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馬主任從床上起來,他現在住在外麵的一家酒店裡,是他們醫院包下來的。他不敢回去,害怕把病毒帶回去。
儘管他已經得過一回了,可現在誰也沒有弄清楚病原體到底是什麼,甚至還有些人在說是衣原體病毒,害的媒體也一直在報道衣原體。
可要真的隻是衣原體病毒,那這個病也不會這麼難搞了!
馬主任也相信自己應該不太會第二次感染這個病了,但是他還是不敢回家,儘管每日他都會給自己消毒清洗,但他還是不敢。
家裡有他的老婆孩子和父母,他輸不起,他一點風險都不敢冒。
學校已經停課了,馬主任早期照例跟家人通過電話,叮囑一下孩子學習的問題,又稍微聊了兩句,幫他那個沒什麼主意的老婆決定了一下接下來的日常生活吃點什麼。
再後,馬主任就掛斷電話了,他心裡想著得抽空去買個攝像頭,醫院裡有幾台電腦能上網的,還能跟家裡人對個話,視個頻,看看他們怎麼樣了。
馬主任下了樓,就往醫院那邊趕。
廣東作為最早一批改革開放的城市,作為這個年代南方製造業的代表,從來都是外地人口湧入最多的地方。
可是現在街道上竟然陷入了有些詭異的冷清,偶爾有出來買東西的,都是行色匆匆,低著腦袋,跟做賊似的,遠遠離開其他人,都不敢靠近。
偌大的一個城市,像是失去了活力一樣。
倒是也有不少外來的務工人員跑回去了,可還有不少人在冒險工作,也還有很多工廠在開工。
街麵上在經過最初的驚慌亂象之後,相關部門已經在辟謠了,現在已經好多了,雖然醋和大蒜還是供不應求,但不至於像之前那樣哄搶物資了。
馬主任很懷疑這背後是不是有人屯了很多蒜和醋啊,不然放這種假消息乾嘛?今年賣醋賣蒜的,算是發財了。
馬主任有些無奈地搖搖頭,作為一個醫生,社會上的事情他還真管不了,他能管的隻有病人和病情。
隻是,到現在為止,醫院的整個抗疫過程都沒有太多值得欣喜的事情。
病人還在增多,重症患者也越來越多,死亡的人也越來越多,倒下的醫護人員還在不停地增長著。
……
馬主任站在醫院門口,迅速地呼吸幾下,調整了自己的心情,然後快步走進去,又是需要拚命的一天啊!
“馬主任好。”
“馬主任好。”
大家都在跟馬主任打招呼。
年輕的住院醫迎上來,手上拿著厚厚的病例:“馬主任,這是住院病人的反饋。”
馬主任道:“讓治療組的先開個小會吧,然後……病人的情況有沒有出現彆的變化?”
“額……”年輕的住院醫有些遲疑。
馬主任轉過頭,問:“怎麼了,吞吞吐吐的?”
住院醫道:“彆的倒還好,有三個病人轉重了,然後也有兩個重症轉輕了,不過……不過……”
馬主任更奇怪了:“不過什麼呀,你倒是說呀!”
住院醫抬頭看一眼馬主任,然後道:“就是昨天下午收進來的那個垂危的病人嘛,不是後來許主任堅持要給他用中藥嘛。”
馬主任馬上點點頭,他想起來了,又歎了一聲:“是有些可惜了,唉……都是因為無知,好好的害了一條命,以後家裡可怎麼過啊,還是宣傳不夠到位啊!”
住院醫小心翼翼地說:“主任,那人沒死。”
馬主任愣了一下:“啊,這麼堅強嗎?”
住院醫又道:“他醒過來了,還吃了早飯。”
“啊?”馬主任聲音都變了三變:“你認錯了吧?”
住院醫頓時噎了一下。
這話出來之後,馬主任自己都覺得自己問的離譜,這還能弄錯嗎?可他瞬間也懵了一下,什麼情況?昨天不是身體都涼了嘛。
“走,先去看那個病人。”馬主任匆匆說了一聲,便快速過去了。
到了那邊。
儘管現在醫院裡忙的不行了,可還是有好幾個醫生在這邊嘖嘖稱奇地觀看。不過也是因為太忙了,他們也都是看了幾分鐘,馬上就走了。
一批換一批,這邊都快成觀光景點了。
馬主任趕到的時候,中醫婦科的趙主任也在給病人診斷,他診完之後,也驚歎不已,站起來搖頭晃腦地出去了。
馬主任愣是沒來得及跟他聊上一句。
進門之後,馬主任目光也愣了愣,這人還真醒了。
那病人還有些愣愣地看著馬主任,對他點點頭,說:“好。”
馬主任吸了一口涼氣,嘶,還說話了。馬主任第一時間看向了監測儀器,各項數據都上來了。
馬主任扭頭問年輕的住院醫:“這個病人的相關檢查做了嗎?做了,但是結果還沒出來。”
馬主任很吃驚了。
……
這件事情也很快就傳出去了,昨晚是下班時間,許陽施展的救治,今天上班大家一看結果,連院領導都驚動了。
昨天給許陽批條子的副院長,也很意外。
他們醫院的中醫也是救治過重症的,但都是跟西醫一起治的,這是大醫院,西醫的力量很強,各種儀器,手術力量,急診和ICU建設也很完善,根本輪不上中醫來搶救。
有些時候找中醫過來,分配點任務過去,亦或者是搶救下來之後,情況穩定了,再找中醫一起治療。
單獨上的情況很少很少,就更彆說這種垂危要死的,連馬主任都覺得當晚要沒的病人了,結果還被許陽給救了回來。
可不是吊著一口氣的那種啊,而是人家第二天就蘇醒了,還能吃東西,這才一晚上過去啊。
你說這怎麼能不成為一道奇觀啊。
許陽也來到了醫院,沈玉言興衝衝地過來報告了。
許陽就直接找那個病人了,一番診斷之後,病人妻子和病人看許陽的眼神跟看神仙似的。
許陽對沈玉言說道:“這就是典型的陽證轉陰證,病從三陽而來,逐漸傳入三陰,病情也一步步加重,到最後危及生命。”
“現在雖然把命救回來了,但危險仍在,邪之來路便是其歸路,從三陽而來,就從三陽而去,扶正祛邪,決不能忘!”
沈玉言認真點點頭。
許陽說:“繼續用藥吧,再開個方子。”
沈玉言馬上拿出紙筆來。
旁邊的醫護都在看許陽,眼神全是驚疑不定。
許陽又給沈玉言留了方子,沈玉言把方子給尋吳生,就讓他去了,她自己是不肯離開的。
這邊弄好了,許陽準備離開。
馬主任才上來非常驚疑不定地問:“不是,許陽,你是怎麼做到的?”
許陽疑惑地反問:“你不是全程看著嗎?”
“我……”馬主任頓時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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