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我都很不理解家族為什麼要拚死拚活的為黑暗神殿獲取寶物，雖然可以換來黑暗神係的五條強勢職業路徑，但這樣做的代價，卻是讓家族在黑暗神係越陷越深，現在又讓那些黑袍在東靈山內建立神殿，毫無疑問，這會導致神權與族權的對立衝突，這樣選擇真的沒錯嗎？

後來，我漸漸明白了，原來早在數百年之前，石家就已經在困難時期與黑暗神殿訂立過契約，黑暗神殿幫助石家渡過困難時期，而石家將在未來舉族供奉黑暗女神，直到族滅為止：

“隻要活著，就比什麼都強。”

“至於死後的事情，就顧不得這許多了。”

為渡過一時的困難，將自己的命運，將子孫後代的命運都交易出去，這聽起來似乎有一點過分。

但換一個角度，若是渡不過那一時的困難，石家可能也就沒有命運，沒有子孫後代了，因此也實在沒什麼好說。

後來，石家幾乎族滅、精英死絕，族裔儘散，但因為石昊的崛起，整個家族又一次被彙集，又一次漸漸興盛起來了。

這個過程中，黑暗神殿也沒少出力，沒少出資源，因此很大程度上講，本身就已經捆綁在一起了，這個時候再想分割開，黑暗神殿也不是那麼好說話的。

另一個方麵，超凡複蘇，諸神崛起，在這個紀元交替之初將會有一場很大的亂世風暴，機會多，危險也多，即便是大家族，也可能在這場風暴中被碾成粉碎。

在這個立場而言，黑暗女神便是一條性感誘人的大白腿，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一般彆說抱，想碰一下都沾不到邊。

待亂世終結，時代穩定之後，按照過往的曆史經驗，就又將會是漫長的幾千上萬年諸神統治時期。

石家若是能在紀元交替之初成為黑暗女神的眷族，那麼家族的興盛便完全是可以預期的，從這個角度而言，明明已經站到黑暗神係陣營c位的石家，有拒絕的理由嗎？

如果把選擇信仰和選擇伴侶當成一回事的話，黑暗女神就是一位出身名門，擁有絕世美貌並且極具才華的女士，雖然遭遇大環境變化，家道因此中落，現在需要你幫襯著一點，但人家前景清晰未來可期，崛起之後她給你帶來的收益將會是你付出的幾百萬千萬倍……這樣的伴侶都還要挑剔的話，那還是去找光明主神搞基去吧。

用膝蓋想也知道，光明主神是主攻的。

在接下來的超凡時代，很長一段時間，很大幾率是有信仰的鄙視無信仰，有強大神力信仰的鄙視中等、弱等神力信仰的。雖然漫長的低魔潮時代將所有神明的神力儲備全部抽空清零了，諸神都在一個起跑線上開始，但底蘊與意識是不清零的，過去的強者未來很可能還是強者，過去的弱等神、微弱神，逆風翻盤鹹魚大翻身的幾率並不高。

東靈山，石家。

這一夜，石家稍有身份的人都提前沐浴更衣，換上自己最莊重的服飾來到最新建成的神殿。

黑暗神殿，聖靈之殿，這兩座建築在曆時兩個多月後已經建立起來了。

聖靈之殿還有一些簡陋，僅僅隻維持基礎功能，然而黑暗女神神殿可是全力建造經營的，雖然趕工，但絕沒有分毫半點的疏忽糊弄之處，整座神殿高大雄偉聖潔莊嚴。

眾人，在神之侍者（牧師）的引導下走入大殿當中。

石毅一身金絲深紅色的袞服，站在石昊身側位置上，因為唇紅膚白相貌極為俊美，因此被四周女孩們偷偷指劃盯視，其中甚至還包括一些信仰之心不太夠虔誠的修女。

這卻是把那些老牧師們氣得吹胡子瞪眼，但卻也沒有辦法，人家小夥子長得帥氣又不是人家的錯，更何況石毅近乎東靈山石家儲君的身份。

以“龍王”石昊的霸烈，即便是那些黑暗神殿的牧師們、主教，也要被其威勢壓製。

當然，在今日神殿落成，從今之後，局勢可能就會變得不同了。

“哥，哥，那邊那幾個小姑娘在偷偷看你。”石青青被石毅帶在身邊，此時此刻一身古裝華服的她拉了拉石毅的衣袖，小姑娘小聲笑言道。

“你安分一點，我們正在祭祀神靈呢。”石毅頭也不偏不側的這樣低語道，而聽到老哥的發話後，石青青輕輕“哦”一聲，變得安分一些，當然，其安分時間也並不會太長。

祭祀神靈與祭祀祖先，至少在禮儀流程上其實差彆不大，因為重要的本就不是形式，石家祭祀神靈比較少，祭祀祖先卻基本上是年年不斷的，大祭祀隔三五年也要舉行一次，因此都很守規矩，讓那些牧師主教們在這方麵相對比較滿意。

