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專業’的高遠醫生都已經檢查過,說沒事,這個實習醫生還在這裡問東問西,真是討人厭。
“我就隻問幾個問題,擔誤不了你們幾分鐘,事關楊女士的安全,還請你們能夠重視。”李權剛才施展幼兒望診術,發現楊女士有著血漏的跡象。
對於剛流產的女人來說,必須引起足夠的警惕,高度重視才行。
否則,很容易出人命。
“李權,你少在這裡危言聳聽!病人與她的家屬受了驚嚇,你可要擔責任。”高遠徹底怒了。
他剛才給楊女士檢查後,認為楊女士很安全。現在人還沒走呢,李權居然當著所有人的麵,說楊女士有危險。
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身為‘大師兄’,在美女和病人及病人家屬麵前被李權推翻他的結論,這絕不允許。
“我就算真是危言聳聽,也是為了病人好!高醫生沒必要在這裡給我上綱上線!”李權身為醫者,有著一顆菩薩心腸。
眼看著病人有可能喪命,必須儘到醫生應儘的提醒義務。
“楊女士,您有沒有感到氣短?”李權頂著不被人理解的異樣目光,繼續詢問病人的情況。
“是有點!”楊女士微微點頭。
“能讓我按壓一下你的小腹嗎?”李權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病人恐怕真的發生了血漏。
什麼叫做血漏呢?
就是有胸腔或者腹腔內,血管或者傷口破裂,還隻是少量持續出血。
如果是顱內出血,不叫血漏。
另外,顱內出血會立刻就有各種不適反應,很容易發現。
但是胸腔或者腹腔內出血,因為不會立刻致命,再加上腑臟屬於感知遲鈍的器官。一般很難立刻發現。
怎麼說呢?胸腹腔內的各個臟器,它們彼此間獨立,又相互間有著聯係。這就好比是一座座城市,如果城外發生了洪水,或者其它災害,城裡的人一般很難馬上察覺到。
所以,血漏特彆隱秘。
在醫學上,血漏屬於安全的。
這就像防洪大堤,出現滲漏時,它不會立刻垮塌。隻要及時發現,就能防患於未然。
如果血漏不能及時發現,有兩種情況。
一種是好的,人們的血液有著自動凝血功能,自動止血,傷口慢慢愈合。
不過胸腹腔內出血,自動止血的機率不會超過一成。
反倒是皮表出血,極容易自動止血。
所以,超過九成的病人發生血漏後,隻要不立刻加以治療,就會慢慢的變得更嚴重,成為血崩。
也就是經常說的大出血。
這個就危險了,分分鐘能夠讓人休克,甚至喪命。
要知道,一個成年人的血液,總共也才5000毫升左右。失血隻要超過1500毫升,就會出現暈迷現象。
楊女士現在很可能正在發生血漏,隻是她自己察覺不到。
或者說,她剛做完流產手術,對於輕微程度的疼痛,認為是正常現象。
聽得李權要按壓她的小腹,楊女士露出為難的表情。
她的丈夫更是火冒三丈,再也顧不上給李權留什麼麵子。
這個實習醫生,太不識趣了。
“小醫生,我妻子剛做完人流手術,身體脆弱,你還要按壓她的小腹,你說你是不是腦子燒壞了?你要做試驗,大可以去買幾隻小白鼠回家去做。我妻子金貴無比,可不是讓你這個實習醫生拿來練手的。”
病人的丈夫這話罵得很難聽。
同一個病房內的其他家屬,病人,都對著李權指指點點。
高遠更是冷笑連連。
他很樂意看到李權出醜,被病人及病人家屬罵。
“李權,你還不趕緊走,還賴在這裡乾什麼?難道還嫌丟人不夠?我們惠爾醫院醫生的臉,都被你給丟儘了!”
高遠義正嚴詞的訓斥著李權。
‘大師兄’的威風那是使到了極點。
“我給惠爾醫院抹黑沒關係,給惠爾的醫生丟了臉,也沒關係,隻要能夠挽救患者的生命,一切對於我來說都不重要。楊女士,還有病人家屬,不管你們聽不聽,我必須把該說的話說完。我懷疑楊女士正在內出血,建議你們立刻帶她做一個子宮內鏡檢查。”
“要是真的內出血,現在是最佳治療時期,錯過了,可能發生大危險。打擾了!”
說完後,李權直接轉身朝病房外走去。
一道道嘲笑、輕視的目光,還有那些流言蜚語,像是一把把無形的利劍,狠狠的戳擊著李權的心。
醫生是一個很難的職業。
醫學知識太多了,一輩子都學不完。
學醫難。
行醫更難。
得不到患者的理解,很戳心。
“楊女士,還有家屬,請你們多多諒解。剛才這個叫李權的實習醫生,今天上午抓著一個病人家屬的孩子,非得說人家得了重病,結果被病人家屬罵他是冒牌醫生。他說的話,你們彆聽就行了。”
高遠對李權的忠告,嗤之以鼻。
更是對病人及家屬說李權的壞話,說李權的醜事,汙化李權的形象。
“高醫生,謝謝你告訴我們這些!那個實習醫生的話,我們不會聽的。明天我一定會去投訴這個胡說八道的醫生。”
楊女士的丈夫,對高遠異常信任。
人就是這樣,良言逆耳,良藥苦口。
有時候說真話的人,反而得不到理解和信任。不過時間會證明一切。
真的,假不了。
假的,始終還是假的。
相信等到明天,病人家屬見到高遠就該拿著病房內的東西追著他砸了。
“李權,等等我!”
韓東見得自家兄弟受了委屈,也顧不上再追求唐晗這個女神了。
他快步追了出來。
“真是對不起,本來想著讓你幫忙拆開唐晗與高遠的,沒想到讓你受了汙辱。”韓東感到十分歉疚。
“東子,這件事跟你沒關係。另外,我不覺得受了多大的汙辱,等到明天,事情或許會有反轉也說不定。”李權說的都是真心話。
他被病人家屬罵,被很多病人瞧不起,那都不算什麼。
他最擔心的就是楊女士在深夜的時候發生血崩,那可就危險了。
已經儘全力提醒了病人家屬,他也隻能做到這個份上了。
強迫病人去做一個檢查,除非他想明天就結束實習。醫務科的杜科長,還有那位主管業務的閔院長,還有高遠,可都盼著他出點錯,然後把他趕出惠爾醫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