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權的眉頭緊皺,望診術已經施展。
他的望診術即便隻是看到病人的照片或影像,照樣可以診斷。
“病人頭頂,左邊的發量為什麼會比右邊少一些?難道是因為病人的頭部受過傷?”
也不知道主辦方是不是故意沒有公布病人頭頂是否受過傷。
本身就是比賽。
主辦方人為給參賽的醫生們設置一些障礙也是有可能。
“要是女孩的眼睛可以睜開就好了。”
李權的望診術主要是觀察病人的發育情況、麵色、舌苔、表情、神與氣等等。
普通醫生不懂得怎麼觀察病人的神。
很多隻會看病人的精神狀態。
高明的醫生就會觀察病人的眼睛,以及通過病人的行為舉止,甚至是言語來判斷病人的精氣神是否合格。
眼睛是心靈的窗口,更是反應病人精神的重要器官。
恰在此時,畫麵上,小女孩的眼睛睜開了。
監控畫麵還算清晰。
小女孩的眼睛隻是睜開一條縫,估計最多也就半厘米左右。
李權緊盯著小女孩的眼睛。
觀察著自己想要的信息。
他從小女孩的眼中看到的是驚恐。
與癲癇病人的呆滯眼神截然不同。
“難道小女孩因為頭部受傷,導致神經受損?”
要知道,人體的所有細胞當中,隻有神經細胞是不可再生的。如果真是頭部神經受損,有可能造成這種偶發的意識障礙。
有些頭部受傷的人,康複以後,平時都好好的,但是有時候會突然發病。
比如意識混亂,或者昏迷等等。
為什麼會造成這種現象呢?
首先要來了解神經細胞的特性。
神經細胞死亡是不可再生的,神經元細胞是永久性的細胞。
所以,斷掉的神經幾乎不可能修複。
但是壞死部位的正常細胞會產生很多突觸,這些突觸相互接觸,對於壞死部位的功能代償有比較好的作用。
這些纖維細胞沒有神經元細胞的功能,但是他們有很好的傳導性。
了解完了神經細胞的特性後,就能理解,為什麼神經受損後,會出現時好時壞的情況。
因為病人的神經斷掉後,它的創口不會再愈合如初。而是生出一些突觸,彼此挨在一起,通過這種方式來傳導神經信號。
如果那些突觸接觸不良,或者傳導中斷,就會造成病人再次發病。
李權初步懷疑,屏幕上的這個小女孩,是不是這種情況?
還真彆說,有很大的可能。
隻是他得出了這個結論後,望診術的技能點遲遲沒有增加。
這就說明他的診斷有誤。
或者不準確。
就在這時,已經有人舉手開始搶答。
“我來回答!”
第一個舉手的赫然是遠洋醫院的許天高教授。
這位可是腦科知名專家。
在魔都也就隻有李權能夠憑借中醫本領,與本院的腦內、腦外科兩位主任聯手,才能壓許天高教授一頭。
而且並不是腦科領域全方位碾壓許天高。
僅僅隻能在腦溢血,腦乾出血這兩個治療領域壓許天高一頭。
所以說,許天高的實力還是非常強的。
即便在國內,也是數得著的存在。
“我初步認定這位女童得的是低血糖症。首先,你們可以看到她骨瘦如柴,說明長期營養不良。然後她暈倒時兩眼翻白,但是片刻後再睜開時,眼睛已經沒有再翻白,而是流露出恐懼的眼神。
人類剛暈倒時通常都會翻白眼,她很快就清醒了,流露出的恐懼眼神,很可能對剛才暈倒產生了恐懼。
如果是癲癇,即便蘇醒後,仍會目光呆滯一段時間。
另外,癲癇很難這麼快自行恢複。
治療方案,讓女童及時進食,必要時可以靜脈滴注葡萄糖液。”
許天高這段時間活得非常壓抑。
因為他一個堂堂腦科知名專家卻被李權一個小小的規培醫師吊打。
他的內心十分憋屈。
這次代表遠洋醫院參賽,他憋著一口氣,一定要揚威,找回失去的臉麵與自信。
誰知比賽剛開始,李權就接連兩次立功,總共賺到了六分。
這讓許天高的壓力倍增。
於是,第三道題剛播出不久,正好與腦科有關係。
許天高即便心裡麵沒有太大的把握,仍然站起身搶答。
因為比賽的規則,一般最多隻允許三人回答。
滿了三人回答後,除非那三人全部回答錯誤,或者無法治愈病人。
