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權一連給她喂了十幾勺,她這個嬌滴滴的千金大小姐居然沒有叫一個苦字。每次都是非常主動的張嘴等著李權喂她。
因為她知道,這是李權為她花費了無數苦功,從醫書中尋到的藥方。
這是男朋友的一片良苦用心。
所以就算再苦,她也要麵帶微笑的把這些藥全部喝下去。
雖然隻是一個細微表現,不過李權仍然有些感動。
同時也有些心疼她。
喂她喝藥的過程中,她乾嘔過好幾次。
李權沒敢再喂,害怕她把之前喝下去的全給嘔吐出來。那可就白費了。
大半壺中藥,已經喝得隻剩下五分之一左右。
也差不多了。
“蘇菲,先坐著休息一會吧!我給你揉揉肚子。”李權把玻璃壺放到床頭物櫃上。
蘇菲的母親早就找了個借口出去了。
她現在學聰明了,隻要李權陪護在這裡,她就會找借口到外麵去,儘可能讓李權與蘇菲有更多的獨處時間。
蘇菲紅著臉像蚊子一樣嗯了一聲。
這是答應了。
李權的本意是看她喝中藥很難受,擔心她反胃嘔吐,所以想要用推拿手法幫她緩解一下。看到她這副羞答答的表情,這才意識到男女有彆。
“這有什麼好害羞的呀,反正我又沒想過要當渣男,將來肯定會娶你。給自家老婆揉揉肚子,這一點都不過份。”
李權笑著逗她。
不等她發火,已經搶先按在她的肚子上。
“彆動,彆動,我使的手法可是最正宗的中醫推拿手法。你剛才喝的中藥很苦,腸胃肯定會有所不適。甚至容易引起嘔吐。我幫你緩解這些不適症狀。”
李權的手法非常專業。
連推宮術都沒問題,這種簡單的舒緩腸胃,防止嘔吐的手法,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
大約十幾分鐘後,蘇菲經過李權的推拿後,打了幾個藥嗝,腸胃中的鬱氣得以排出,果然感到舒服多了。
她慢慢適應後,也沒那麼害羞了。
“看不出來嘛,你的推拿還挺管用的。我剛才喝了大半壺中藥,老是想吐。現在好多啦。”蘇菲笑著誇讚道。
“嗬嗬,才知道啊!剛才是誰還不好意思來著?”李權笑著逗她。
“還說,還說……我讓你說!”她的粉拳砸在李權身上。
病房內的其他病友,看到這對年輕的小情侶如此恩愛,不由皆是露出羨慕表情。一個個都是臉帶笑容的看著他們倆玩鬨。
咳咳!
蘇炳然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隻是看到女兒與李權在打鬨,他多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故意乾咳兩聲,提醒這兩個年輕人。
“啊……我爸來了!”蘇菲的俏臉通紅,趕緊坐好。
李權也是收回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蘇炳然。
“蘇叔叔,錢要回來了嗎?”李權發現蘇炳然的表情看上去還算輕鬆,想必那五千萬有望追回來。
“暫時還沒要回來,不過警察已經幫我查了洪顏俊的銀行賬戶,有兩百多萬被洪顏俊揮霍掉了。另外還有一百萬給了羅伯特,剩下的都在卡裡沒動。”
“那四千七百萬已經被警方凍結,到時候走完起訴程序後,錢就會取出來退還給我。剛才我在派出所錄完口供後,警察又帶著我去市局做了登記。包括轉賬記錄、我的銀行卡賬號等等。”
蘇炳然的語氣很輕鬆。
要不是李權及時識破羅伯特的假專家身份,他那五千萬一分錢都可能要不回來。
現在隻損失三百萬,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蘇炳然這次為了給女兒治病,損失還真是不小。
賣房子時因為急著變現,以遠低於市場價的低價賣掉了。那裡虧了至少好幾百萬。
現在轉給洪顏俊的錢又被揮霍掉了兩三百萬。
加起來的總損失,已經有七八百萬之多。
話說,那個洪顏俊是真的狠。
索要了五千萬的天價診費後,居然隻分了一百萬的出場費給羅伯特。
也不知道羅伯特聽到這件事情時,是個什麼表情?
