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宏觀的角度去描述能量,就會出現無法詳細寫出能量數值的情況。
比如說,能量值為……
這是個無限不循環小數,也就是個無理數,完全沒有道理的數字。
微觀不同。
理論物理層麵來說,好多理論有‘能量基數’的說法,也就是組成能量的基本單位,最典型的就是弦理論,是以‘弦’為基本單位的。
弦,組成了世間萬物的一切。
在擁有‘基礎能量單位’的前提下,能量的數值隻能是自然數。
比如,五個單位、五十萬個能量單位,一億個能量單位。
等等。
“以能量單位構建粒子,能量組成就會有確切的數值,而不會出現小數的情況。”
“不同的能量數值,就能分化出不同的素數序列……”
比如,5。
這個數字可以分解成2和3,而8則可以分解成5和3。
任何一個自然數都可以以素數相加的方式進行分解,就可以組成不同的排列,對應的就是粒子的能量組成模式。
“這樣不僅可以對應粒子的能量組成,還可以解釋費馬子和玻色子,為什麼是成對的粒子……”
“它們之前不僅僅是能量組成方式對稱,而且是在形成的最初,獲得的能量標準,就已經是對稱的了。”
“也許可以這樣理解。”
“按照哥德巴赫定理,任何足夠大的自然數,都可以分解成兩個素數之和,費馬子和玻色子,就是一個大的能量團,分化出的兩個恰好能形成粒子的能量團。”
“它們自然是成對出現的,能量構建上符合邏輯……”
“……”
趙奕越想就越是覺得精妙,他感覺自己的研究,是走了一個弧線的路,最終和原點連接,形成了一個閉環,邏輯已經是完美了。
他重新進入了書房,以數學構架起自己的想法。
另一邊。
錢虹氣衝衝的出了門,下決心不管趙奕了,她直接回了職工宿舍,躺在床上睡個午覺,卻怎麼也睡不著。
心裡……
堵得慌啊!
作為兩個班級的輔導員,假期時間也不清閒,需要負責學生的生活、學習等好多事情,也要關心很多額外的事情。
比如,有學生發短信問一下,學校裡社團的事情。
錢虹就很耐心的講解了一下,還說了自己的看法,後來又到學生的企鵝群裡說了幾句,提醒十一假期不要玩的太歡暢,放假後收收心正式投入到學習中。
等等。
錢虹第一年當輔導員,還是非常負責任的。
當和大一的新生們聊聊天,她的心情也變好了不好,覺得自己生氣很沒有必要,不夾雜私人感情上來說,給趙奕送送飯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趙奕暫時不吃也是因為在做研究。
其實錢虹知道校內很多人都羨慕他,尤其是年輕的女老師們,倒不是趙奕本人都有大男性魅力,而是從事業上考慮的。
趙奕是國內最頂尖的數學家,其他領域的也是成果斐然,他就是燕華大學的‘寶貝’,甚至是國家的‘寶貝’,能經常和趙奕接觸,學識上肯定會受益匪淺。
學校負責教學的老師們,也是要寫論文、做科研的。
像是主要做教學工作的老師,科研上一般都是‘混混’,發表論文都和湊字數差不多,就是完成需要完成的工作。
這是很令人頭疼的事情。
老師們肯定也希望科研上有成果,但有個能力也就不用搞教學工作了,乾脆直接擔任研究員不是更好?
多和趙奕接觸一下,隻要被提點上幾句,就能知道研究方向,發表個有內容的論文就不是問題。
這是工作方麵的好處。
其他人還羨慕錢虹和趙奕的私交,比如說,她都能和趙奕一起出書。
出書啊!
如果是出什麼‘真題’、‘測試題’之類的數據,就沒什麼好說的,專業書籍不是誰都能寫出來的。
,專業的理論物理書籍,署個名字對普通老師而言,都可以算是一種成就了。
“所以我是被羨慕的那個……”
“還生氣什麼?”
“送飯就當是工作,他可是學校的寶貝啊!”
錢虹歎氣的想著。
當情緒被平複下去以後,她的心情變好了一些,看看時間乾脆爬起來,到外麵的餐館叫了兩個菜,打包準備給趙奕送過去。
等打開了趙奕的房門,錢虹走進來看到茶幾上的飯菜,眉頭頓時蹙了起來,“中午沒吃東西?”
