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用數學方法解決，證實光子的能量組成，是否是一種用於排斥空間擠壓的‘偽裝’，可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

哪怕隻是在粒子的邊界理論框架內，也是根本沒辦法完成，因為有一個問題繞不開--

空間。

趙奕現有的研究中，和空間、質量有關的，就是‘空間對2的N次方源’的排斥，另外，就是對引力和強力的解析。

兩者都隻是一種數學發現，而不是用數學說明‘為什麼2的N次方源會被空間排斥’。

換句話說，他沒有完成對空間的解析，自然就無法找到屏蔽或降低空間排斥的方法。

其實和空間有直接聯係的是希格斯場，趙奕最開始的研究想法，也是從希格斯場出發的，他和愛德華-威騰的約定是，他做三維粒子的解析，愛德華-威騰做多維空間解析。

現在他幾乎打通了三維粒子到希格斯場的通路，可另一邊一直都沒有什麼進展，就好像一起從兩邊挖洞，他的一邊已經完成，對麵才剛剛剛開始，一直都處在‘挖不動’的狀態。

這種情況下，完成對空間的解析，自然是遙遙無期的。

趙奕思考了好一陣，還是乾脆把草紙揉成一團，並準確的扔進了垃圾桶，隨後鬱悶的吐槽道，“都怪愛德華，這家夥實在太笨了！”

“完全帶不起來啊！和他一起做研究，真是倒黴！”

地球另一邊。

愛德華-威騰正在辦公室裡，想想著多維空間的形態，憑空想象自然是沒有結果的，他隻能用手揉揉額頭，最後還是拿起了筆，寫下了一連串寫過無數次的列式。

“唉~”

他長長歎了口氣，“質量被空間排斥，但質量也許是多維空間最基礎的組成元素。”

“那麼多維空間就可以理解為……黑洞？”

“或者其他什麼？”

“如果黑洞就是多維空間，而多維空間無處不在，宇宙中的黑洞就隻是多維空間投影的一角？”

愛德華想了又想，最後還是歎了口氣，知道暫時沒有太好的思路，他忽然憑空打了個噴嚏，皺眉奇怪道，“應該沒感冒吧？也不是受刺激的打噴嚏……”

“難道是上帝在提示我，剛才的想法是正確的？”

愛德華頓時眼前一亮，馬上認真投入到研究中。

……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趙奕查找了很多相關資料，讀了十幾篇有關空間、粒子的論文。

他找到一個關聯的論文，是二十年前發表在《物理評論》上的，發表人是阿拉巴馬大學的李寧教授，內容和超導反重力有關。

論文上對‘超導反重力’解釋的很明確，是說超導材料中的晶格離子，在吸收了外界電磁場的能量後，將處於同一個量子態並快速旋轉，由此會產生一個隨時間變化的引力場，若將不受電磁作用的物體置於該引力場，則其所受到的地球引力將發生變化。

在發表的論文中，李寧教授預言這種超導引力場，能夠抵消物體的原有的重量。

趙奕仔細看了論證，因為是發表在《物理評論》上，可以等同於隻是發表一個看法，也許李寧研究了很久，但他的觀點並沒有得到認可。

趙奕對論文的內容很感興趣，“要麼找李教授談談？”

之所以想和李寧交流一下，是因為他對於超導材料、電磁場、導電離子，幾乎沒有任何研究可言。

這方麵肯定要找專業的人。

李寧能發表超導材料特殊狀態反重力的觀點，肯定會對相關內容有很深入的研究。

趙奕認識阿拉巴馬大學的恩格裡斯教授，他就給恩格裡斯發了個郵件，希望他能幫忙介紹李寧教授。

恩格裡斯的中間人做的很不錯，他很快得到了李寧的聯係方式。

……

李寧是國內出身的留洋人員，七十年代畢業於首都大學物理係，後來赴M國攻讀博士學位，畢業後從事超導引力研究。

雖然已經獲得了阿拉巴馬大學的正教授職位，但李寧教授在世界範圍並沒有太大名氣，因為他的超導反重力理論並沒有被證明，並且不被主流物理界認可。

李寧已經快六十歲了，做了一輩子理論研究，結果並沒有被證明出來，最少到目前來說，他的科研人身是有些失敗的。

當然了。

大部分科研人員都如此，尤其是從事物理、理論研究的人員，他們往往都是頂級的天才，但一輩子的研究，也很難獲得什麼成果。

現在李寧都開始懷疑自己的理論是否正確，因為‘超導發重力’理論，並不是很難做實驗證明，相對於那些需要粒子對撞才能證明的理論，他的理論就容易太多了。

可是，無論怎麼去設計實驗，都無法檢測到重力的降低。

“理論是錯的？”

“一輩子的研究，是錯的……”隻要想想這個可能，李寧就感覺心灰意冷，三十多年前，他為了科研的夢想來到了M國，結果一輩子的研究卻隻是個錯誤，沒有任何拿的出手的成果，人生也實在太失敗了。

這種心態下的李寧，整個人都顯得有些頹廢。

當恩格裡斯告訴他，趙奕對他的理論感興趣時，李寧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你不是在騙我，對吧？夥計？”

恩格裡斯反問道，“你不介意我把你的聯係方式給他吧？”

“當然！”

李寧道，“我恨不聯係到他聯係到他。”

