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就像刮玻璃般的刺耳噪音,突然間刺入在場所有人的耳膜,那極具穿透力的聲音甚至將舞池循環音響的聲音都壓下去了,令人下意識得用雙手捂耳朵,卻依然感到痛苦難熬。
在以口哨發出這種可怕的聲音之後,納羅斯又隔空虛指著本地的黑幫大佬約翰·沃德。
“殺了他!”
二階馴獸師核心能力:目標哨聲,選定一個目標,再以哨聲控製自己所有的馴獸戰寵同時攻擊,馴獸師能控製的馴獸戰寵越多越強,這招的威力也就同比越強。當然,可以是目標哨聲,也可以是哨聲目標。
“吼!”
下一刻,恐怖的獸吼聲就從四麵八方傳來,並且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吼吼吼吼吼吼…………”
一頭頭獵豹、棕熊,巨型戰犬於酒吧的四周陰影當中湧出,見人就殺,同時迅速向納羅斯指向的約翰·沃德衝擊,其中速度最快的,莫過於一頭巨大恐怖的長毛猛犬,它的前額處鑲嵌著一顆紅寶石,配合著火炭似得雙目,正形成一個血三角。
二階的魔犬鬼王,猶如燃燒的魔焰、像黑電般衝殺到納羅斯近前,眾多護衛槍手,竟不能擋。最終,在主人的指令下,魔犬向約翰·沃德勁撲而去。
在二階鬼王的恐怖咆哮下,現場幾乎絕大多數的本地黑幫成員都被恐懼住了,剛剛還強猛無比的火力壓製頓時大減,下一瞬,鬼王刹那將慘叫著向後奔逃的約翰·沃德自後撲倒,大口大口的撕咬吞噬其血肉。
奔湧而出的殷紅色鮮血,破碎淋漓的骨骼碎肉,那癲狂的魔獸,恐怖可怕無比的景象!
然而,混亂已經產生了,還引起接連的連鎖反應,讓混亂不斷蔓延擴散,不僅僅是普通人在尖叫著四麵奔跑彼此踐踏而已,酒吧內許多本來與這件事無關的職業者,也莫明其妙的彼此搏殺起來。
隻能說,這座小鎮本身就已經成為一個火藥桶,稍稍的火星,就能將之整個引爆。
約翰·沃德雖死,但他的下屬卻並沒有直接放棄抵抗,而是在恐懼恢複後依然開槍還槍,依然試圖為自家老大複仇,從這一點看,約翰·沃德一直以來待他們都很不錯,否則的話也不會身死之後還有這麼多人肯為其效死力。
“哈哈哈,老老實實的把錢給我們不就得了,非要把命也給我們。讓你們這些凡人給我們這些超凡者送錢,是你們的榮幸啊!”雙手持刀的小醜斜奔上牆,在疾速奔跑數步後撲入黑幫眾人間效率無比的揮刀斬殺。
在一片片噴湧的血霧中,他大笑,他嘶吼,他亢奮而自由,小醜雙臂開張、沐浴血霧,就猶如正在進行一場盛大無比的表演。
二階馴獸師納羅斯帶著童話馬戲團遊蕩於這片大陸,通過各個州彼此間訊息不暢,到處黑吃黑,他們先是行騙交易,能成最好,不成就變成硬搶掠殺。
因此,雖然對於被拆穿有些小意外,但納羅斯的那些下屬們絲毫的心理狀態轉換都不需要,一被拆穿就直接放手開殺了,單純拿錢走人還不痛快,還要滅人全幫,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黑吃黑!
納羅斯與經由自己嚴格訓練的戰寵們隱隱形成一個陣勢,他手執短刃,凶狠的殺戮、並謹慎得觀察著場中局勢。
小醜是敏捷係職業者,癲狂嗜血,此時此刻的亂戰正中他的下懷。
“堅岩”馬特不喜歡殺人卻也不介意殺人,這個時候已然以重拳法接連轟碎數名黑幫槍手的頭顱,那堅固無比的身軀就是他最為強大的武器。
火龍大媽安吉裡·希拉左手按在石毅的肩膀上,掌按肩骨,勁力透出,直接就控製住對方的身軀,在剛剛槍戰最激烈的時候,她果斷把石毅擋在自己身前,怕自己被流彈擊中,當形勢控製住後,這位大媽又深深得吸氣,四周舞池內用於點綴氛圍的燭火全部都突然得火光一盛,同時安吉裡·希拉的血盆大口中有隱隱得火焰透出光芒。
隻是,她這一招絕技卻再也施展不出了,因為就在她將吐而未吐之際,被她單手控製住的美少年,神色冰冷的一抖肩。
哢嚓,伴隨著一陣骨骼脫臼聲,石毅恢複了對自身右半邊身體的控製,下一刻,一枚手雷自袖管滑落到他手中,以大拇指挑開吊環,在默數兩秒之後,石毅看也不看的反手一拍,將那枚手雷塞到了火龍大媽的嘴裡。
轟隆!