前麵的諸般禮儀，寶物供奉，一件接一件的完成，神聖森然的氛圍正在擴散。

“吾主暗夜女士！”

“您代表著世間一半的真理，您是黑夜的主宰！……您是吾等的主人！……您是最強大的夜之子！……”“吾主暗夜女士！”

“您是黑暗信仰的庇佑者！……您是陰影之網的編織者！……您是夜之秩序的守護者！……”

“吾主暗夜女士！”

“您的名字將在凡間的生靈中成為神聖！……您將帶領我們渡過危機！……您賜予我們安定秩序的生活！……您是英明的統治者！……殺戮將讓您更加強大！……敵人的死亡將會傳播著您的光輝！……您的國度將會庇佑我們的靈魂！……當死亡降臨，侍奉您的仆人將在您的國度中獲得新生！”

“吾主暗夜女士！”

“您將屬於您的國度高舉！……化做天上的星辰！”

聖言唱詩班中的孩子們，都是精挑細選並且經過多次嚴格訓練的，分為幼年與青年兩組兩班。

伴隨著這些美麗人兒們的優美詠唱，整個神殿似乎都被賦予巨大靈性，黑暗的魔力……不，是黑暗的神力浩瀚翻滾澎湃，越是精神力高，越是強大的人就越能感受到，天地間能量的沸騰。

（不，不太對！）

本來，在這種場合，彎腰施禮之後是不允許再抬頭的，然而這場祭祀帶來的反應似乎大得有些過分了。

轟隆隆隆，石毅隱隱感到整座巨大恢宏的神殿似乎都顫抖起來了，他抬頭起，正與前麵驟然起身的石昊目光對視，兩人眼中都有著驚詫之色。

“神殿怎麼都震蕩起來了，這是地震？快把孩子們帶出去！”石梟的腦子沒有石昊、石毅運轉得那麼快，和狼群在一起呆久了，有一點直腸子一通到底。

感到神殿的劇烈震蕩，他驟然起身撲向聖言唱詩班的那些孩子們，想要保護他們離開危險之地，但下一刻卻被一股虛空陡現的能量彈飛出去，卻是一名黑暗主教突然出手了。

他僅僅隻是一出手，揮手之間形成的能量就將石家排名頂尖的高手石梟直接彈飛，這一幕讓在場許多的人都感到不可置信。

“不，並不是地震，這種感覺……這種感覺是，吾主降臨了！”在那一刻，就連那名黑暗主教都難以相信，他先是呆呆地注視自己剛剛按出的右手掌，然後慢慢反應過來，發出一聲歇斯底裡般的吼聲。

幾乎與此同時，同一時刻，一道由黑暗組成的恢宏光柱，以神殿女神像為中心驀然出現，並且直通天際蒼穹，將萬裡之雲浪衝開，將無儘的黑暗摘引。

驀然間，在巨大的壓力壓迫而來，彆說石毅第一時間被壓迫得跪倒於地，就算是石昊在悶哼一聲，硬扛片刻後，也選擇跪拜下來，他未必是扛不住了，但，雖然難以置信，但好像真的有偉大的意誌，偉大的生命體降臨了。

神威如獄，神恩似海！

伴隨著那偉大意誌偉大生命體的降臨，磅礴恢宏的黑暗神力充斥著空曠的大殿，給在場所有的人帶來巨大的壓力，同時也令全場數十名高階職業者、古修者，充分的親身感受到神明與凡物之間的天差地彆。

螻蟻？

不，在那人間顯聖的真神麵前，普通人類連螻蟻都談不上，至少螻蟻不會因為注視人類而直接死亡，但凡人此刻若敢抬起頭，瞬間便會被黑暗神輝炙燒得連半點殘渣都不剩下。

當然，在這一刻也不會有人擁有膽敢抬起頭顱，甚至生出反抗意誌的心思，差距，實在太過巨大了。

“感謝吾主賜予我們這一切！”

