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立新當場表演了一次變臉，比舞台節目還要讓人震驚。

趙奕當場驚住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艾立新，足以見得韓輝這個女人是有多麼可怕。

好在韓輝對他倒是很溫柔。

韓輝狠狠地瞪了艾立新一眼，隨後滿臉笑容的看向趙奕，說道，“趙奕啊，我覺得老艾這個提議挺好的，你還是來我們組，我們的研究不是核心，但肯定會有成果，現在就已經有一定成果了。”

“像是現在這個項目啊。”

韓輝說著搖了搖頭，“真想做出來太難了。藥企那邊兒沒有辦法，咱們所能有什麼辦法？咱們所不是專業高藥物開發的，隻能說搞一搞附帶的研究。”

“所以啊……”

韓輝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堆，想中途插上一句話都不容易。

趙奕聽的腦門疼。

他知道韓輝是好心的提醒，多數人都是這樣想的，包括戴天慶、李明等人，戴天慶也隻是想碰個運氣，萬一有什麼發現也是成果，李明連續說過好幾次，“不太可能有成果”，連所長閻學林都沒信心，最初就兜底說沒成果不要緊，新的研究方向給所裡的人增加經驗也不錯。

趙奕是有信心的那一個，他是對自己的能力有信心，也是覺得朝著完成研究的方向走就對了。

萬一，成功了呢？

這裡麵涉及了很大的利益，也許還能帶來不小的成果榮譽。

韓輝和艾立新的小組，研究內容就像是他們說的，隻是附帶降低實驗經費的探究，不涉及核心的研究內容，但不涉及核心能有什麼用？

就算是出了成果，也隻是簡單記上一筆，根本就不會被人注意到。

所以，意義不大。

趙奕聽著韓輝烏拉烏拉說了一大堆，找了個空檔趕緊溜了，他甚至後悔來這邊轉一圈，簡直就是被折磨了一頓呀！

“艾哥，難為你了！”

“阿門！”

趙奕帶著感慨走出了研究所。

實驗室的工作對他來說確實簡單，因為沒有打算直接參與到實驗設計階段，就隻是分析下實驗過程、結果，幫著找一條正確的路。

這就可以了。

實際上，‘找正確的路’才是最重要的，隻要把握好研究的方向，就不會做無用功，大大提升研究的效率，隻要繼續往前走，就肯定會有進展。

接下來趙奕偶爾就去一趟研究所，關心一下藥物開發的研究進展。

其他時間就比較輕鬆了。

當粒子的邊界理論研究在數學物理圈子外熱度下降後，最少不會被圈的外的人打擾，沒有太多的記者特彆趕過來采訪，生活也變得輕鬆下來。

趙奕享受了一個月的輕鬆生活，和其他人一樣去教室裡上課，課餘時間到操場上打打球，還重新回宿舍打遊戲‘刷幣’。

到了周末的時候，和林曉晴親密一下，有時間還能聚聚會。

這樣的生活是最享受的。

過了十二月份，趙奕重新回歸了粒子數學的研究，隔幾天就和愛德華視頻討論一下，他們討論的重點是，多維空間邊界和三維空間的對接。

其中，質量是關鍵。

或許是從趙奕的研究中得到了靈感，愛德華的研究進展速度很快，似乎每過幾天就興奮的說起，自己有了什麼什麼樣的進展，或者發現了什麼什麼了不起的東西，但還是有一個問題沒有結果。

那就是質量在多維空間的表現形態。

質量在多維空間的表現形態，牽扯到一個和趙奕的研究，直接相關的問題--

質量是被多維空間拋出到邊界的，還是被三維空間的能量直接‘黏粘’過去的？前者是多維空間‘主動’，後者是三維空間主動。

兩人為此討論不休。

……

這天，理學院來了重要人物，是科技處的主任杜德法。

杜德法主動來燕華大學，還來到了理學院，倒是很令人意外，理學院的院長、教授做接待，很快就知道了杜德法是來‘送大禮’的。

一群院長、教授們就更熱情了。

杜主任的‘送禮’，也不是真的送禮，而是表達上麵對趙奕的粒子邊界理論的重視，過去國內沒有出過頂級的理論物理學家，自己建立一套理論體係，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趙奕最開始發表《粒子的邊界理論》時，還沒有得到特彆的重視。