才能有第四人,第五人回答。
否則,按照規則,隻能讓最先搶答的三人答完題目。
“我有更好的答案。”
又一名醫師站起身搶答。
這次搶答的是京城特級三甲醫院,腦科專家霍金教授。
這位大佬可是國內最頂級的腦科專家。
名氣比之許天高還要大得多。
甚至在國際上的腦科領域內也有著極高的影響力。
乃是腦科的權威專家。
“霍教授請講!”保國棟院士對這位霍金教授給予了相當的尊重。
強者往往隻會佩服比自己更強的人。
強者隻會尊重強者。
保國棟院士這等存在,普通人恐怕很難入他的法眼。
也就隻有霍金教授這等最頂級的專家,才能獲得他的尊敬。
“我們可以看到女童頭頂左邊的發量要明顯少一些,這種情況,一般是頭頂有著傷口引起的。所以,我大膽推測,女童的頭部受過較重的創傷。然後遠洋醫院的許天高教授剛才也講解了女童的眼神變化。
癲癇可以排除。
暈厥也能排除。
低血糖的可能性非常小。因為低血糖昏迷一般是過度饑餓導致的,不會出現牙關緊咬,口吐白沫的現象。
所以,我認為病童患的很可能是創傷性癔症。
這種疾病較為罕見。基本症狀與癲癇相似。隻有一些細微處才能有區彆。
治療方案需要根據檢查結果進一步敲定。
建議給病童做腦電圖、頭部核磁共振檢查。”
霍金教授行事非常穩重。
他分析病情時,絲絲入扣,讓人信服。
同時,給出治療方案時並沒有急躁,而是提出要做進一步檢查,才能確定。
以霍金教授的診療經驗,治療過的癔症病人肯定有多例。
即便不做檢查,他也能給出一個不錯的治療方案。
但是他並沒有這樣做。
說明他並不是一個急功近利的人。
醫術高超,經驗豐富,醫德也是十分不錯。
這等醫德雙馨的大佬,著實讓人敬佩。
“我也讚同霍金教授的癔症說法。”李權這個剛剛連著出了兩次風頭的男人,又一次站起身搶答。
許天高的臉色一黑。
“馬屁精!”
他忍不住暗罵。
其他人看向李權時,多少也帶上了有色眼鏡。
李權附和霍金教授的診斷意見,多少有些鑽營取巧的意思。
“京城特級醫院的霍金教授與惠爾醫院的李權醫師回答正確。遠洋醫院的許天高教授回答錯誤。下麵公布檢查圖紙,請霍金教授與李權醫師給出治療方案。”
保國棟院士可能也是擔心百窮川與皇甫會長再發生爭吵。
現在基本上由他親自主持。
李權對此非常支持。
百窮川帶有強烈的個人偏見,處事明顯不公。
檢查的影像圖片公布在大屏幕上。
頓時,全場一片嘩然。
因為許天高教授的回答錯誤,扣一分是跑不了。
霍金教授憑實力晉級,大家敬佩。
隻有李權是以取巧的方式晉級,難免讓在場的絕大多數人有一種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的嫉妒心理。
根據檢查結果,可以看到病童的腦部神經並沒有明顯阻斷。
隻是受創的區域牽扯到了腦乾。
病童的腦電圖檢查,有輕微異常。
“根據檢查結果,我認為應該對病童給予心理治療為主,藥物治療為輔。”霍金教授給出了自己的治療方案。
“我也認為病童不宜手術治療,因為風險極高。再加上腦乾區域受損,誰也不清楚具體是哪裡受損。心理治療我不會,藥物治療我同意,同時,我有一套針灸治療方法,可以幫助病童疏導、修複受阻的神經。”
李權說的可是大實話。
心理治療他是一點都不懂。
至於藥物治療,目前市麵上並沒有治療癔症的特效藥。通常都是對症治療。比如病人出現精神躁動,一般都是給予地西泮。病人出現抑鬱或集慮,那就給予抗焦藥物。
李權的通經術,目前是小成境界。
可以修複簡單的神經阻斷、不暢等經絡方麵的疾病。
這位小女孩的神經受損,出現癔症,李權也沒有絕對的把握。隻能試一試。
現在已經有了許天高這個墊底的,他不必擔心被扣分。
最壞的結果就是不得分,也不扣分。
能夠有幸與霍金教授一起救治病人,何樂而不為呢?