怕是恨不得弄死洪顏俊這個人渣吧。
本來,羅伯特好歹是米國梅奧醫學中心的住院醫師。這個身份比惠爾醫院的一位主治醫師還要更牛一些。
可說是前途無量。
結果被洪顏俊用一百萬給打動了,直接跑來華國跟著洪顏俊一起行騙。
本來按照這兩人的想法,也就是走個過場。
大概差不多以後就拍拍屁股走人。
那五千萬也就賺到手了。
誰能想到被李權直接給識破了。然後更是一手把他們送進了警局。
羅伯特的前途多半是毀了。
最讓他生氣的,估計還是被洪顏俊給欺騙了。洪顏俊隻是動動嘴皮子,拿了四千九百萬,而他這個當主力的,才分到一百萬。
他怎麼想都不會順氣。
估計等他以後出獄了,還會找洪顏俊算賬。
“蘇叔叔,您這次損失不小,事後完全可以起訴洪顏俊,讓他賠償您的所有損失嘛。”李權給未來的嶽父支招。
轉給羅伯特的那一百萬,應該可以索要回來。
被洪顏俊揮霍掉的兩百萬,就要看洪顏俊有沒有那個償還能力了。
有的話,同樣可以要回來。
李權指的可不僅僅是這三百萬。還有賣房子損失的錢,也要算到洪顏俊頭上。
對待敵人就要狠。
不能有任何同情憐閔之心。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治好我女兒的病,向洪顏俊索賠的事,不著急。在警局的時候,我聽那位韓警官說,洪顏俊就算把所有的錢都退給我,仍然最少要判十年以上的刑期。那個羅伯特好像已經向米國駐本地的領事館申請了保護。”
“很可能退贓後,就會將他遣送回國。”
聽了蘇炳然的回答,李權對蘇炳然倒也生出了一絲敬意。
蘇炳然首先關心的不是錢,而是女兒的病情,他是一名合格的優秀父親。
羅伯特是米國人,退贓後把他遣送回國,這也在情理之中。
至於洪顏俊可就有點慘了。
至少十年以上的刑期,而且騙到手的錢,全部要吐出來。
已經不能用一個慘字來形容。
而是極慘。
這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彆人。
……
蘇炳然呆在病房陪了女兒一陣後,匆匆離開了。他所在的公司打來電話,說是有一位重要的客戶,需要他立刻去接待、洽談。
李權一直陪在蘇菲的病床邊。
每隔半個小時,就會給她把一次脈。
眼看著兩個多小時過去了,蘇菲喝了藥以後,效果卻有些差強人意。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李權的眉頭緊鎖。
他對自己的診脈術非常有信心。
甚至都不需要蘇菲再去做任何檢查,他便能斷定,蘇菲剛才咬著牙喝下去的中藥,起到的效果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到底是藥方有問題,還是彆的原因?
李權仔細把每一味藥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然後還特意查了給蘇菲交費時的藥量、藥品名稱,每一味都對得上。
都沒問題啊。
錢乙提供的這個藥方是經過無數次反複臨床試驗後才確定的,應該也不會有問題。
那麼問題到底出在哪?
李權的目光不由落在玻璃壺中那些剩下的藥液上。
會不會中藥有問題?
有些中藥材保管不當,或者是以假充次,都有可能出現問題,導致達不到應有的療效。
按理說,惠爾醫院是三甲大醫院,藥品的質量應該不存在問題。
李權下意識的舀出一勺,像是品酒一般,慢慢品嘗。
很苦。
比黃連好那麼一點點。
蘇菲幾乎將一整壺都給喝掉了,卻沒有喊一個苦字,著實讓李權佩服她的堅強與忍耐力。
也非常心疼她遭的這些罪。
“怎麼這麼淡?好像少了什麼番紅花的味道。”
李權品嘗之後,發現了問題。
這付藥包含十八種中草藥,其中味道最重的就是番紅花。
它又叫藏紅花、西紅花,是一種鳶尾科番紅花屬的多年生花卉,也是一種常見的香料。
“瑪的,看來這藥房有貓膩啊!”