她踮著腳尖朝著書房走過去。
趙奕正巧看過來,他依舊是用筆杵著下巴,開口問道,“錢虹姐,來了。”
他說著話精神奕奕的。
“你怎麼沒吃午飯,都幾點了?趕緊吃……”錢虹關心的說道,話還沒說法就被打斷了。
“先彆說吃飯的事情。”
趙奕精神奕奕的站起來,走到了錢虹的身前,很認真的問道,“你中午的時候,特彆生氣對不對?然後就走了?”
“……是啊?”
錢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她想著難道是要向我道歉?
趙奕道,“能具體描述一下嗎?就是當時,什麼感受?你的心態,我們不談為什麼生氣,就說生氣的時候,有什麼感覺?”
他思考著用詞,“是那種突然一下子炸裂,或者慢慢積累導致的爆發,還是說,隻是因為我一句話,什麼的……”
錢虹聽懵了。
她趕緊過去用手摸了摸趙奕的額頭,著急的說道,“也沒發燒啊?怎麼回事?你在說什麼啊?”
“我不是開玩笑,是說真的。”
趙奕說著肚子傳來一聲長悶響,饑餓的感覺頓時襲來,隻感覺瞬間冷汗直冒,轉頭看到茶幾上的餐盒,就變得非常有食欲,他走過去說道,“還是先吃東西吧。我中午忘吃飯了,實在是太餓了。”
“對,吃飯,吃飯!”
錢虹趕緊過去打開了餐盒,把裡麵的東西擺放好,還特彆去拿了趙奕常用的碗筷。
趙奕迅速的吃著東西,囫圇吞棗往肚子裡塞,肚子舒服一些才有精神說話,“還是剛才那個話題,錢虹姐,你具體說說,是什麼感覺?”
他說著解釋道,“我說的是真的,你中午走了以後,我就想起了‘氣炸了’三個字,結合我的研究,非常有意義……”
他解釋了一下。
錢虹聽的直發愣,忽然覺得自己鬱悶了一個下午,真是沒事自己找難受。
這個家夥……
他不僅僅沒有因為自己生氣而產生愧疚,或者產生其他的情緒,反倒是想起了‘氣炸了’三個字,得到了研究的靈感?
“你去死吧……”
錢虹都差點口噴芬芳,幸好忍住了保持了淑女的形象,隻不過表情不太淑女,她看向趙奕的眼神,仿佛有著深仇大恨,還以很嚴厲仿佛是罵人的口氣,解釋著自己的心情,“當時我就是想揍你!”
“給你兩巴掌!”
“讓你知道老娘……咳咳,我的厲害!讓你還敢……”
“很生氣,就想發泄!”
“……”
趙奕邊聽著邊點頭,覺得似乎有點用處,就繼續思考著能量的多少,和形成粒子之間的關係。
後來他還一邊想一邊做起了解釋,因為感覺說出來似乎更有思路。
錢虹聽著。
她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隻能強忍著吐血的衝動,充當一名合格的聽眾。
很快。
趙奕意識到了關鍵問題--數據支持。
理論畢竟是理論上的,他需要構架粒子的能量數學,就必須要有實驗數據支持,因為其中有些地方,是脫離構造的體係之外,數據不可能去胡亂編造。
“數據、數據……”
趙奕第一反應是查看歐洲核子組織共享的數據,但忽然想到對撞數據太複雜,做統計都要很多個小組,有些被統計的結果,也是不會對外公布的。
如果是去科學院物理係,肯定能拿到一些數據,但也不一定就有用。
他需要對撞實驗的具體數據。
同時,數據必須要有詳細統計結果,而對於對撞實驗強度要求不高。
“對了,高能所!”
趙奕忽然想起一個地方,馬上拿起了手機找到了個號碼撥了過去。
……
中科院,高能物理所。
林利在辦公室裡呆了一天,看看時間差不多就收拾下東西,夾著公文包走了出來,樓門口裡和看門的王老頭打了個招呼,“走了。”
“你沒班了吧?”
“明天是李勝的班,我等假期結束再來了。”林利笑著就準備走。
電話忽然響了。
林利拿起手機一看,發現是個驚訝的號碼,他馬上點開疑惑道,“你好,趙教授?”
電話對麵傳來個詢問聲,“你好,我是趙奕,是林利教授嗎?”