現在不同了。

國際數學物理界都在討論粒子的邊界理論，好多研究機構、大學，多表示了對理論的認可，還有很多頂級的數學家、物理學家，表示出了對研究‘粒子的邊界理論’的興趣。

這個問題上，科技處也非常的重視。

國內少有頂級的理論物理學家，並不是因為國內真的不重視，而是‘沒有辦法’，隻能說，是國家發展階段所決定的。

理論的東西是‘創造未來的希望’，而技術才能‘創造現在的價值’。

當粒子的邊界理論影響力擴散到全世界，科技處也給予了高度的重視，杜德法就是為了這件事而來，他打算當麵問問趙奕，有關粒子的邊界理論的想法。

“如果有需求的話，有人提議說，可以在燕華大學建立一個粒子數學的研究中心。”

杜德法很明確的說道。

這個說法讓理學院的人驚住了，真是驚喜的‘驚’，他們都沒想過會建立什麼‘數學中心’，因為燕華大學理學院，真的趕不上水木、首都大學，和其他幾所大學相比較，也完全占不到優勢，主要還是規模太小了，就像是消費一樣，市場小就無法建立大的商場。

但是……

好像可以建立更‘精致’的商場？

杜德法說的是‘粒子數學’研究中心，等於是直接指定了領域，就是從事粒子數學研究，領域規定死了但也很不錯了。

理學院從上到下都非常的心動。

大部分教授、數學學者，不是做粒子數學的研究，但有一座粒子數學的中心，總歸要比沒有強的多，粒子數學中心若是由趙奕主持，可以想象幾年、十幾年以後，燕華大學的理學院，就能站在國內理論物理的頂峰。

雖然不是‘數學研究’的頂峰，但理論物理的頂峰絕對相當了不起了。

杜德法和理學院的人談了一會兒，一群人就呼啦啦的去了趙奕的宿舍，當他們到了教職工五樓，趙奕的宿舍門口時，發現房門是半掩著的，裡麵還傳來趙奕的聲音，他在用英文和人說話。

“我傾向於質量被‘黏粘’的，也就是能量排序存在某種固定的，可以理解為‘頻率’的性質，和多維空間的邊界產生某種協調，就從空間邊界帶走了質量。”

“但是，我認為，粒子獲取質量對多維空間本身，不會造成影響。不管粒子運動到哪裡，哪怕穿越一個星係，但本質上還是存在於我們的宇宙，存在於我們所在的空間中。”

“可以理解為上帝造物。”

“上帝的神學不是說了，世間萬物都是上帝所創造的，如果是質量‘黏粘’的邏輯，上帝造物，製造的過程也許就在不經意間。”

“對那種量級的神靈來說，創造出物質是很簡單的事情，也許他自己都不知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上帝眷顧人類、懲罰人類，都是不存在的，這種說法很可笑？”

“你不信上帝吧？”

“當然不。我感興趣的是，按照你的說法，如果我們能破解質量的奧秘，也許就能真正的實現造物，憑空創造出質量？到時候我們就是上帝！”

“天呐，愛德華，你絕對是異端，幾百年前要上絞刑架的。我可不會這麼說。”

“哈哈哈~”

門口。

幾個人互相對視著，眼神裡表達出同一個意思，“他們在說什麼？怎麼都變成上帝了？”

“果然！”

“理論的頂端都是瘋子，都是神經病。”

杜德法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是繼續站在這裡偷聽，還是敲門進去，或者乾脆先離開，不要打擾趙奕和愛德華的‘上帝交流’。

他小聲問了一下旁邊的院長周正斌。

周正斌思考著也是猶豫，後來乾脆撥通了趙奕的電話，等了好半天也沒有人接聽。

裡麵繼續說著。

趙奕和愛德華隻是開玩笑的說了幾句上帝，隨後話題又轉入晦澀難懂的數學問題，讓門口的人都聽的頭腦發暈，多數乾脆完全聽不懂。

好在他們很快就結束了。

當杜德法猶豫不決準備先離開時，就聽到裡麵似乎沒了聲音，周正斌的電話也跟著響了起來，知道趙奕是結束了視頻通話，就乾脆敲向了房門。

“門開著，請進！”趙奕遠遠的喊了一句。

房門就被周正斌推開了，一群人呼啦啦走了進球。

趙奕剛從書房裡走出來，看到這個陣仗嚇了一跳，趕緊出來招待道，“怎麼都來了？這位是……？”