一般來說,拉環手雷的爆炸時間在拉環後的3.5-5秒之間,石毅在數了2秒後方才反手一拍,讓火龍大媽根本就沒有絲毫反應時間,尤其此時大媽還在蓄勢攻擊,就更沒有反應餘地了。
在一片三百六十度擴散的血肉大爆炸當中,石毅也被擴散的衝擊波衝飛出去,隻是手雷的威力並不是特彆大,進攻型手雷的理論致死距離隻有2-3米,再加上火龍大媽皮糙肉厚的減傷,所以,石毅除了被噴濺一身血漿、碎肉外,事實上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呸呸……咳咳。”以右手從左肩膀上拽下那隻依然死按著不放的惡心胖手,然後將自己脫臼的左肩按回。
火龍大媽死就死在太小看普通人類學徒級職業者的戰鬥力了,當然,正常來說,普通人類學徒級職業者,也不可能擁有像石毅這般人形戰鬥兵器一般的心靈與戰力。
尤其這一世的石毅長得斯文俊秀,連上一世當兵時苦練各種作戰技能磨出來的身體特征都全部消失了,這樣的長相配合這樣的實力心性就更加具有欺騙性了。“擊殺‘妖婆’獲得十九點魂力。”
眼前跳過淡淡得擊殺提示,然而此時此刻石毅卻已經顧不得了,因為剛剛爆炸的聲勢太大,童話馬戲團其它人的目光全部都被吸引過來了。
三人中反應最快的就是殺戮成性的小醜,因為火龍大媽的意外戰死,他也有一份責任,若是他堅守規則,安吉裡也不會死。因此這家夥當場就炸了,他雙手持刃腳步一點,人如流星般疾撲而來。
同為敏捷係武者,小醜的身法速度不及石毅之前遇到的鬼武者,但也快絕驚人,頗有些“七步之外槍快,七步之內拳快”的意思,並且他在撲過來的過程中疾速做了一個蛇形規避動作,這個動作可以規避騙掉七八成以上槍手射擊。
然而石毅的心靈沉靜無比,他雙手一抖,兩支小型手槍落入他的掌心手中,這兩支槍沒有火神那麼大,那麼重,射程、威力更俱是遠遠不如,但不同的槍可以應對不同的局勢。
火神強則強矣,但它那誇張後坐力,即便是石毅連開三槍,體能都要消耗大半,持槍的手臂都要抖(擊殺溫德裡曼那次),而手中這兩支蜂鳴則不同,槍械特點就是短平快,容錯率極高。
啪啪啪啪啪啪啪……
當小醜殺至石毅的近身之時,石毅連珠炮似得連開了七槍,左手三槍右手四槍。
童話小醜的實力的確高明,即便在雙方如此近身、近距離的情況下,他依然能在最後關頭拉回身法,看到那黑洞洞的槍口後,近乎躲子彈般接連斜踏躲避,而後複又前衝斬殺。
隻是,這一次他麵對的依然是兩支黑洞洞的槍口!
(這……怎麼可能?)