“我是。”
林利回答了一聲,隨後忍不住問道,“趙教授啊,您打電話來是……”
“是這樣!”
趙奕趕緊做出了解釋,“我正做一個研究,需要粒子產生,也就是對撞數據,我就想問問,高能所的數據是保密的嗎?”
“有些是保密的。”
林利想都沒想,直接熱情的說道,“但是,您肯定沒問題,您要是有需要,我打個申請,沒問題的,隨時來都行。”
兩人快速約定了明天下午。
林利也停下了腳步,放下電話重新往樓裡走,看門王老頭問道,“怎麼又回來了?”
“我明天要加班了。”林利稍微有點激動的回答道。
等他走進了辦公樓後,王老頭奇怪的嘟囔著,“加班?加班還這麼高興?真搞不懂,正常不應該罵幾句嗎?”
很快。
更奇怪的事情出現了。
等時間都到了晚上,辦公室連續來了好幾個人,還包括高能所的一個主任,急匆匆的過來神色似乎有點激動。
王老頭疑惑的拽住了李勝,問道的,“發生什麼了?”
“你不知道啊?趙奕啊,他明天來咱們所。”李勝回答說,“主任可是說了,好好招待,咱們所可是要和趙奕打好關係。”
“趙奕,誰啊?”
李勝搖了搖頭,也不想多做解釋。
國慶假期冷清的高能物理所,一下子就變得熱鬨起來,好多人都假期返回了所裡,一起討論起招待趙奕的事情,真是比領導視察還要認真的多。
其他人不知道的是,高能所確實有理由對趙奕熱情,因為趙奕是國內粒子物理界,最有影響力的人物之一。
如果換做是二十年以前,掌握正負電子對撞機的高能所,國內物理界真的是一把手,看誰都可以不用正眼。
現在不同了。
時代在變化,高能所的重要性也在不斷的下降,以至於到現在都沒了存在感。
國內物理界的學者組團去參加歐洲核子組織的對撞實驗數據分析工作,卻沒有多少人在高能所正負電子對撞機的實驗。
原因很簡單。
正負電子對撞機的性能,已經無法跟上時代,無法滿足當前國際物理界,對於微觀物理研究的需求。
當前國際物理界對於微觀物理的研究,主要就是完善粒子標準模型,或者說驗證粒子標準模型,歐洲核子組織進行的對撞實驗,目的也是在大型的撞擊實驗中,尋找新粒子的數據以及找出支持粒子標準模型的證據。
高能物理所的正負電子對撞機,進行的對撞實驗就遠遠落後了,而跟不上時代的後果就是被淘汰。
雖然正負電子對撞機,依舊是國內唯一的對撞機,但因為對撞數據多數意義不大,就很難有多少吸引力,還不如去研究歐洲核子組織共享出來的數據。
當正負電子對撞機落後於時代,高能物理所的影響力自然大大下滑。
在高能物理所工作的人,都有種呆在‘養老單位’的感覺,因為受限於粒子對撞機的性能,他們的研究長期沒有任何進展。
好多人因此期待新的對撞機建造,他們也有可能到新的對撞機研究中,找到一份適合自己的研究、工作崗位。
現在國內的對撞機建造充滿了爭議,而有話語權的就是最頂級的物理學家。
趙奕,是其中之一。
所有業內人士都知道,他的話語權甚至搶過楊鎮寧,因為他的個人成就,可以說已經超過了楊鎮寧。
上級針對對撞機建造的討論,對楊鎮寧也隻是‘谘詢’,對趙奕則可以說是‘詢問’,趙奕反對的話,對撞機就建不起來。
他的意見非常的重要。
所以聽到說趙奕需要對撞實驗數據,會親自來高能所跑一趟,高能所上下所有人,都變得非常的期待,他們還為此做了準備。
第二天下午,趙奕肩上挎了個運動背包,帶著第一助理錢虹,很單調的開車來到高能所,到了門口的時候就發現必須停下來。
高能所門前站著兩排人,都一臉熱情的看過來。
有個半禿頂的中年人站在中間,旁邊還有兩個長得周正的女人,手裡捧著花……
這是要乾什麼?
獻花?
趙奕帶著詫異從車上走下來。
門口的中年人帶著幾個人迎了過來,遠遠的聽到兩排人整齊的喊聲,“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歡迎趙教授來高能所!”
“歡迎趙教授來指導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