“杜德法，杜主任！”

周正斌趕忙介紹道，“杜主任是科技處的領導，這次來是為了你的粒子理論。”

“粒子理論？”

趙奕以詢問的眼神看向了杜德法。

“是這樣的，趙奕。”杜德法點頭說道，“我們覺得你的粒子理論很有潛力，科技處這邊開了個小會，意思就是看看你是怎麼想的，也想知道粒子理論的研究，究竟有什麼前景，想聽聽你的個人看法。”

周正斌馬上給趙奕一個帶含義的眼神。

趙奕仔細琢磨著明白過來，他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但科技處關心再加上周正斌的態度，肯定和理學院的發展有關係。

粒子理論還能怎麼發展？

學術推廣？

或者其他什麼？

趙奕一時間沒有想出來，但還是點頭解釋道，“我的粒子理論，最開始是能量理論，就是從數學的角度，來研究粒子的構架，但因為都是根據現有的理論、概念推導出來的，理論就隻是理論，不一定保證正確。”

這句話就是先打個底。

所有人都知道理論物理，隻是以數學的方式對現有的發現、結論進行解釋，有很大概率大部分都是錯誤的，實際上，從理論物理學科的角度來講，是否正確也不重要。

但是外界的看法不一樣。

好多人或許會覺得，一項物理的理論必須是正確的才有意義。

這是錯誤的看法。

如果一項理論能解釋很多現有的發現，最後卻被證明是錯誤的，證明的過程也會是物理學的進步，失敗是成功之母，沒有錯誤的理論也不會有正確的，理論的提出最終目的就是指引一個方向，而不是‘必須保證正確’。

趙奕先是進行了說明，隨後解釋起粒子理論的潛力，“粒子的世界是很複雜的，粒子的邊界理論是一項基礎理論，隻是做了基本的數學構架。”

“在數學構架的體係中，可以有很多種發展方向，它的研究價值就在這裡。”

“也許我們能用粒子的邊界理論，去聯係引力、電磁力，或者去研究其他東西，比如探究各種宇宙射線的組成，甚至放大來說，研究更加細微的東西，推到隻是存在於理論中的暗物質，等等。”

“宇宙在理論物理的體係中，隻存在兩種東西，一個是能量，一個是質量。現在我的理論加入了質量，雖然還不完善，隻是剛剛引入，但擴大來說，還是可以解釋很多東西……”

趙奕仔細的說起來，他說的是事實，隻不過想研究難度非常高。

比如，暗物質。

現在暗物質是否存在都不確定，更不用說去做理論數學構架了。

那是非常需要想象力的工作。

但是確切的來說，粒子的邊界理論，作為一種以能量組成為根基的理論，確實可以用體係內的構架，來描述微觀世界以及宇宙的存在和組成。

所以也不算誇大事實。

杜德法聽的頭腦發暈，他隻明白了一件事：粒子理論很有研究潛力。

這就夠了！

杜德法裝作聽懂的樣子，還跟著頻頻的點頭，等趙奕一口氣說完後，接著繼續道，“這樣的，你說的確實很有道理。科技處這邊呢，是想問問你，是否有興趣自己去發展這個粒子理論。”

“自己去發展？什麼意思？”趙奕有點不明白。

周正斌聽著都著急，他直白的說道，“是這樣，就是科技處有意撥款，給咱們學院投資建設一個粒子理論的研究中心，你擔任研究中心的負責人，以後新的研究中心，可以集合對粒子理論感興趣的研究人員，專門去做相關的研究。”

“沒興趣。”

趙奕一聽頓時失去了興趣。

“——？”周正斌差點懷疑是聽錯了，他瞪大了眼睛盯著趙奕。

其他人也是如此。

杜德法一直沒有直接說，就是因為事情不確定，他們隻是開了個小會，覺得應該對粒子理論的發展給予支持，畢竟是第一次有國內學者提出影響世界的物理理論，聽起來就很了不起。

結果……

趙奕直接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