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嚇得臉都白了,隻是仍然死硬到底的揚著頭,怒瞪著李權,不肯承認錯誤。
北教授的大腦功能受阻,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就算搶救過來了也會成為植物人。
如果搶救過程中沒有失誤,自然是誰也不用承擔責任。
問題就出在搶救中,這個叫小謝的二助犯了錯誤,而且還是在李權提醒兩次的情況下,因為不重視而犯錯。
這個性質就非常嚴重了。
屬於醫療事故。
二助肯定要受到非常嚴厲的處罰。
一般來說,給主任醫師當二助的醫師,級彆不會很高。
撐死了也就住院醫師級彆。
甚至有可能更低。
比如李權就給劉教授當過二助,高遠也當過二助。他們都隻是實習醫生。
可以說,這個小謝的前途基本毀了。
“李醫師,那現在這種情況還有辦法想嗎?”熊主任對於穴位這一類的中醫知識,可是一竅不通。
親眼見識過李權的中醫術之神奇後,他對李權已經十分信服。
“辦法有是有,不過時間過去主麼久,很可能已經對病人造成了不可逆的傷害。這個責任該誰承擔,要劃分明確才好。”
李權的目光看向依然死硬的二助。
到了這個時候,仍然不知悔改,還敢跟李權甩臉子,不收拾這家夥收拾誰?
“你,你嚇唬誰呢?動了你紮的一根針就引發不可逆的後果,我不信。分明就是公報私仇,借機報複我。”二助仍在抵賴,仍然抱著僥幸心理。
“唐教授、熊主任,那我就愛莫能助了。正如我老師教我的,醫生不但要救人,還要學會保護好自己。說句不中聽的,病人很可能救活後變成植物人,這是一起嚴重的醫療事故,責任有多大,相信在場的每一位都清楚。此事與我無關,責任沒有明確前,我絕不會參加救治。”
李權乾脆把話挑明了說。
他攤攤手,又準備退出手術室。
熊主任急了。
“李醫生請留步!”
他喚住了李權後,目光冰冷的看向二助。
“謝川在行醫過程中不規範,不夠謹慎,以致犯下重大錯誤。此事我身為主治醫師,承擔一部分責任,謝川承擔主責。”
身為主任醫師,權力還是非常大的。
他倒也聰明,知道責任推不掉,索性把該擔的都擔了。剩下的全扣到謝川頭上。沒把唐教授與一助卷進來。
負責記錄手術情況的護士,在熊主任的授意下做了相應記錄。
二助這回傲不起來了,一張臉變得像死人一樣慘白。
“熊主任,求您高抬貴手,我剛轉正不到一年……”二助哀求著熊主任,希望再給他一次機會。
“不必多說,一切按規矩辦事!因為你的傲慢無知,害得我這個主治醫師一起跟著倒黴,就不應該給你這次鍛煉的機會。你太讓人失望了。”
熊主任一臉嚴肅,絕不留任何情麵。
他現在自身都難保,怎麼可能再容著這個二助?
“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二助這時候才知道後果有多嚴重,被他當成靠山的熊主任直接把他給拋棄了。
熊主任扭轉頭,冷著臉,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二助隻覺得天塌了一樣,失魂落魄的站在那兒,再無之前的跋扈。
“李醫師請過目!”
年長的護士很恭敬的把記錄遞到李權手中。
李權掃了兩眼,記錄很有‘技巧性’,責任幾乎全部扣到了謝川的頭上。熊主任把能撇掉的,都撇得一乾二淨。
心不黑,不狠,也坐不到主任的位子。
對這個記錄他還算滿意,反正有人承擔責任就行。至於熊主任怎麼操作,怎麼黑暗,李權管不著。
“行吧,我先施針通絡試試,如果無效,熊主任可以動手術進行最後的嘗試。”
李權取過銀針,消毒後當眾施展他的針灸術。
上次紮銀針是為了控製顱內出血,施展的是封穴鎖脈針法。這次恰恰相反,要疏通那處淤堵的穴位,他施展的乃是通經舒絡針法。
一根根銀針紮下去,如同石沉大海,病人沒有任何反應。
觀看的眾人怕是一輩子都沒有經曆過這種場麵,明明看著李權紮銀針有些滑稽,甚至荒誕,偏偏他們的內心又期盼著奇跡發生。
就在這時,病人的太陽穴左前方一點位置,突然隆起一個綠豆大的小疙瘩。
李權的眼神一冷,一針紮在那個小疙瘩上。
然後迅速抽針。
一股暗黑色的血液,伴隨著幾個小氣泡一起逸出。
正常情況下,活人體內的鮮血是鮮紅色,不可能是暗紅色。
血液中更不可能有氣泡出現。
李權的臉上露出一絲喜悅表情。待得暗血排儘,那處疙瘩平複後,他這才不慌不忙的開始拔掉其它位置的銀針。
“腦波信號強烈,大腦功能恢複了!”麻醉師一直表現得十分沉穩,突然驚喜的發出呼叫聲,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隻見監護儀的屏幕上,出現了腦波信號,而且相當活躍。
與之前的死寂、平緩信號波相比,每一個有點醫學經驗的在場醫務人員都明白,病人的腦功能已經恢複正常。大家的臉上露出驚歎、喜悅的表情。
“抓緊時間縫合吧!病人應該已經無礙!”
李權抹了一把汗,開始把銀針消毒,然後收入針袋。
這些銀針還是趙會長借給他的,一會正好由陳秘書帶回去還了。
“奇跡,這是偉大的奇跡,偉大的中醫!”
熊主任連連喊歎。
“唐某從醫數十年,也見識過一些水平極高的中醫,不過都不及李權醫師的百分之一。”唐教授對李權的針灸給予了極高評價。
醫生們抓緊時間處理創口,檢查紗布等物品是否能對得上數量。
這是為了防止有紗布或其它器械遺留在患者體內。
在外科手術這一塊,熊主任絕對專業。
動作嫻熟、輕柔、靈巧,手術用的縫合器械,還有刀、剪等,在他手中像是活了一樣。
不過李權通過對比,發現熊主任與惠爾醫院的外科名醫金醫師比起來,還是有一定差距。主要體現在細微處,比如手術切口與皮膚紋路不一致。縫合的組織對倒是對得很齊整,縫線隻能算是較為‘工整’。
金醫師縫合傷口,劃開皮肉,不但動作熟練,快、狠、準,而且很多細微處均把握得極好。
這就好比兩個人寫字,前一個人書法工整、規範。後麵那人不但規範工整,而且字形圓潤,字跡漂亮,看上去讓人賞心悅目。
李權站在旁邊默默學習,外科手術是他的短板,畢竟他隻是一個實習醫生。
能親自練手機會少得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