李權也不是剛踏入社會的小白。
在惠爾醫院呆了一年多,許多黑暗麵都已經見識過。
很早以前,李權就聽說過一個有關中藥房的事情。一位在藥房裡工作的學長,酒後告訴了朋友一個秘密。說他們藥房盤庫後,主任第一句話,咱們上個月盤庫,虧了16萬,大家現在儘量多扣點,每個藥扣20%。
有人拿著醫師開的藥方子過去取藥。
本來醫師開的中藥方子上,黃芩開的是10克,藥房的人得了主任的吩咐,就隻會給他拿8克。
剩下的兩克就用來抵那個庫存的虧空了。
反正病人取了藥以後,一般也沒人去過稱。
“連我的藥都敢克扣,這些人真該死。”李權從沒有像此刻這般憤怒。
他像是一頭被激怒的公牛,胸腔中有著一團熊熊怒火在燃燒。
蘇菲受了很大的罪,把那些中藥喝掉了。
卻因為藥有問題,被人暗中做了手腳,導致她受的罪白搭了。
還要承受可能帶來的不良後果。
今天,不管是誰,有一個算一個,李權隻要查實了,一定要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他做事情,就算再怎麼憤怒,但是長期以來養成了良好習慣,讓他始終恪守謀而後動這一鐵則。
無數次的經驗告訴他,做事情如果隻會頭腦發熱,莽撞、憤怒、情緒失控,最終的結果注定隻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先謀算好,再去做,成功的機率就很高了。
現在衝到藥房找麻煩,人家肯定不能承認。
首先就要想辦法把藥渣拿到手。
而且還不能讓對方起疑心。
至少不能讓對方有亡羊補牢的機會。
這件事,李權沒把握辦成,得先問問劉教授,好好商量一下。
李權當場端著剩下的藥湯前去找劉教授。
辦公室內,劉教授正在皺著眉頭認真查看一位產婦的所有檢查數據,加以分析。準備製定一套最好的診療方案。
能夠讓劉教授操心的產婦,病情那肯定都是非常棘手。
沒什麼問題的,直接由下麵的主治醫師就能搞定。
根本不用他這位大科室主任親自勞心勞力。
咚咚咚!
李權先敲門。
劉教授抬頭一看,眼神立刻變得柔和。
“小李,你怎麼還端著藥湯來了?這是煎好後,給你女朋友喝了嗎?”劉教授關心的問道。
“嗯,已經給她喝了大半壺。不過我通過把脈檢查,發現沒什麼效果。再一細查,發現這藥有問題。”李權的臉色很不好看。
“藥有問題?”劉教授嚇了一大跳。“是方子有問題還是怎麼回事?”
這個藥方是用他的名義開出去的,出了事,他可是要負責。
能不緊張嗎?
“方子絕對沒問題。而是這裡麵的藥,被人做了手腳。我懷疑裡麵最昂貴的番紅花被人給克扣了。這個藥湯的味道特彆淡,我完全品嘗不到番紅花的味道。”
李權說到這件事情時,聲音中透著怒氣。
“能確定嗎?”劉教授的社會經驗比李權還要更豐富。
聽完後,沒有半句多餘的廢話,隻問李權是否能夠確定?
畢竟這件事情可是要去找藥房的麻煩。
隻要確定了,那就不會鬨出笑話。
而且這種事,很得罪人。
當然,事情屬實的話,那就不用害怕得罪人了。因為被查出有問題的人,直接就會開除掉。
搞不好還會送進警局吃牢飯。
亂克扣藥方裡麵的藥,就等於是在殺人。
“我可以確定。”李權一臉鄭重的點頭。
他行事一向穩重,從不做沒把握的事,這一點也在劉教授心目中大大加分。
特彆是眼下這種情況。
一個不靠譜的規培生提出來,劉教授可能理都不會理。
李權提出來,他不但信了,還會替李權出這個頭。
“你什麼時候拿的藥?是在藥房煎的嗎?”
劉教授又問道。
“嗯,就是在醫院藥房煎的。我把藥拿過來恐怕已經有兩個多小時了。”
李權知道劉教授擔心的是什麼。
擔心時間過久,藥渣被人倒掉。
不過藥房有著一套嚴格的管理機製。
每個病人的藥,煎完後的藥渣,需要用袋子裝著。
就是泡茶葉時的那種材料的袋子。
煎藥的整個過程,那個袋子也是放在水裡麵煮的。煎完後,直接把袋子提出來,扔進藥渣桶。
非常方便。
事後要查找也可以很快找到。
“我立刻打電話給院長,這件事情如果屬實的話,性質十分惡劣。醫院肯定會重拳整治。”
劉教授的眉宇間透出一絲前所未有的殺氣。
誰說溫和的人就沒有脾氣?
藥房克扣部分藥材的行為,已經觸碰到了劉教授的底線。
當場就撥通了譚院長的電話,把事情做了彙報。
譚院長聽完後,也是極為震怒。
一麵讓人固定藥房的監控視頻,以便隨後調查使用。另一方麵,派了閔副院長、還有院辦的主任,率人立刻去藥房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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