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程千裡一番話刺激的想吐血，老程才黑著臉道，“反了你了，要不是你這東西不爭氣，咱們家能一步步變成這樣？”

“當初不是為了給你爭東海廠采購科主任的位置，我能躺在病床上，把心臟病的原因往小引一個孩子身上推？”

程千裡犟了，“都過去多久的事情了？你還好意思說，人家小輝雖然沒答應我去采購科，但也讓楊巡幫我銷售各種貨物了，楊巡若不是看在小輝的份上，我做生意能賺錢？”

“現在他和開顏一離婚，誰還會看他麵子幫我？”

有一說一，程千裡的確有點廢。

他老爹還是金州廠副廠長的時候，把他安排進各種科室，做一個廢一個，隨便找個人去打聽打聽，全是壞名聲。

所以當初他才想著離開金州，調去東海化工廠，那裡是宋運輝一手建起來的，當初部委都決定廢掉東海廠，不開這個企業，是宋運輝各種跑，生生跑出來這個工廠。

馬廠和韓廠等人，一一在京城開會作報告的時候，宋運輝殺回金州廠調走一批骨乾，從無到有，在一片荒郊野地建起了廠子。

第一期建設一大半了，三通一平實現，車間也有了，隻等引進進口設備了，馬廠、韓廠等人從京城回來奪權了。

奪權進展的超級順利時，突然間，巴統對內地禁運了，什麼設備也引進不來，馬廠、韓廠等人抓瞎時。

還是宋運輝甩開膀子帶著團隊，一手建立好一期工程，還是全部國產化能投產建設的一期工程。

等二期工程開建，巴統結束了，馬廠、韓廠再次想要奪權，邊緣化宋運輝……搞得就是和島國廠商買設備。

宋堅決否定，原因，就是島國設備看似不差，但其他國際廠商已經在更新換代，全麵淘汰島國裡的那一套設備，等他們談判好，引進來，建設完畢投產，也和國際一流企業有全麵落差了。

畢竟談判投資建設，都需要時間。

他提出了以股權換設備，直接找最頂尖的集團，比如洛達搞合資。

雙方各種爭執中，等來了南巡講話。

部委果斷選了宋運輝。

宋運輝就是和洛達談判代表梁思申的團隊，各種調研、談判桌上你來我往，拚殺到最後階段，幾乎一切要搞定時，老程跳出來捅了對方一刀。

程千裡廢歸廢，但他不瞎啊，不管是宋運輝的東海廠時代，還是小宋的金州廠時代，他爹老程算什麼宋家伯樂？

前費廠長、劉總工時代，老程毫無話語權，後水書記時代，那是水書記把小宋當關門弟子一路提拔培養。

再然後水書記退休，他大弟子閔忠生趕走了宋運輝……老程還利用自己退休的機會，坑了宋運輝一把。

他主動不要退休的副廠長待遇，卻私下裡嘀咕是閔忠生針對他，搞得小宋超級內疚。

當然，這些通通不重要！

重要的是，程千裡這個小廢廢，在失去了靠親人提攜當領導的機會後，下海做生意，靠的是宋運輝的朋友楊巡幫他各種鋪貨賣錢啊。

現在宋和程開顏離婚，對方還憑什麼幫他？憑他做啥啥不行，好吃懶做第一名？

在程千裡氣急敗壞的言辭下，老程又被氣得血壓飆升，指著他硬是說不出來話來。

程千裡倒不以為意，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就開口道，“小輝現在發大了，我看你還是找機會，讓開顏去認個錯，他們多年夫妻感情，還有小引那丫頭當紐帶，這次你們雖然辦砸了事，但好好認錯應該還能挽回吧？”

“咱家開顏雖然喜歡無理取鬨，歸根結底還不是太愛小輝了，你們日後彆亂折騰，日子還能過。”

他妹子開顏喜歡無理取鬨？沒毛病啊，工作中看見任何一個和宋運輝有工作接觸的女性，都覺得兩人有問題……那是一種恨不得讓宋運輝工作範圍，連雌性動物都不能出現的趨勢。

他是程開顏親哥，也扛不住這種吃醋模式啊，兩人結婚前，程開顏真是傻白甜，單純可愛到爆，婚後一言難儘。

程開顏覺得，在東海廠碼頭負責人空缺期，收一個候選人送出來的六千多塊的首飾，沒問題，是正常交友，為了這事和宋運輝鬨，那是她傻啊！！

但你老程當了一輩子領導，能知道這沒問題？？不是行賄，對方喝傻了送你那麼貴的首飾？

老程頓時瞪直了眼，“你說什麼？他發達了？”

程千裡搖頭，“不是發達，是發大！剛來的消息，小輝要和部委路司一起，去紐約篩選新的設備機器，聽說是和白頭鷹的萬隆家族合作，那是北美僅次於埃克森美孚的超級巨頭啊。”

“對上萬隆家族，洛達都差點意思了，這還不是去慢慢談判，是看上什麼直接買，不用外彙，咱們人民幣都能買。”

“股權換設備都不需要了！”

為什麼二期工程那麼多波折？還不是外彙不夠，外彙不夠用，才有了買島國設備的計劃，雖然那是馬上被一流石化國企淘汰的，但便宜啊！

股權換設備，不還是沒有足夠外彙？

外彙不夠的魔咒一旦被扯碎，這真的發大了！

老程場子再次血壓飆升，“這不可能吧？萬隆能那麼好心？”

程千裡不耐煩道，“反正消息都傳開了，我哪知道那麼多？你總不能看著我們一家不管吧？”

看著兒子的一副賴皮模樣，老程真是氣爆了。

但更讓他爆炸的是，宋運輝怎麼就時來運轉，再次逆天改命了？話說這崽子生命中真有這麼多貴人？

當年縣高考第一名，因為父親黑五類身份差點被據錄，是她姐姐找領導、放棄讀大學名額，送他去名校讀書。

學校裡幾年奮鬥，專業能力第一，論文出彩的讓金州廠劉總工都極為欣賞，但金州錄取時敗給了走後門的同學。

關鍵時刻就要調去小縣城小破廠呢，水書記拉他一把破例進廠。

才進去幾天，國企改革廠長負責製，水書記完蛋費廠長大權在握，對於貼上水標簽的人一概那啥。

但劉總工這二號人物，卻很欣賞小宋。

就說他金州後期，敗給閔廠長被趕走……去東海時，還在上任的路途上，就聽到了東海被否決，部委不再願意建這個廠，他都能逆風翻盤。

現在這又是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