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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會議結束以後，趙奕就跟著陳明來到工作間，他們兩個被分配在一起，也方便陳明指導趙奕該怎麼去工作。

陳明最開始解釋了阮文燁說的意思。

“加州理工的團隊就是想給我們好看，他們隻是一個大學團隊，而我們代表一個國家。”

“明白了嗎？如果我們輸給了一個大學團隊，想想，最少……會很沒麵子吧。”

趙奕明白了，“不止是我們沒麵子，還給國家丟臉了。”

雖然這樣去解釋似乎是把事情擴大化，但事實情況就是這樣的，對方的目的也是如此。

科技無國界，科學家卻有國籍的區彆。

西方的科學家一直對國內科學家存在歧視，對於國內的科技發展不屑一顧，歐洲粒子對撞機的建造，是很多個國家、部門，聯合一起完成的，國內是參與方之一，擁有參與一些實驗的資格，但各個國家代表的團隊，可不會真的無條件聯合在一起，哪怕是一起進行的研究也會存在著競爭、比較。

現在就是這樣。

明明是被分配一起的工作，加州理工大學的團隊，卻建議要各自完成工作，肯定是想和他們比一比誰更快的完成，輸掉了就會非常丟臉。

趙奕聽罷也變得認真了許多，接下來，他就開始研究起了資料。

陳明一邊查看著數據資料，一邊也給趙奕大致解釋起了工作，粒子對撞機建造完成以後，已經進行過兩次測試實驗。

雖然隻是測試時間，也得到了很有價值的數據。

現在所做的實驗，投入的大部分研究工作，都有著一個明確的大目標--

證明塑造粒子的標準模型。

粒子的標準模型已經塑造好了，可那是理論物理的概念，理論物理也就是沒有被完全百分百的證明，就需要不斷做實驗得出數據，來證明標準模型的正確性。

粒子的標準模型證明過程，可以用‘盲人摸象’來做比喻，當然不是諷刺盲人摸不全大象，而是說盲人摸象這個過程。

大象就是粒子的標準模型。

盲人摸象的過程就是證明標準模型的過程。

盲人要怎麼知道大象是什麼樣子的呢？就需要觸摸大象的各個部位，然後把所有結果彙總在一起，來證明大象就是這樣的。

如果中途出現了差錯，也就證明塑造的標準模型是錯誤的。

當然。

以現在得到的結果來看，塑造的粒子標準模型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都是正確的，但不管怎麼說，物理是一門嚴謹的學科，隻要沒有達到百分之百，就沒辦法肯定是正確的。

每一次粒子對撞實驗，都會收獲非常龐大的數據，他們需要對數據進行分析測算，從數據中找出粒子標準模型的證據。

國內的團隊被分配到的是D分區數據的分析、檢驗，他們需要做的是兩個工作，一個是找出數據的規律，整體上來說明一些情況。

這是物理學家的工作。

陳明和趙奕是數學家，他們不需要參與對龐大數據的分析，而是爭取找出數據中的‘奇點’。

‘奇點’，也就是特殊的點，就比如在一大堆數據中，有極少部分數據和其他不同。

這些數據比其他普通的數據有意義的多，就很可能證明一些東西，或者是推進標準模型的證明，還有可能是否定標準模型。

“所以說我們就是要在這一大堆數據中找出特殊的東西？”

“利用數學方法？有什麼可參照的東西嗎？”

趙奕問道。

“你先不要著急，安心的看資料。有人會做基礎工作的。”陳明回答了一句就繼續工作。

一天後。

趙奕明白陳明說的是什麼意思了，好多人都參與數據繪圖中，也就是把一個個數據輸入到計算機中，並製作很複雜的圖形。

這樣就會對得到的數據有個更直觀的了解，也更容易去尋找數據的規律，從而得出一些結論。

看似有了數據圖，似乎很容易找到‘奇點’，實際上並非如此，因為數據實在太複雜，數據都看起來就像是股票的圖形，上麵還有各種各樣的標注，也包括各種各樣的分析方式。

等等。

趙奕看上幾眼都感覺頭皮發麻。

眼前的東西有點兒像分析股票行情，看著一大堆類似的東西，想知道明天股票漲的概率大，還是跌的概率大……

好吧！

這個比喻不是很恰當，因為分析的是過去的數據，而不是未來會發生的東西。

總之，工作是非常的繁瑣。

趙奕看了一天的資料，說對量子物理有多了解，純粹是胡說八道，量子物理的內容實在太龐大了，彆說是一天時間了，給上幾個月一年時間，能對其有深入的了解，就可以說是非常天才了。

