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陽哪有心思管他們的反應，他接著說：“濕邪鬱肺型臨床表現為低熱或者未發熱，乾咳，少痰。”
“咽乾咽痛，倦怠乏力，胸悶，脘痞，或者嘔惡，便溏，舌質淡或者淡紅，苔白或白膩，脈濡。”
“治療方案采用化濕解毒，宣肺透邪。推薦廚房用麻杏薏甘湯、升降散，達原飲。”
“邪熱壅肺臨床表現為發熱，口渴，不欲飲，胸悶，咽乾少痰，納差，大便不暢或者便溏，舌邊尖紅，苔黃，脈浮數。”
“治療方法采用宣肺解毒，通腑泄熱。推薦處方是宣白承氣湯，黃連解毒湯，解毒活血湯。”
“內閉外脫臨床表現為神魂，煩躁，胸腹灼熱，手足逆冷，呼吸急促或者需要輔助通氣，舌質紫，苔黃褐或燥，脈浮大無根。”
“治法采用開閉固脫，解毒救逆。推薦處方為四逆加人參湯，安宮牛黃丸、紫雪散。”
許陽放下手上的紙，看向眾人，淡淡地說：“我話說完，誰讚成誰反對？”
“嗯？”眾人都是一愣。
“哦，不好意思，說錯了。”許陽敲了敲自己發沉的腦袋，這兩天都沒有休息，熬的有點腦子都不清醒了。
許陽補充道：“我說完了，請諸位專家多多批評指點，不足之處，不吝賜教。”
大家臉色這才都緩和了。
然後也迅速開始討論了起來。
張院士把自己的那一小疊資料往旁邊推了一推，臉上並沒有露出什麼表情。
又是好一番討論，對於很多細節都進行了討論和修正，一直到了傍晚，大家才討論出了方案。
確定之後，大家才發現這個方案跟許陽提出來的相差很小。
這就讓眾人不得不吃驚了。
張院士更是抿住了嘴。
張德中看向了許陽，微微頷首，然後說：“好，既然已經把方案討論出來了，那我們就把方案立刻承交上去吧。第三版的治療方案，一定要留下中醫的名字！”
其他人也是重重點頭。
張院士開始默默收拾桌子上的資料。
劉宣伯也看向了許陽，點頭稱讚道：“不錯。”
許陽也如釋重負，這口氣一鬆，沉睡感和空洞感就迎麵而來了，讓他既感覺很累，又感覺很懵。
許陽晃了晃腦袋，強打著精神對張院士說：“張老師，我這算完成了治療方案了吧？”
張院士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東西，然後說：“嗯。”
許陽又問：“那您承諾給我們的一個病區？”
“嗯？”
“哼！”
“嗯！”
許陽露出了笑容。
……
會議結束。
許陽拖著疲憊的身子往回走，接送的車輛都在外麵，上了車之後，車子啟動，無窮的困意就朝著許陽襲來了。
許陽閉上了眼睛，垂下了手，可是剛放下的手卻是碰到了硬物。許陽轉手一摸，是手機！
許陽刷的一下睜開了眼睛，差點忘了，這幾天都忙暈了，他好像還沒有跟家人，也沒有跟張可聯係過。
許陽拿出了手機，發現了幾個未接電話，還有未讀的短信。最上麵一條，是張可發來的，隻有四個字：“注意身體。”
許陽露出了微笑，他笨拙地點開了微信，張可已經把自己的聊天框置頂了，許陽笨手笨腳地點進去。
看著空白的界麵，回憶著幾十年前曾經使用的樣子，但是他現在真的好累，他已經忘了，疲乏的腦袋也已經回憶不起來了。
名震天下的中醫專家許陽先生已經忘了怎麼用微信彈視頻了。
許陽找不到視頻聊天的入口了，他隻能問司機：“師傅，微信聊天怎麼用啊？按哪裡？”
“啊？”這把師傅也給問懵逼了。
許陽又問：“很難嗎，你也不會啊？”
“不是，不是。”師傅有些奇奇怪怪的，看著這個專家年紀也不大啊，怎麼連視頻都不會用。
師傅趕緊教許陽使用，許陽找到了，他點擊了視頻聊天，然後立刻屏幕上立刻就顯示了自己的樣子了，這是前置攝像頭錄製的。
許陽自己都嚇一跳，這個亂糟糟的疲憊美男子是誰啊？
許陽趕緊對著手機捋了捋自己的頭發，又揉了揉眼睛，好讓自己顯得有精神一點。還不等他整理好，張可那邊就接通了。
“許陽。”屏幕裡麵還沒出現張可的樣子呢，就先出來聲音了。
許陽正在整理自己的手立刻就停下來了，他訕訕的放下：“可可，吃飯沒？”
張可瞪大了眼睛，看著許陽現在的樣子。
許陽心中頓時一緊張。
幸好，張可也沒多問，隻是把鏡頭往外一轉：“喏，你老丈人在炸油條呢。”
“誰啊？”張三千回頭：“哎，許陽啊，你那邊怎麼樣啊？累不累啊？”
許陽笑著說：“聽好的，您炸油條呢？”
張三千點頭：“啊，對啊，研究研究。今晚吃點油條，配點粥。”
張可拿著手機走開了，小聲逼逼道：“一天到晚在抖音上看網紅美食，都謔謔我半袋子麵，今天還謔謔我半桶油，炸了一堆金剛鐵棍。”
許陽被張可的形容給逗笑了。
張可看了看許陽的模樣，抿了抿嘴，問：“你吃了嗎？”
許陽說：“吃了，剛從飯店回來。現在不是不讓聚餐嗎，所以每個人獨一份，都是四個菜，兩葷兩素，還有個湯，都是小炒，吃的挺好的。”
師傅忍不住從後視鏡裡看一眼許陽。
許陽又說：“我現在回醫院看一眼，八點鐘就回酒店睡覺了，明天八點半還得上班呢。”
師傅又忍不住看一眼許陽。
“你騙鬼呢。”張可的聲音有些轉冷。
許陽頓時一滯。
張可看著鏡頭中的許陽，儘管隻能看見眼睛，可張可依舊看了很久。
許陽反倒是被看的很不自在了。
最後張可的聲音有些沙啞，眼眶也有些紅，說：“給你爸媽也彈個視頻吧，我把你媽媽的號給你加進去了。”
“好。”許陽點頭。
張可擠出來笑容，說：“好了，就聊到這裡吧，我去吃我爸做的金剛鐵棍了。你……你跟你爸媽視頻的時候，記得洗把臉。”
“好……好……”許陽答應了。
司機師傅看著窗外，不知道為什麼，他一下子就覺得心裡很堵，情緒也變得惆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