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侯亮平的話,祁同偉精神大振,高老師真的要從學校裡轉出來了?
換了遇到這個案子之前,他肯定毫不猶豫點頭。
可現在……
祁同偉精神大振後又發現,即便背著一身榮譽調到高育良手下,他也很難不被梁群峰打壓,梁群峰是高育良的伯樂。
隻要梁群峰堅持去搞他,高育良也很難違抗伯樂的指示。
這麼一想,他還是覺得調出漢東跟著石總隊混比較好啊。
想是這麼想,祁同偉也不傻,繼續笑道,“剛見麵,先彆說這個,咱們出去找個地方聚聚,我請客。”
侯亮平有些驚訝,不過還是點頭和祁同偉一起起步了。
就在這時,大廳門口進來一個油膩的中分頭小胡子,看衣裝氣質真的和混混差不多,“誰是馬軍,我要找馬軍!”
正打算離去的祁同偉停步了,先對侯亮平打了個眼色,才笑著走向油膩的中分小胡子,“我是祁同偉,和馬sir很熟,你找他有什麼事?”
油膩小胡子斜眼看了看祁同偉,“我要見魏沙立和魏緬娜。”
就在祁同偉隨著這兩個名字色變時,小胡子就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證,“我是泰國警察。”
………………
片刻後,馬軍辦公室。
馬軍坐在辦公桌後,祁同偉和侯亮平站著旁聽,聽著坤泰表明了來意,侯亮平率先震驚,“等一下,你說你的來意,是想替八麵佛那個大毒梟,贖回他兒子和女兒?那兩個走粉的?”
“你真是泰國警察?”
以侯亮平接受的教育和成長經曆,真有些覺得坤泰的來意很荒誕。
他甚至很荒謬的看向馬軍,這位港島的總督察級老鳥,為什麼聽了坤泰的來意後,還這麼淡定?
這不是妥妥的黑警麼?你竟然毫不意外?
等他看向祁同偉,發現自己這個老學長都比較淡定。
侯亮平恍惚中,還是坤泰一臉微妙的看來,“這位先生,我們泰國很亂的,市長之類大人物,想要坐穩位子都要得到一個個將軍的支持和默許。”
“那些軍閥,就是八麵佛這樣的大人物……你說我能怎麼辦?”
“八麵佛的意思,如果能花錢搞定這件事,他願意出一千萬美刀。”
侯亮平突然被噎住了。
有點無以言對的樣子。
祁同偉,“……”
祁sir自從見識了某一晚,港島同行根本不需要證據什麼的,先把走粉的抓起來丟進赤柱玩一玩,在跟著見證了粉仔們被折磨後,老老實實配合警方去和毒梟交易,再來個現場人贓並獲的過程……
那個過程已經讓祁同偉成長很多了。
對於坤泰這樣的黑警,真的不怎麼意外。
更彆說坤泰說的有道理啊,那邊很多軍閥養兵都是靠粉攢錢,彆說這樣沒有官方指令的事情了,就是真的出現,泰國官方想要引渡魏沙立和魏緬娜的公文,都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當然,引渡條例也不是亂用的。
魏沙立和魏緬娜是在港島走粉,交易時被抓,他們自然是在港島被審訊判罰。
即便泰國出公文引渡,也得等他們蹲完了走粉案的刑期再說。
直到這時,馬軍才笑道,“一千萬刀?聽起來很多,但我勸你還是彆做夢了,一千萬算什麼……這都有點侮辱人的味道了。”
“你確定想讓我幫你傳話?”
想要花錢擺平這件事,需要把錢花到哪?大家都知道,沒有李生點頭你花再多錢也沒用。
港島不能走粉是李誠立得規矩!
一千萬去砸李誠?乖乖,你這是羞辱李生想找死啊,被李生帶起來的百萬千萬富翁,在港島就有多少個了?即便那是港幣的百千萬富翁,可很多人發財不止一次兩次。
就說某次南韓某富商,發動兩億刀基金刺殺漢斯貓某個老頭,陳一元和張龍、鬼仔、小林、啞巴等人搞定,每人平分兩千多萬刀。
這還不是他們幾人組第一次發財。
王建軍一個保鏢,為了玩的嗨一點,下場爽一爽,主動把某人的懸賞基金從300萬刀提升到1000萬。
你現在,確定要用一千萬刀,去向李誠炫富??
伴隨馬軍的笑,坤泰立刻變臉,“彆,彆替我傳這個話,我隻是小卒可經不起折騰,我是想裝作替八麵佛做事,已經很努力了,卻沒辦成,回去後糊弄一下,能升個副局長就好了。”
“魏沙立和魏緬娜關在哪?不如把我送進去,表表功?”
“馬sir,打我,把我揍成豬頭再關起來,隻要能見到那兩位就行了,咱們都是同行,你幫我我幫你,日後你們去了曼穀,我一定全力招待。”
馬軍和祁同偉無語。
侯亮平是震驚的三觀有一點小顛覆。
坤泰情緒來了,直接走過去抱住馬軍哭訴起來,“馬sir,我們泰國警察不容易啊,最大的老板都是那些軍閥,他們下命令,我們能怎麼辦?”
“事情做好了,是違背法律和正義的,事情做不好,可能被他們打黑槍,我從進警校第一天起,就發誓要與罪惡不共戴天,可是這個世界太黑暗了……”
“馬sir,我這麼可憐,你一定幫幫我啊~等我哪天升了副局長,手裡有了權利,就有機會替人民主持正義和公理啊~”
說哭就哭,眼淚一顆顆向下滴,坤泰……
真是把馬軍惡心的不輕,倒不是看不起這家夥的行為姿態,而是你特麼幾天沒洗頭了?一頭的油膩在他衣服上蹭來蹭去,他剛買的新衣啊。
牌子,班尼路!
……………………
片刻後,侯亮平和祁同偉一起走出警署。
祁sir表情還是比較穩的,侯亮平就真的是滿臉的淩亂和無語了,這一張比較帥氣的正義臉,此刻寫滿了扭曲。
“老學長,你見過多少這樣的老油條?”
侯亮平並不是覺得這個世界充滿了真善美,所有人都很正義和無私,他知道以及確定,貪官汙吏什麼的都存在,或許還不少。
但是說哭就哭,情緒一下子蹦出來還特彆有感染力,這特麼是多少年的老戲骨啊。
祁同偉也仰天長歎,“之前見到的不多,或者說一個沒見過,最近,倒是比較多。”
他在其他地方見的騷人不多,可是去參觀赤柱時,真見識到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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