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許陽用力地關上門,氣呼呼地從辦公室走出來。
路過的醫護人員,見許陽這麼暴怒,紛紛掉頭就走,生怕跟許陽打上照麵。
許陽往外走,突然覺得領口有點涼,他伸手摸了摸,發現自己扣子已經被扯掉了。
許陽暗罵一聲,這老家夥還真猛!
許陽餘怒未消,走到了杜月明辦公室,正想找杜月明的茬,卻發現杜月明已經不見了,這王八蛋溜得倒快。
這一天,整個明心分院烏雲密布,氣壓很低,好多人連大氣都不敢喘。
晚上下班後,許陽回了家。
“怎麼了?”張總也下班了,一回家就看見許陽悶悶不樂。
許陽黑著臉,坐在沙發上,把今天的事情給張可說了。
張可站在客廳裡,摸著下巴琢磨了起來。
許陽不滿道:“你說他們是不是成心的,好家夥,讓我走遍全國,把人家能用的中醫挖來,那我不是一個人得罪全天下了?還讓我去趁著交流的時候去挖人,這麼明目張膽嗎”
張可說:“可現在這的確是唯一的解決辦法了。”
許陽頓時一噎,正是因為這是唯一的辦法,他才氣的。
張可說:“培養年輕中醫的速度跟不上求診病人增長的速度,明心分院的確麵臨著大難題,這個解決方案是最優解。尤其你是全國中醫的標杆式人物,這事兒彆人也乾不了。”
許陽重重吐出一口氣,苦笑了一下。
張可又道:“再說了,得罪人就得罪人唄,你怕得罪人嗎?”
許陽搖了搖頭。
張可又問:“那你在意職稱啊,論文啊,學術啊,進什麼組織,當什麼領導嗎?”
許陽又搖了搖頭。
張可聳了聳肩,說:“那你怕啥,無欲則剛。你都無欲無求了,剛就完事了。”
“嗯?”許陽琢磨了一下,道:“好像也是啊。”
張可拍拍大腿:“得了,沒什麼大事,晚飯吃什麼,要不要去外麵吃?”
許陽又皺了眉,他說:“可是被他們坑了一把,多少還是讓我有些不舒服。”
張可微微笑了笑,說:“這也簡單啊,你去演講的時候,多感謝幾次劉宣伯老師就行。”
許陽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張可靠上前來,傲嬌地說:“想坑我的男人,得提前想好代價!”
……
明心分院的經驗交流工作,如期開始了。
許陽也踏上了走遍全國的路程,這一路,既是為了招賢攬士,也是為了播撒中醫理念的種子。
明心分院之所以強大,並不是因為聚集了多少優秀的大夫,而是遵循真正尊重中醫的態度。
杜月明特意給許陽挑選了組成的團隊,交際花曹德華自然必不可少。年輕的大夫裡麵,杜月明選了個徐原。
從醫術上來說,自然是壯壯更好一些。但壯壯為人踏實,也更加木訥一些。
這趟出去,展示醫術的大頭自然是許陽自己來。年輕大夫隻是次之,做助手和捧哏,需要八麵玲瓏,要跟彆的醫院的中流骨乾打好關係。
最後一個人,杜月明請動了呆在藥房裡麵的老農出馬。
許陽都不知道杜月明是怎麼跟老農聊得,居然把這尊神仙給請動了。
中醫人是離不開中藥的,中藥就是中醫人的武器。能請動一個中藥專家,自然是最好不過的。
於是,這四人小組,正式組成。
杜月明派了輛小車,送他們出發。
二樓上,劉宣伯看著許陽他們離去的背影,他還重重哼了一下,憤憤道:“老師也真是的,什麼話都跟這個小王八蛋說!沒大沒小的小王八蛋,小心被雷劈!”
話畢,天上突然轟隆一聲。
劉宣伯下意識一縮脖子,他抬頭看看天,喃喃道:“這麼靈嗎?”
然後他又看向了許陽的車,嘀咕道:“不會真會被雷劈吧?”
這一日,問縣春雨,轟隆聲始終響在明心分院頭頂。
而許陽一行人,已經離開了問縣。
他們的第一站,就是市中醫院。
站在市中醫院的大門前,許陽的內心有些感慨。
這是他從醫生涯的起點,曾經也是他的惡夢,可也是一生命運的改變的開始。
現在再度站在了當初的起點,許陽隻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這一刻,他想起了之前跟姚柄的聊天。
那個時候的自己,還沒有很出名,姚柄也是剛找到自己。他跟姚柄說,有一天他會重新回到市中醫院,但不是為了恢複工作,而被他們邀請去給他們上課。
當時的姚柄,嗤之以鼻,一直在說自己裝逼吹牛。
而現在自己的確站在了這裡,距離上次吹牛不到一年。
“走吧。”許陽對旁邊幾人說道。
幾人往裡麵走。
醫院的領導很快就出來迎接了,交際花曹德華率先上前,許陽和老農都是不擅長交際的人,徐原又太年輕,這任務自然非曹德華莫屬。
詳談甚好。
嶽院長看著許陽,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然後朝著他微微點了點頭。
許陽也露出了禮貌性的微笑,然後就挪開了目光。
嶽院長麵色微微一僵,看許陽這樣子,好像又忘記他是誰了。
眾人先去休息室喝了茶,然後去了會議室。
會議室裡麵已經聚集了很多來聽課的年輕醫生,大家對許陽這個傳奇人物非常好奇。
嶽院長在給大家做介紹,這一次抗疫,明心分院是以自己醫院的團隊獨立接下病區的,單這一點,就比他們醫院強太多了。
而且這一次的表彰活動,明心分院也是全省中醫界獲譽最多的。
嶽院長早就服氣,介紹了一通之後,嶽院長看著台下黑壓壓的人,他苦笑了一下,說:“我知道,醫院裡很多人都在罵我有眼無珠,說我趕跑了許陽這個人才。”
台下眾人紛紛對視著。
嶽院長自嘲了一下,板著臉說:“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呐,許陽我給你們叫來了。有能耐,你們就給我留下他呀。留下他之後,你再來說我有眼無珠。”
正在外麵準備的許陽,頓時一怔。好家夥,難道他不是來挖人的,而是被挖的?
台下頓時竊竊私語起來。
正院長和書記兩人的臉色也難看起來了,老嶽怎麼又開始說這個了,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不過他們也明白嶽院長的委屈,所以兩人也沒好意思攔。
嶽院長看著人群騷動的樣子,他的委屈勁又上來了,氣道:“一個個的,站著說話不腰疼,當時你們怎麼不說這樣的話?現在都賴在我頭上了?有能耐,你們也走啊!你們要是也能變成許陽,我就承認我有眼無珠,我就扣我眼珠子給你當彈珠玩。”
門口的許陽聽得給嶽院長鼓起掌來,看看人家這覺悟,難怪能當院長,還幫他招上人了。等下他可方便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