“願吾主在榮光中不朽！”

那恢宏黑暗神殿當中的所有人都拜倒了，所有人連頭都不敢抬起，哪怕是強大高傲如石昊這樣的火龍之王，哪怕是桀驁不馴狂野如石梟這樣的人。隻有那些黑暗女神的牧師、主教們，他們在擴散沸騰的黑暗神力當中痛哭流涕地跪拜並且讚美著神明。

但是獲得抬頭的代價，卻是必須向自己信仰的神祗徹底的敞開自己的心靈，讓自己的精神和神祗同調，否則的話，他們脆弱的精神是無法承受那龐大的聖力神輝的。

當然，在這些狂信者心中，為自己的神明奉獻出一切，那正是自己的光榮和驕傲。

因此他們不由自主的集體匍匐在地上，高聲讚美著、歌頌著黑暗女神的強盛偉大。

（連頭都抬不起來，這種屈辱……）

（如此強大的力量……總有一天，我也……）脖頸之上就像被壓著千斤沉重如山般的重負一樣，周身則如處於狂暴的颶風當中，雖然沒有那種吹刮之力，但的確是類似的感受體驗。此時此刻，石毅身軀上，緩緩浮現出九道造型各異，但俱是一派凶暴強猛之姿的龍首，它們緩緩遊蕩著，在這個過程之中，石毅慢慢就覺得周身承受的壓力變小了。

緊接著，石毅的眼前彈過一條提示：

“吞噬‘微量黑暗神力’晉升十級龍脈術士，獲得二十點自由屬性點，獲得一點潛能點。”

“龍脈者已進一步強化九首之書，可消耗一點潛能點，選擇將以下兩項基礎能力中的一項提升至‘習得’，請選擇並加點以下能力：

1、少林金鐘罩

少林寺創派祖師達摩留下四大神功：洗髓經、易筋經、金鐘罩、童子功。其中洗髓經為四大神功之首；易筋經被譽為最強攻擊；金鐘罩被譽為最強防禦；童子功傳播最廣。

金鐘罩是少林寺四大神功之一，是為硬功外壯，屬陽剛之力，兼內壯之勁，為七十二藝硬功中最為首要之功法，其練法繁瑣艱深。

功法一共分十二大關，每關循序漸進。功成後憑借金剛不壞之身，幾乎天下無敵，傲視世間。

金鐘罩神功初練時，須用敗布攢成一錘，在周身上下前後依法運力捶擊，外行氣血，內運功力。初則甚覺痛楚，擊之既久，漸不覺痛，再換木棰；木棰擊而不覺痛時，再換鐵錘；運練過程中運氣吐納，令全身經脈暢通無阻，培養體內金鐘真氣運轉，如法修習二三年，周身筋骨堅如鐵石，功法初成。

金鐘罩神功被稱為天下防禦第一，第十二關圓滿之後，不僅【金剛不壞】，而且不怕【水火毒藥】，更能【不眠不休】，功力【源源不儘】。即使未達圓滿之境，金鐘罩依然具備受攻擊時反震的能力，越是關數提高，同樣的護體能力就越是強悍，對敵時，對敵方攻擊的反震之力也就越強。

附1：需消耗14點屬性點，習得後體質+5，力量+5。

2、南洋降頭術

降頭術原本來自佛門，據傳是唐玄奘遠赴天竺取經後歸來，在渡河時遺失一卷小乘之‘讖’，被水流入暹邏，為暹人獻與暹羅皇，結合當地巫蠱之法，從中演變出無數降術。降頭師由此橫行一時，被暹羅皇室尊為國師，為民間無限敬畏。

降頭之術，可分為靈降、血降、鬼降、屍降、蟲降、藥降等等法門，雖是邪異之術，但習之精進速成，詭異變化無窮，威力強猛，若修至大降師境界，足可以仗之橫行天下，稱霸一時，甚至由邪入正，由魔入道。

附1：需消耗2點屬性點，習得後無屬性提升。

附2：此功修煉極度危險，非有絕大智慧，不能明燭幾微；非有絕大定力，不能摒除身外。一為所動，靈明便失，任其顛倒死滅，與之同歸。

此時此刻，石毅卻是顧不上眼前的提示與選擇，顧不上周身傳來的劇烈熾痛感的，精神大量消耗的他，此時此刻已經沒有其它意識，隻是，本能的，順從著自己的心意，緩緩得抬起頭來。

