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荒山密林之間,八名年輕的修士身上籠罩著藍色的渾厚光罩,腳下踏著或刀或劍的法器,禦使明鏡之術向下方林間不斷照射著。
“大師兄,搜查那樣一夥悍匪,隻派我們八個一起過來探查這一邊,是不是太草率了?這要是萬一真的遇到了……”
“閉嘴吧你,不會說話就把嘴巴閉上,那麼多組搜查隊,怎麼就能讓我們碰上了?”
“就是就是,路師弟你不會說話就把嘴巴閉上。”
那名路師弟僅僅隻是說了一句,便被四周的各家族修士紛紛責罵,現在是麻杆打狼兩頭怕,雖然在遭遇那些散修悍匪的瞬間,隻要把明鏡術向上照亮,或者明鏡術破碎、傳訊符失聯,築基境的仙師們很快就會趕過來,但是對於煉氣境的修士來說,那些散修悍匪當中的兩名築基修士,實在是太過危險了,不,僅僅隻是那些燕州低階修士,就非常凶悍。
好在,這一夥人戰戰兢兢得搜查過去後,十分慶幸的,自己這夥人並沒有什麼發現。
但是與此同時的,在他們下方的灌木當中,也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們的靴子,這名燕州修士可以憑借敵方修士的肢體語言獲取情報,尤其是心靈波動之下許多下意識的動作,往往會直接暴露心中的某種情緒,在那些搜尋的修士遠遠離去後,這名身材矮小的修士,方才返身施以土遁咒法,潛入地下溶洞當中。
在這天然形成的地下溶洞當中,有十幾名修士或躺或坐在裡麵,幾乎人人帶傷,因此禁不住得發出輕輕得呻吟之聲。哪怕痛楚,他們都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擔心敵方擁有修煉地聽術的修士。
“師父,搜索這裡的修士已經離開了,這裡暫時是相對安全的。”那名身材矮小的修士返回溶洞當中,半跪在另一處稍小溶洞,黑衣蒙麵人的麵前,彙報言道。
“你可探查仔細了,他們的確沒有發現任何破綻?可彆是已被發現了,卻隱於心中不說,現在已經回去拉救兵了!”
“那八人都是素質一般的普通修士,來時戰戰兢兢,去時心情放鬆,我有九成把握肯定,他們並沒有任何發現。”那名身材矮小的修士這樣斷言語道。
“嗯,你一向做事謹慎小心,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快下去休息吧。”
“是。”
在自己的徒弟退下去後,那名黑衣蒙麵的築基修士轉過身來,對溶洞內另一名正在唉聲歎氣的羽衣道士言道:“你也彆再懊悔了,出來燒殺搶掠,花錢的時候痛快,但你也該早就想到有這麼一天。為今之計,我們應該考慮的是怎樣逃出那七大家族的包圍圈,而不是後悔我們當初的決定。”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怎麼逃嗎?你自己看看,所有路線我們都已經推衍過了,這些明州修士已經下血本了,他們一定要讓我們死,哪怕是付出血的犧牲也在所不惜。”
就在那較小的溶洞之內,兩名散修盜賊中的首領正在商量對策之時,突然有一名外麵溶洞的年輕修士闖入進來。
“郭師叔,我弟弟挺不住了,求求您救救他,救救他吧!”那名闖入進來的年輕修士一邊哀求一邊衝著羽衣老道磕頭,他用力極重以至於磕得額前鮮血直流,為了救自己弟弟已經不顧性命了。
“先出去看看。”
那名羽衣道士這樣對身旁的黑衣蒙麵人這樣說道,然後徑直走了出去。而那名黑衣蒙麵人深深得看了麵前石壁上的包圍圖幾眼,接著他才跟隨走了出去。
外麵稍大的地下溶洞內,一名背靠在鐘乳石上的年輕修士已經不斷口吐血沫,明顯不行了。
即便那名羽衣道士出來為其把脈之後,也隻能搖頭輕歎道:“經脈破裂,五臟移位,心脈受損嚴重,以我們現在的條件根本就沒有救活過來的可能了。”
就在這時,那名黑衣蒙麵人上前,手中黑光一閃,出現一麵白布長幡,他將長幡向下輕輕一掃,黑雲湧動間,直接就將那名年輕修士吞噬掉了。
“你乾什麼?”
相依為命的弟弟尚未斷氣,就被這樣殺死,那名額頭碎裂鮮血淋漓的年輕修士,哪怕恐懼於築基境修士的威嚴,卻依然猛烈拔劍,但是卻被他身旁的羽衣道士一把按住了肩膀。
“你們是不是還沒有搞清楚現在的情況?就算郭兄耗費元氣能把他救活過來,我們有讓他慢慢療養恢複的條件嗎?放心,我不甘一個小輩的東西,我把他祭成煉屍交由你使用,你們兄弟也算是再次團聚了。”陰氣森森得這樣言說著毫無感情的話語,將那名哥哥刺激得雙眼血紅。
“都是你,都是你蠱惑郭師叔讓我們做流寇的,本來我們從燕州來到這裡定居,日子雖然過得清苦了些,但總是可以活下去的!”
“喲,現在怪我了,當初得手賺錢的時候,我有少分你那一份了嗎?現在吃乾抹淨不認人,就都是老子的錯了?你大可以吼得再大聲些,反正把明州修士招來,老子拍拍屁股一樣走人,你們全都得死在這。”
“好了,這個時候鬨什麼內訌!周明,向你王師叔道歉,看在你弟弟周聰的份上,這次暫且不記你目無尊長之罪。”羽衣道士郭平非常清楚,繼續這樣衝突下去肯定是周明吃虧,因此直接看似公正的截斷此事,看似偏向蒙麵黑衣人,實則卻是偏向於周明的。
“不必了。相比道不道歉,老郭,逃生的方法,你得拿出一個方略啊,我們不可能總躲在這裡,更何況現在大家缺丹少藥的,再這樣拖下去,被拖死的可不止是一個周聰而已了。”
“看來,你的心裡已經有了打算,說出來聽聽。”郭平聞弦而知意,直接這樣言說道。“那好,既然郭兄暫時想不出好的辦法,我就把我的個人拙見說出來讓大家聽一聽。”
“既然四麵八方都被七大家族的修士圍得嚴嚴實實的,那麼,我們可不可以打他們一個出其不意,直接攻擊易求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