然後恩格裡斯又把趙奕的聯係方式給了李寧。

當趙奕還沒聯係到李寧的時候，李寧就直接把電話打到了助理錢虹那裡，錢虹聽到電話來到M國，還是一個會說漢語的老教授，讓對方等一等以後，馬上就消息告訴了趙奕。

電話很快被轉接過來。

趙奕直白道，“李教授，你好，我是趙奕。看了你的超導反重力理論，我非常感興趣。”

“最近，我也在做相關研究，如果有時間，我們能不能在相關的領域，進行一下交流？”

“當然可以。”

李寧迫不及待的說道，“那是我的榮幸。我馬上買機票過去！”

“嘟嘟嘟……”

趙奕聽到電話被掛斷，都忍不住扯起了嘴角。

這個李寧教授也太熱情了吧！

對麵。

李寧確實像是他說的，直接就去購買了機票，隨後馬不停蹄的到大使館辦理簽證，後來才想到應該給學校交代一身，他每個星期還有幾節課要上。

學校管理當然不同意他直接走人，因為學生的課程會被耽誤。

李寧一點都不在意，“反正我要走了。我是要和趙奕討論超導問題。我想，這個理由足夠了。”

“如果你們以此想辭退我，沒問題，反正我快退休了！”

學校管理沒有任何辦法。

李寧之所以迫不及待，就是因為心中的執念，他不知道自己的理論是否正確。

如果理論是錯誤的，他等於是浪費了一生，但總歸是希望得到結果，哪怕是失望的結果。

這已經是他的執念。

趙奕，國際最頂級的數學家、物理學家，公認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也許就是能給出結果的人。

另一邊。

趙奕也等著李寧過來，他很期待和李寧談談超導反重力問題，也許從中就能得到靈感。

趁著空閒的時間，他終於想起了實驗室的項目。

趙奕去了實驗室。

在進入實驗室以後，他看到範雷走進了旁邊通道的隔間，連忙問了一句，“去那裡乾什麼？”

“猩猩啊！”

範雷解釋了一句，“趙奕，你來了，猩猩運過來了，上午剛做了實驗，我看看。”

“我也看看。”

趙奕跟上走了過去。

那是一個能養動物的大型隔間，鄧丙成正坐在玻璃隔板前，嘴裡一直不斷的說著，“笨笨，你能聽懂我的話，對吧？”

“我是你的朋友，真正的朋友。在這個地方，也隻有我是真心對你的，其他人可不在乎你。”

“我能教你很多東西，比如，算數，你也許能知道，自己一次要吃多少個香蕉？”

“上午的事情不要害怕，我並不是要傷害你，隻是做一個小小的測試，你應該沒有被嚇到吧？”

“笨笨？我相信你的勇敢！”

鄧丙成嘴裡說個不停，仿佛是教育孩子。

趙奕疑惑的看了過去，就發現了躲在裡麵角落裡的黑猩猩，它正縮在角落裡，手裡拿著香蕉吃著，根本就沒有抬頭看上一眼。

他奇怪道，“你是在和它說話嗎？鄧醫生？”

“嗯。”

鄧丙成點頭道，“我一直都相信，隻有把動物當成是朋友，它才能把人類當成朋友。”

“以後很長時間，我們都會在一起，我希望能相處的更好一些，黑猩猩非常的聰明，他能明白簡單的意思。”

“哦~”

趙奕思考著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可它隻是你的試驗品。”

“所以，我要表現的更陳懇。”鄧丙成很確定的說道，他確實是非常的認真，因為他還是第一次，擁有一隻黑猩猩當實驗品。

這種機會實在太難得了。

上午的時候，他就忍不住給黑猩猩做了一次腦補神經檢測，得到了好多相關數據。

那些數據的意義並不大，但也足以讓他非常興奮，他希望能和‘笨笨’相處的更好，還希望笨笨能主動配合實驗，而不是采取強製措施。

趙奕覺得鄧丙成說的有道理，直到範雷給他看了一張照片。

照片裡的‘笨笨’，上半身都被電線、傳感器等設備包圍，眼神明顯有些發散，估計是被注射了麻藥。

鄧丙成興致勃勃的做著檢測，一邊控製著設備發揮作用，一邊查看著電腦上變化的數據。

“這……”

“估計過了這次實驗，‘笨笨’就隻會害怕他，當成朋友？”

“彆開玩笑了！”

趙奕扯了扯嘴角。

實際上，角落裡的黑猩猩‘笨笨’，正感覺自己經曆慘無人道的‘猩生’，他本來自由自在的生活著，活動範圍有限但是不愁吃喝，把自己養的也是白白胖胖。

這種生活實在太瀟灑了。

直到一個多星期以前，幾個人類把它運送到這個地方，他還沒有完全適應過來，就不知道怎麼回事睡著了。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它發現自己渾身無力動也動不了，上半身到處都是各種電線之類的東西，還有個可怕的人類，不斷動著那些電線，嘴角還露出‘吃猩’的笑容。

它太害怕了！

所以重新回到了籠子裡後，它就乾脆縮在角落裡，沒想到那個可怕的人類，就坐在外麵不斷看著，嘴裡還嘮叨個不停，仿佛是在研究著，把它做成哪種口味？

籠子外。

鄧丙成還在說著，“‘笨笨’實在是太棒了，我覺得我們能成為朋友，而且很快。”

“我剛才和他說了很長時間，我相信，我們已經有了很親密的關係，以後會更加親密。”

趙奕迷茫的看向範雷，小聲問了兩個字，“母的？”

範雷默默搖頭。

頓時。

兩人一起朝著鄧丙成豎起大拇指，仿佛無比讚同他所說的話。

鄧丙成欣慰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