啪啪啪啪啪啪啪……
這一次,是左手四槍右手三槍,七發子彈呈現一個扇形麵散射出去。的確,一階敏捷係武者一旦近身,身為職業者學徒的石毅根本就看不清對手的具體動用,但他用槍法彌補了自己的不足,兩支蜂鳴連射,勻速運動,平均距離射擊,彈道籠罩麵覆蓋了小醜的一切撲殺路線。
這是盲射,也是必中之射,除非小醜不撲上來。
七發子彈,隻有兩發打在童話小醜的身上,但足夠了,血花在小醜身上爆散開來,令其身軀不受控製的一窒,下一刻,石毅雙手抬槍,以蜂鳴的最後兩槍兩發子彈,打在了對方的頭上。
改造型的蜂鳴,是一柄八發的彈容量。
呼,撲通,勁風刮過,雙方錯身而過,小醜手中染血短刀的鋒刃距離石毅的喉管不過三到五指的距離,可是卻遙遠的就如天塹一般,最後他挾帶著衝力摔砸在地麵上了,屍體下方鮮血擴散。
這便是莫桑比克射擊術,並不直擊要害,而是先打對方的身體軀乾,因為打身體軀乾總比打腦袋容易命中,在命中對方身體軀乾成功減速之後,再一槍爆頭。
在這個世界,尤其是適合對付那些高敏捷類型的職業者。
“擊殺‘小醜’獲得二十一點魂力。”
“啊,死!”
接連見兩名同伴死在眼前這個男人手上,“堅岩”馬特悲鳴一聲,凶猛無比的撲抱向石毅。
在外人眼裡安吉裡·希拉是個變態、小醜盧梭是個瘋子,但在馬特的眼中,這兩個人卻是可靠的夥伴,是一起並肩一起喝酒的朋友。現在,自己的朋友死了,那麼,就要有人為此付出代價,鮮血與生命的代價!
以駭人的悍勇與無比的冷靜專注連殺了童話兩員核心主力,此時此刻石毅的身心消耗也相當不小,手中兩支已然沒有子彈的蜂鳴落地,石毅右手掠過左懷,迅速掏出另外一支槍來。
這是一支以一些步槍、手槍零件混合組裝起來的槍,看起來像一支小型手衝,隻是,這一次石毅還未及開槍,一道龐大的身影便已從一側撲了上來,以一記類似於鐵山靠般的拳勢,猛烈撞飛了身軀同樣龐大的馬特,來人,自然正是少數民族的自然祭師阿都拉。
“抱歉,剛剛遭遇一點小麻煩,現在才出手。”
“這種事不需要道歉,納羅斯那個家夥跑了,這老小子,未免也太過謹慎了。”
石毅迅速將手中的小型手衝收起,撿起地麵上的兩支蜂鳴槍,然後重新為其填彈。
此時此刻,整個酒吧內已然是一片血腥與混亂了,許多職業者瘋狂出手殺人,同時莫名出現許多之前追殺石毅的影武者,它們也瘋狂出手殺人,濃烈的血腥、慘叫與哀嚎,充斥此間,充斥那酒綠燈紅、墮落荒唐之地。
“你的槍法太強了,納羅斯那個家夥應該是把你誤認為是政府的槍鬥者,這樣的話他當然要逃,除了鬼王以外,甚至連其它馴獸都舍棄了。”這個時候,阿都拉已然成功擊敗了“堅岩”馬特,兩人雖然同樣都是一階職業者,但體係傳承完整、潛心修持的阿都拉比馬特要強大太多太多了。阿都拉也不擊殺馬特,隻是折斷其四肢將之廢掉後,扔在酒吧的角落,然後就開始安撫那些被納羅斯狂化的動物園猛獸,本來,在殺掉納羅斯後石毅與阿都拉還要去動物園的所在地一趟,現在看來是不用了,納羅斯為這次交易幾乎把自己大半家底都拉出來了。
“既已結仇,那就不容他再活著離開,你這邊快點處理好,然後過來支援我。”掃視一眼雙方剛剛的交易地點,石毅那純黑色的眼瞳當中,無悲無喜,冰冷而淡漠。
下一刻他卡得一聲拉動手中槍膛,獨身一人向納羅斯剛剛逃離的方向追去。
“喂,小心一些,跟著就好,那家夥是個二階職業者,我們兩個聯手對付他都很難!”阿都拉話說完的時候,那個東方男子的背影已經消失於黑暗中了。
驟然,阿都拉猛地回身,一手肘接住一頭發狂棕熊的爪擊,看著棕熊赤紅色的雙瞳,聞著充滿腥臭氣的口味,阿都拉恨恨得將抱住之後摔倒。
(納羅斯那個雜碎,他往這些動物的身上注射了大量的狂化藥劑,難怪這麼難以壓製。狂化藥劑雖然能大幅增幅戰力,但也會極大傷害這些動物的生命。)
阿都拉那邊辛苦,石毅這邊也同樣麻煩,這一刻,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連本來沒被牽扯進來的職業者,也見人就殺了。
原因無它,人家僅僅隻是為求自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