（我可以信仰，但那是因為我愛它，我可以為它而死，但那是因為我愛它。沒有人可以按著我的脖子讓我信仰，讓我跪拜……神也不行！）

如果是意識清晰，理智清明之時，石毅此時此刻肯定跪得老老實實的，但此時此刻他距離黑暗女士神降的中心太過於近了，在黑暗女士降臨的過程中，石毅的精神就已經消耗掉一大半，此時此刻石毅是懵的，但也是莽的，因此他抬起了頭顱。

降臨的神明，並不是本體，在這一時期神明並沒有完全蘇醒，僅僅隻有一少部分意識開始活動，即便完全蘇醒了，這一類存在也不會輕易將本體降臨人間，除非迫不得已。

因此，降臨的是承載著部分意誌的純粹能量，那初時是一團什麼都無法看清的黑暗，慢慢得，黑暗當中的身影以一種難以言喻的優雅步伐輕輕地向前踏出一步，出現在那個人的眼前。

這是位有著一頭烏黑飄逸秀發的絕色少女，一件若有若無的黑色幽影長袍包裹著她，使她看上去似乎和四周的黑暗融為一體。

少女的臉頰上戴著一副墨色的羽毛麵具，茂密的黑羽自兩側流瀉入兜帽的深處。她嘴角帶著一絲冰冷的微笑，黑羽麵具下露出的那讓人難以忘懷的紫玉般的眼睛中有著漆黑如夜的瞳孔。

神靈的降臨是任誰都料想不到的，石昊料想不到，石月料想不到，石毅料想不到，就連黑暗神殿都沒有人料想到，沒有人可以預測神的步伐，這到底是一時意動亦或者是早有準備？

那名戴著黑羽麵具的黑衣少女，她開口了，而自她口中吟詠出的，是充滿悲傷與失落的歌聲：

“秋天到了樹葉也落下，

世上的愛情都死了。

風正哭著悲傷的眼淚，

我的心不再盼望下一個新的春天。

我的淚和我的悲傷都是沒意義的，人都是無心，貪心和邪惡的。

愛都死去了！

世界已經快要終結，希望已經毫無意義。

文明正被毀滅，死亡與哀嚎製造出音樂。

草都被人類的血染紅，

眼前到處都是死人，

我會再一次禱告，

世人全都有罪。

人們都會有錯的，

願這世界終結。”

這充滿悲傷與失落的歌聲在大殿之中回蕩，激蕩起一輪輪肉眼無法注視的能量狂瀾，讓在場所有人的心靈仿佛受到一次洗滌。即使是那些修為精深的牧師主教們也情不自禁的落下了悲傷的眼淚。

“神啊，拯救我們吧，不要拋棄我們，拯救這有罪的眾生吧！”

“神啊，救救我們吧！”

因為在場所有人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黑夜女士吸引過去了，因此也就沒有人注意到有一個少年竟然緩緩得站立起來，站到了與黑夜女士同等的高度。

“沒有人……能按著我的頭顱，讓我低頭。”

“是嗎？……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異神的眷顧者。”夜詠者的目光在石毅的身上僅僅隻停留短短的一瞬間，可是對於石毅來說卻漫長的近乎永恒。

緊接著，那戴著黑羽麵具的少女化為無儘光粒消散掉了。而精神力完全枯竭的石毅則也是雙腿一軟，直接摔倒了，昏厥過去。

今日的炎黃神眷者與黑夜女士的會麵，很大意義上講純粹是一場意外，黑夜女士是這個世界最初始的先天神靈之一，與其資曆相比，光明主神、戰爭之神、風暴之神這些強大神力全部都是後輩，炎黃神眷九首之書甚至可以在上麵那些存在麵前隱藏自身，但在最初古神、先天神靈莎爾麵前，在莎爾降臨的那一刻，九首之書就已經暴露了，石毅裝得再慫都沒用。

炎黃龍魂·九首之書，僅僅隻是炎黃龍魂為自己保護不到的英靈，賜予的一道神眷而已，相當於一口氣買斷工齡，未來你能混成什麼樣，混到什麼地步，炎黃這邊實在有心無力了：信仰帶來巨大力量的同時，其束縛的力量也是同比強大的，炎黃龍魂再強也無法破壞世界基礎規則。

