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房裡最多的就是銀餅,原本金子就不多,瞧著這一堆堆的金子,現在看來終於有錢可以用來修路了。
李正走出庫房,瞧著正在織衣服的李麗質。
李麗質停下動作說道:“長安修建排水渠的第一期工程的預製板都已經做好了,隻剩下閻大匠把預製板放到排水渠中,想來這一兩個月就可以完工。”
李正拿起一把棗吃著說道:“涇陽以南通往洛水的路也可以準備開工了,大牛讓人運來的金子足夠我們修路了。”
說到金子,李麗質目光狐疑地看著李正。
李正清了清嗓子一時間被李麗質的目光盯得有些發毛,“怎麼了嗎?”
李麗質小聲說道:“如今大牛人在西域,你說大牛讓彆人把金子運來的。”
說完李麗質看李正依舊吃著棗子,見他神情凝重又接著問道:“這麼多的金子從關外運到關中,邊關各個關口難道不會盤查盤問嗎?這是不是太離奇了。”
李正吐出棗核一臉惆悵。
李麗質又問道:“是不是這裡麵有父皇的份,還是說你們早就已經打通了那些關口的盤查,這裡麵的利益關係到底有多大。”
李正長歎一口氣,“這裡麵確實有你父皇的生意,兵器生意你已經知道了,運輸道路都是你父皇提供的,這筆生意從貞觀五年開始就一直做到了現在,你父皇罩著,王鼎從中運作,我的人負責招攬生意。”
“不過你放心。”李正抬頭看著天空說道:“這筆生意就已經要到停手的地步了,當然了,莫先生的名聲很大,關外也有很多人自稱自己是莫先生,以後的莫先生不再是一個人,而是很多人。”
李麗質疑惑道:“你的意思是……”
“兵器這種生意一旦有了一個開端,就很難再收回來,在關外現在已經有了很多人私自販賣著關中的兵器,不管是橫刀還是陌刀,隻要拿著關中的兵器去到更遠的地方,就能賣出更高的價格,很多人願意鋌而走險,風險雖然很大,但是利潤也一樣很大。”
聽完李正說得,李麗質低頭說道:“若是有足夠大的利益是不是也可以踐踏人命。”
李正對李麗質說道:“不過都是冷兵器而已,你放心我手上有足夠碾壓一切冷兵器的東西。”
看李正的神情,李麗質思索了一會兒說道:“大牛擋住數萬大食人,確實是一件很離奇的事情,他能夠辦到這種事情和你說的東西有關係吧。”
李正沒有否認地點頭。
李麗質重新站起身:“我今晚算算賬,修路的事情確實要趕上日程,涇陽的生意要做大,修路也要跟上,就像你們的兵器生意一樣,有了運輸的道路才能把生意越做越大。”
說完李麗質便回到了屋中。
李正想著時辰也去了廚房做飯。
李江山一直坐在李正家的樓頂上,記錄夫妻兩的對話。
再看李正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李江山把手中記錄的這番對話撕碎,雖說受皇後所命要盯著李正。
但內心裡,李江山不想和李正交惡,心裡更拿不出針對李正的那份心思。
不論外麵的人怎麼評價李正,至少在自己看來李正看起來不是一個惡人。
女人總是感情用事,若是王鼎說不定就把這段對話原封不動地遞交給陛下了吧。
李江山自嘲地笑了笑,心裡倒是沒有後悔,反而長出一口氣。
隻要李正不禍亂中原,不與皇家作對,其他的一切都是小事。
第二日一早,涇陽就來了一個客人。
這個客人有些特殊,他一到涇陽張公瑾就親自來接見。
長孫無忌站在村口看著張公瑾,“許久不見,彆來無恙了。”
張公瑾笑著說道:“老夫的身子已經一日不如一日了,倒是你還是壯年。”
長孫無忌說道:“老夫來見李正。”
張公瑾走到他麵前,“李正抓那幾個門閥子弟,就能驚動你長孫無忌,看起來門閥的臉麵不小。”
李恪站在一旁聽著兩人的對話,話裡話外,長孫無忌和張公瑾的對話夾槍帶棒的。
長孫無忌看著村口說道:“老夫能進去嗎?”
張公瑾低聲說道:“進去做什麼,去見李正嗎?”
長孫無忌說道:“讓李正放人!”
“若是不放人,關隴的那幾家門閥要帶病上門要人嗎?他們敢嗎?”
長孫無忌目光看著張公瑾,“公瑾,老夫一直以來都很敬重你,希望你不要像一個孩子一樣胡鬨。”
張公瑾說道:“到地是老夫胡鬨,還是你趙國公胡鬨!”
“你就這麼幫著李正?”
“難道像你長孫無忌一樣,幫著門閥子弟為虎作倀!”
兩人之間的對話,李恪根本不敢插嘴,長孫無忌和張公瑾當初可都是父皇的左膀右臂,長孫無忌是當今國戚,他的妹妹就是當今的皇後,現如今淩煙閣位居首位的趙國公。
張公瑾同樣位列淩煙閣,雖然沒有長孫無忌這麼風光,但張公瑾不論是兵法還是在權謀上也是一等一的好手,玄武門的事情就是張公瑾在其中幫著策劃的。
長孫無忌又說道:“李正是李靖的弟子,可不是張公瑾的弟子。”
“他是不是老夫的弟子不重要,隻不過在老夫看來這件事李正做得沒錯,李正也沒必要放人,如今朝中吏治要清明,就算是權貴子弟犯錯也要認,而門閥子弟犯錯,就要你長孫無忌親自來要人,你趙國公的老臉可以不要,朝中的臉都要給你丟儘了。”
“那幾個門閥子弟,在關隴的那幾個老家夥眼中很寵溺,事情不要鬨大了!”長孫無忌警告道。
“到底是誰想把事情鬨大了。”
長孫無忌怒目看著張公瑾揮了揮衣袖轉身離開。
等到長孫無忌走遠之後,李恪才敢走上前說話,“鄒國公,這個長孫無忌這一次來,就這樣讓他走了會不會不太好。”
張公瑾笑著說道:“你怕他?”
李恪搖頭,“不是怕他,是不敢得罪。”
“也對。”張公瑾說道:“這長孫無忌的手段出了名的陰險,多少人在他手裡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