡麵都是鋼板,防護強度相比防彈玻璃要強得多!”
阿納托利看著林謙那淡然若素的模樣,他整個人頓時急了,一邊拽著林謙的衣袖,一邊向著林謙催促道。
“老哥,如果防彈玻璃炸開了,對方隻需要往我們的車裡扔上幾顆手雷,我們就都可以去見上帝了,所以無論是坐著還是蹲著,兩者間都並無什麼太大的區彆。”
說到這,林謙聳了聳肩,緊接著再度說道:“不過老哥你若是非要說蹲著比坐著安全,這點我是不太認同的,在你緊靠著車門的情況下,如果對方發射RPG轟我們,你的內臟可能瞬間就會被震得粉碎,反倒是不如坐著安全了。”
阿納托利看著林謙那淡定的模樣,真的是有點抓狂不已,他以往不是沒見過大心臟的人,但像是林謙這樣如此大心臟的人,他卻是從未見過。
“老弟!”
“子彈都要射到我們腦袋上了,這時候你就彆做對比分析了!”
“想辦法活命才是重中之重啊!”
阿納托利向著林謙嚷嚷道,他的情緒稍稍有點激動。
“老哥……”
“放心吧,咱們今天誰都死不了。”
林謙唇角挑起些許弧度,他突然將目光望向了窗外的某個方向,嘴裡低聲說道。
蹲在地上的阿納托利聽到林謙這話,他稍稍愣了下,隨即好似意識到了什麼,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驚喜莫名的神情。
……
貝希姆·索貝隆望著那輛被無數子彈打得千瘡百孔的勞斯萊斯幻影,眼中滿是深邃的目光,他輕輕轉動著大拇手指上的戒指,對於耳邊密集的槍聲猶如顧若罔聞。
“總指揮,對方這輛車是特製的,僅憑子彈就想打穿,難度有些大。”
就在此時,貝希姆·索貝隆身邊的副手走上前,口中向著貝希姆·索貝隆這般說道。
望著眼前的男人,霍斯特·埃克爾可謂是又敬又怕,敬的是對方對索貝隆家族立下的赫赫戰功,怕的是對方禦下的雷霆手段。
作為索貝隆家族的總指揮官,索貝隆家族所擁有的十個王牌軍團,其中有五個王牌軍團都掌握在貝希姆·索貝隆的手中,而另外五個王牌軍團則是掌握在索貝隆家族老板的手裡。
貝希姆·索貝隆在索貝隆家族的地位,毫不誇張的說,那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彆說是在索貝隆家族裡麵了,就是在整個意大利的地下世界裡,那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如今,貝希姆·索貝隆攜五個王牌軍團來到巴黎為索貝隆家族再度開疆擴土,結果沒想到在此途中,竟然意外接到了個大單。
僅僅隻需殺掉一個人,他們就可以得到上億歐元的酬金,而這個目標任務,從對方給予的資料和他們自己搜集的資料來看,就隻是一個來自華夏的超級富豪,除了特彆有錢、在國際上有些名望外,再無什麼其他特彆的身份。
雖然對方來自華夏的身份,確實是存在著些許風險的,但是相比巨額的回報,自然是值得冒點風險的。
橫死在異國他鄉,他們最後隻需要將痕跡清理乾淨,避免留下什麼證據就好,到時候即便華夏知道是他們乾的,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對方也奈何不了他們。
至於今日與林謙同行的那個人,由於事發突然,貝希姆·索貝隆暫時還沒有搜集到對方的信息資料,但奈何機會寶貴,貝希姆·索貝隆不知道如果錯過今天,未來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了,所以在簡單抉擇後,他還是選擇了在今日下手。
“既然打不穿,那就彆浪費子彈了。”
“我們時間寶貴,如果再拖下去,可能會橫生枝節。”
“直接拿RPG轟吧。”
“我倒要看看,這輛車能經得住幾發RPG。”
麵對的霍斯特·埃克爾彙報,貝希姆·索貝隆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更改計劃,向著霍斯特·埃克爾這般命令道。
“是!”
霍斯特·埃克爾聞言,當即應聲稱是。
很快,在貝希姆·索貝隆的命令下,眾人立刻停火,而伴隨著他們的停火,原本那密集的槍聲也隨之停了下來。
……
車內,林謙等人察覺到外麵的槍聲消失,他們彼此目光交錯,誰都沒有露出半點喜色。
在此情況下,槍聲停了,絕對不可能是因為對方放棄了,更大的可能性是對方準備改變策略了。
既然子彈打不穿……
那麼他們接下來很可能會選擇拿RPG來轟!
“老弟啊……”
“有什麼後手就彆藏著掖著了,趕緊拿出來吧!”
“你老哥的心臟,真是要受不了了!”
雖然玻璃都被子彈射成了碎紋狀,他們看不清外麵的景象,但外麵那愈加濃鬱的殺機,卻是阿納托利感到心驚肉跳,他此刻望著林謙,那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麵對阿納托利的催促,林謙的耳朵突然動了動,隨即唇角開始漸漸上揚,與此同時,一道嗜血的殺意,在其眼底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