黑暗女神莎爾作為最古之神，她在短時間內就洞察了石毅的全部情況，相比這個男人站立起來直視自己的冒犯，莎爾心中更多湧出的卻是狂喜！

英靈！尤其是戰鬥型高階英靈啊！！

這在哪位神明的領域當中，都是珍貴的財富，那位異神再強，它也是無法跨界到這個宇宙這片位麵的，否則的話沒有神明會這樣舍棄自己的高階戰鬥型英靈。

如果是在自身全盛時期，黑暗女神莎爾還不會這樣在意，但現在是大家資產清空，牌桌上的小夥伴全部清洗手牌的時期，在這一時期任何神明都有可能隕落，有可能退化，哪怕是最古之神。

而在這一時期，突然遠方有一張小王牌莫名其妙的就飛到了自己手上，雖然不至於直接奠定勝負，但卻客觀增厚自己這一邊的籌碼。

在黑暗女神莎爾而言，她所思所想的並不是其它，而是如何儘量使用這張小王牌，助推自己重新恢複為強大神力，甚至助推自己向上更進一步……這才是上位者思路：隻看利弊，不計其它。

那個異宇宙神明的英靈之前屬於誰，那跟自己有什麼關係？自己都已經跌落成微弱神力了，一個不小心都有可能被其它神明聯手圍死，這種情況下，先用他強化自身力量才是正事。

當然，這也並不容易做到，此時此刻剛剛蘇醒的諸神絕大部分意識都還是模糊的，他們對人間的乾預力其實有限。

…………

當石毅再一次睜開雙眼的時候，率先印入他眼簾的是石晴那緊張的小臉。她看上去非常驚喜，又有著一絲不可思議。

“你醒了？”石晴趕緊去投洗毛巾，然後溫柔擦拭著石毅的臉頰，關切地問道：“感覺怎麼樣，身體好些了嗎？我這就去叫醫生來。”“不用，”石毅伸手止住妹妹，因為他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自己體內那充盈運行著的力量，活躍的氣血。

“我已經沒事了，我昏睡了多久？”

“七天。大長老說你是因為距離聖跡太近，精神無法承載才會昏厥的，畢竟當時離得那麼近的，除家族老一輩長輩外，就隻有你了。”

（我操……我昏過去之前，好像做了一些很傻x的事情。）隱隱約約還有著一些印象，當石毅努力回想起來那段記憶片段後，他以手捂臉，然後幾乎忍不住想要抽自己。

（裝什麼b啊，在神明麵前裝b，應該沒有人看到，神殿內也不可能有監控……但是……麻煩大了。）

這時，石毅看到妹妹石晴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她吞吞吐吐的，好像怕傷害到自己。

這一幕，讓石毅的心直往下沉，難道那個小心眼女神的報複，這麼快就來了？

“老妹，不允騙我，你實話跟我說，我昏過去的這七天時間裡，都發生什麼事了。”無論麵對什麼情況，總要去麵對，越恐懼，越會助漲困難的強大程度，直到你再也無法戰勝它。

石晴雖然調皮，雖然不乖，雖然有時候傻傻的腦子缺根弦，但她卻是從來都不敢在石毅麵前說謊話的。尤其是此時此刻石毅按住她的肩膀，直直注視著她的時候。

那雙眼睛，明顯告訴自己，老哥已經察覺到什麼了。

“哥，你彆上火。在你昏迷過去的這七天裡，聖靈之殿開始運行了，家族把族中所有有資質的人，全部都測試了一遍……石明軒二階，石青青二階，石青月三階，石敢三階，薇薇姐三階……”嘟嘟囔囔半天，石晴卻並沒有說出什麼有價值的訊息。

“就這事？”

“嗯。”石晴感覺眼前的老哥好像有一點奇怪，這還不是大事嗎？另外，他怎麼沒問自己的測試結果？

“我，是一階吧。聖靈殿測試我的修煉資質僅僅隻有一階，很難很難突破到職業者二階，是這個意思吧。”

“哥，你千萬千萬彆想不開，我就說麼，那塊破石頭肯定是故障了，我哥從小就聰明，修煉上也是天縱之才，它測了你二十多次都還是一階，它肯定是快要報廢了。”

“我說我胳膊上怎麼都是針眼，測一遍就行了，你紮我二十多針，你是我親妹妹嗎？媽的，從小到大白疼你了，一點都不知道心疼你哥，哎呀。”石毅站起來活動一下身體，因為這裡是高級療養室，每天都有專人過來按摩活血，因此哪怕石毅躺屍了七天，此時此刻他也並沒有任何的不適之感。