“你二人立刻帶助手,前往五號手術室給病童治療。”
保國棟院士同意讓兩人一起治療。
李權這次仍然帶著葉茹。
雖說惠爾醫院最近已經開始大力發展中醫,但是並沒有招到特彆厲害的中醫人才。
所以李權這次參賽,隻帶了葉茹這個半吊子中醫。
兩人與霍金教授同時進了手術室。
霍金教授帶著一位女助手。
四十歲左右,手腕上戴著一塊棕色皮表帶,白色表盤的女表。高跟鞋,白色小西裝,淺黃色波浪發,整個人看上去知性典雅。
她的眼睛似乎有著一種神奇的魔力。
“霍教授好!”
李權笑著跟霍金教授打招呼。
“我聽過李醫師的大名。許天高教授說你在腦乾出血、腦溢血這兩個腦科重疾領域極為擅長。已經成功治好了多位腦出血重症患者。這非常了不起。本來我還想著,抽時間去一趟魔都的惠爾醫院,向你請教一下這方麵的醫術。
現在好了,你親自來了京城。
等會比賽休息的間隙,我可要好好向你請教腦科方麵的醫術。”
霍金教授十分平易近人。
不但沒有架子,而且非常謙虛。
“請教不敢當,咱們一起交流腦科醫術還差不多。”李權可不敢在這等腦科名家麵前托大。
“哈哈,李醫師年紀輕輕,醫術高超,出類拔萃,沒想到還這麼謙虛。等會比賽中途休息時,我來找你。”霍金教授開懷大笑。
“行!”李權滿口答應,他的目光看向霍金教授帶的女助手。“這位美女醫生想必是心理醫生吧?”
可惜惠爾醫院並沒有厲害的心理醫生。
這次一位心理醫生都沒有帶過來。
李權總覺得心理醫生有點玄呼。
他們給病人治療時,更像是古代的巫。就是給病人一種心理暗示。
古代的巫師,最喜歡跳大神,借神靈之名誆騙無知百姓。
現代的心理醫生的一些手法與巫師們跳大神,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心理醫生往往喜歡借助一些道具來催眠病人,或者給病人強烈的心理暗示。
“我叫安妮,是一位心理醫生。”
女醫生落落大方的笑著對李權伸出手。
她的中指上戴著一枚閃閃發光的紫色戒指。
李權與她握手時,本能的看向那枚戒指。
隻覺得大腦一陣眩暈,同時鼻中聞到一種很特殊的香氣。
然後他再看向安妮時,她顯得格外親切。
李權對她格外信任和依賴。
他也說不上來,對她的信任,就像是親生母親、妻子那種高度。
同時又有著深深的依賴,想要與她在一起,想要被她的目光關注。想要與她說話……
總之,她成為了李權心目中最喜歡,最信任的人。
“李醫師,你治療腦出血的手段是什麼呀?能告訴姐姐嗎?”安妮笑著問道。
“針灸!無論腦乾出血,還是顱內出血時的緊急止血,我都能用針灸搞定。”李權現在已經完全受她操控。
有問必答。
就算安妮問他今天穿的是什麼顏色的內褲,他都會如實回答。
“哇,李醫師的針灸那麼厲害呀,能教教姐姐嗎?”安妮的笑容更加燦爛。
她居然想要趁機套問李權的針灸醫術。
就在這時,李權的丹田內湧出一縷真氣,直衝頭部。
那股清涼之氣,讓李權的腦子為之一清。
他已經從安妮的催眠中清醒過來了。
李權心中一陣後怕,再不敢看她手上戴的那枚紫色戒指。
被一個娘們給戲弄了一把,李權決定還之以牙。
“可以啊!你隻要拿著兩根銀針對準自己的太陽穴紮進去三寸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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