他注意的還是眼前的工作，至少明白了資料是怎麼回事，也對工作有個大體理解。

這就足夠了。

兩個數學家的工作就是尋找‘奇點’，做數據分析是最簡單的，找‘奇點’是非常難的，大體的思路就是利用數學方法，對數據的各個組成進行規律性的總結，最後找著出不符合規律的地方。

但是，‘總結’並沒有確定方法，就隻能靠個人發揮了。

等找出特殊的‘奇點’以後，解釋出現‘奇點’的原因，就是物理學家該做的了。

陳明花費了兩天時間，就隻標注出兩個位置，他利用一係列的數學分析，覺得那兩個位置有問題，但具體有沒有問題也不清楚，因為他使用的數學方法，並不是百分百嚴謹的，也不一定符合物理學的規律。

他休息的時候還給趙奕解釋了找出這兩個地方的原因，“我是以數據代換的方法，並建造了個虛擬的函數……”

趙奕聽著。

等陳明都講解完畢以後，他跟著點了點頭，仔細看著電腦的數據圖，指出了一個位置，“這裡！放大！”

陳明把圖像放大，就出現了一係列的數據。

“這裡。”

趙奕指著一塊曲線的突起部分，“我覺得這裡很不正常。”

“應該正常吧。我之前注意過這個位置，前麵還有好幾個同樣類似的凸起。”陳明說道。

趙奕聳了聳肩，“反正你現在也沒有什麼思路，就看看這裡是否有問題吧。”

“也好，就當休息一下。”陳明說著就開始研究起來，他最開始並沒有在意，後來越是研究，越是覺得那裡確實有問題，表情明顯認真了許多。

趙奕就繼續看資料。

他倒是想知道為什麼那個位置是奇點，但因為條件嚴重不足，《監察律》隻反饋一個模糊的位置，具體是什麼原因就不知道了。

這種對於奇點的解釋，肯定是可以通過《聯絡率》，得出詳細的結果的，但是很可惜的是，還是因為條件不足，根本就無法使用。

總結原因，就是他對於量子物理的了解太少了，手中的資料都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弄懂，更不用說去搞研究了。

兩人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一個小時以後，陳明猛然抬起頭，滿是驚訝的問道，“你怎麼知道那個地方有問題？”

“啊？”

陳明突然的一句話嚇了趙奕一跳，他反應過來說道，“就是感覺吧，我覺得那裡有些不對。”

“是嗎？靠感覺？”陳明很不明白。

“你完成了？”

“嗯。”

陳明很認真的點頭，“我非常確定這個位置有問題，通過一種物理方法，導入yukawa勢能函數，發現這裡的數據……”

“巴拉巴拉~~~”

陳明解釋了一大堆專業名詞。

趙奕聽著不斷的點頭，臉上表情非常的嚴肅，好像是對陳明非常的認可，實際上，他根本就沒聽懂。

“你說的都對！”

“你知道的多！”

“你太厲害了！”

看到趙奕的認真表情時，陳明產生了一種被認可的感覺，心裡上得到了巨大的滿足。

等他全部說完以後，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你對於這種導入勢能函數的方法，怎麼看？”

趙奕低下頭繼續看資料。

等陳明又問了一句以後，他疑惑的抬起了頭，“你剛才說了什麼？抱歉，我正在看資料。”

“……”

很快，研究又陷入了停滯。

想要找到奇點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這有點兒像是在一座滿是石頭的山上，去尋找奇珍異石。

山上的石頭實在太多，想找到有價值的石頭，真就像是大海撈針一樣。

但尋找‘奇點’的工作，才是研究中最有價值的部分，因為每一個起點都可能會代表新發現，而新發現也就意味著可能在粒子標準模型的證明上添磚加瓦，而天上的每一塊磚，都可能是物理研究中的重要成果。

陳明沒有思路的時候，就又問向了趙奕。

這次趙奕乾脆走過去，直接指出了四個位置，“我覺得這幾個位置都有問題，你可以研究一下。”

“是嗎？”

陳明不理解趙奕為什麼能找到奇點，覺得剛才很有些運氣成分，但沒有任何思路的情況下，去查看趙奕說的位置也沒有關係。

他開始一個個查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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