“哥，你，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啊？”

“在乎什麼，資質這種事是天定的，背過頭去，我換衣服呢。職業者路徑沒有資質，那就練古修法唄，慢是慢一點，但又不是這輩子都不能修煉了。”療養室內有著一麵落地鏡，石毅一邊穿著衣服，一邊衝著鏡子中的另一個石毅輕輕微笑，它趴抱在自己後背上，壓製著自己的精神與靈魂。

不過由於長期吞噬不到石毅足夠的負麵情緒，它已經越來越虛弱了，再過不了多久，它就會形神皆潰。石毅此時此刻僅僅隻是驚歎那顆聖靈之石居然連自己的魂體不協都能檢測出來，果然是神殿出品必屬精品。

聖靈之殿的資質檢測，僅僅隻是將一名修煉者的魂體，或者說精神與身體上限檢測出來，大多數人無法跨越自身先天資質之壁壘，但並不是全部都無法跨越，神職者，法師，都是不大受到先天資質束縛的職業。另外進行資質檢測，是要消耗一定資源，石毅被抽血檢測二十多次，這不可能是石晴的私人行為，而是石昊石梟他們都快要瘋了。

按照常理來說，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石昊與石梟用各種古法檢測，石毅的心性資質都是優異至極，至於肉身潛力……成功激活紅龍血脈的人，肉身潛力有差的嗎？

東靈山石家，長老會議。

“這是高家發過來的信件，言高月已經心有所屬，不敢再耽誤石家才俊，之前商談的婚約之事，就此作罷。”白發白須的老者石顏，將一份文件扔在桌麵上，他的臉色極為難看。

“這狗鼻子真是夠靈的，小毅的資質檢測結果才出來幾天，這邊就直接退婚了。”

“小毅為石家出生入死，這次聖跡神降，說到底也有他的一份功勞。但是，以他現在這樣的資質，實在不適合再擔當石家少主的身份了。”

“是啊，是啊，雖然也可以修煉古修法，但是，在這個時代放棄職業者路線，基本上就等於是沒有前途了。”

“不僅僅是石家少主的位置，那更是大長老的絕學傳承，不能再這樣耽誤下去了，相信石毅他也可以理解。”

長老會議室內，眾位家族長老各自發表著看法，討論著，而石梟有些擔心的看著自己大哥，隻見石昊坐在長桌首位上閉著眼睛，一言不發。石梟卻是知道的，大哥是多麼看重自己的那名弟子，可是家族，需要力量來庇佑傳承。

“好了，都閉嘴吧。”突然，石昊睜開自己的雙眼，會議室內瞬間就靜寂了，百年積威，幾近生殺予奪。

“……”如果沒有黑暗女神的神降，石昊完全可以把那份檢測報告扔在一邊，不予理會。但七天之前的那場神降，沒有人不被那“神威如獄，神恩似海！”的意誌震懾心靈，甚至這其中包括石昊自己，即便是石毅，若是沒有炎黃龍魂庇佑，他也爬不起來。“毅兒，是戰鬥方麵的天才！我不知道他未來能夠修煉到什麼程度，但我知道，現在的他三階以下罕逢敵手，這樣的實力，鎮守一方足夠了，那麼，就把昭展留下的勢力交給毅兒主持吧。”

石昭展這些年，替家族在港城也經營著諾大的家業、生意，這絕對是一份肥差，石昭展剛剛才退下來，就已經有無數長老托關係走門路，想要搶下來了，但此時此刻一聽大長老這樣說，四周的那些家族長老就知道自己的子侄後輩們沒希望了。

拿下這個位置，就算沒有修煉資質，未來成為家族的實權長老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不過，這也代表著石昊放棄石毅了：曆朝曆代，太子被逐出中央，發配邊疆都不是什麼好事，基本上就與大位無緣了，除非在邊疆起兵反攻倒算，但在超凡時代，在現在的石家，這卻是一個幾乎根本不可能的選項。

家族宗地那是何等的資源，在外麵又能獲取多少資源，榮華富貴雖然沒問題，但超凡世界的財物和世俗的財物，本身就不是一個等量關係，石青青的石父親石青山是東靈山石家第一富豪，但以他的總合身價，也換不來一個龍骨洞窟，也換不來一卷龍王神力的修煉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