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翠玲打量著穿著打扮很是時尚,麵容姣好,幾乎看不到太多歲月痕跡的蘇瀾馨。
如果不是對方“馮大哥、盧大姐”叫著,還有年輕秘書非常恭敬地喊對方“蘇總”,盧翠玲感覺在街上遇上,她肯定不敢相信對方是兒媳婦的姑姑。
蘇瀾馨讓女秘書讓開,親自走上前伸手拉住了盧翠玲的胳膊,滿臉堆著笑容異常親切。
“盧大姐,有什麼事情,我們進去坐下來慢慢談,你和大哥過來一趟開那麼久的車,肯定是很辛苦的,今天到了妹妹這裡,妹妹一定會好好招待你們。”
被拉住胳膊,盧翠玲頓時回過神來,揚手甩掉蘇瀾馨的手,很是不客氣地說:“你是蘇瀾馨?你可彆跟我這麼親熱,我擔當不起,你連自己大哥都能給氣得中風,我可還想多活幾年。”
麵對盧翠玲的毫不客氣,站在一旁的女秘書都覺得有些看不過眼了。
身為蘇瀾馨的貼身秘書,在她看來,老板上門爭奪祖上傳下的老匾沒有錯。
何況那天,老板也隻是言語相激了幾句,誰也沒曾想到,那老爺子在比廚中輸了後,再加上言語刺激,竟然就當場中風倒地。
後來老板也是讓車送去醫院,還把住院治療費用都交了,更是在搶救當晚陪在醫院守了一夜。
在秘書看來,自家老板所作所為完全合理合法,憑什麼現在要受你這麼個鄉下老太太這麼不客氣的侮辱?
想到這裡,女秘書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老太太,蘇記老爺子中風的事情,不能全怪我們蘇總,他應該原本身體就有一些問題,當天過於激動導致。”
聽到女秘書的話,盧翠玲冷冷地一笑:“嗬嗬,你這小丫頭片子還挺會說啊?
那照你這麼說,你們上門把我親家公給氣得中風了,我們還要感謝你們,是你們上門刺激了他,讓他的病症受刺激提前發作了,避免以後更嚴重的後果?”
這麼一番話,直接把女秘書給說得是啞口無言,此時感覺自己還真說不過這老太太。
蘇瀾馨嗬斥了秘書一句:“美惠你住口,帶人進去準備一下。”
女秘書聞言,也是不敢忤逆,隻能向盧翠玲恭敬鞠躬,然後和蘇連成一起領著公司的人先進酒店去。
酒店門口皮卡車前,隻剩下馮建東、盧翠玲老兩口和蘇瀾馨了。
蘇瀾馨臉上笑容收斂,一臉嚴肅地說:“馮大哥、盧大姐,本來我是想要請二位到裡麵去,坐下來把事情給說清楚,但既然盧大姐不願意進去,那我隻好在這裡說。”
馮建東和盧翠玲相視一眼,然後一起看向蘇瀾馨,老兩口也想聽一聽蘇瀾馨要怎麼說?
蘇瀾馨臉上沒有絲毫神情,非常平靜地便開始從她的角度說起整個事情。
“我想,您二位的兒子,應該告訴你們,我們家的一些情況,當初我父親本想遵從祖輩‘傳兒不傳女’的傳統,直接把老匾傳給我大哥,是我據理力爭,得到了一個公平機會。
而結果我敗給了大哥,我技不如人,我自然是沒有任何怨言,自己卷鋪蓋離開蘇記。
如今,我大哥膝下無子,那傳兒不傳女的傳統也早已經被打破了。
既然你們兒子作為女婿,可以繼承蘇記的老匾,為什麼我這個女兒為什麼不行呢?”
蘇瀾馨的這番話,說的馮建東和盧翠玲也有點無從反駁了。
從道理上來說,蘇瀾馨說的確實沒有問題,蘇錦榮膝下隻有蘇若曦一個獨女,蘇記“傳兒不傳女”的傳統也已經算是早就被打破了。
從血緣關係上說,蘇瀾馨也是蘇家人,也是有資格繼承蘇記的那塊老匾。
盧翠玲想了想回過神來說:“哼,就算是你想要爭取老匾,可是你的手段是不是太卑劣了點?那個可是你的親大哥,你就把他給弄得中風了?”
蘇瀾馨不卑不亢地回應:“我大哥中風的事情,我確實有一部分責任,我也沒有想到,我大哥好端端的身體會有那樣的問題,我承認我那天不該對他言語相激。”
馮建東此時也終於開口:“你可不止言語相激那麼簡單吧?如果不是一帆他及時趕回來,恐怕親家父女倆,已經被你給趕出蘇記了。”
蘇瀾馨看向站在車子另一邊的馮建東,眼神裡的光澤不停地閃爍著。遲疑了片刻,還是終於開口。
“是,我承認,我再去蘇記,確實有想要趁著我大哥沒有完全恢複,把蘇記的老匾奪回來的想法,因為我覺得我大哥已經沒有資格繼承老匾,而我拿回老匾,不會不管我大哥和侄女的死活。”
馮建東看著蘇瀾馨質問:“那你有沒有想過,那塊老匾對你大哥意味著什麼?你趁人之危把老匾奪走,你大哥真的還能好好的嗎?”
蘇瀾馨麵對這樣的質問,並沒有絲毫的遲疑地說:“那塊老匾對我大哥的意義,和對我的意義是一樣的,而且我大哥並沒有將蘇記繼續發揚光大,祖傳老匾在他手上已經蒙塵。
我可以說,如果老匾傳到我的手上,以我如今餐飲集團的實力,絕對可以讓老匾成為享譽全球的品牌。”
停頓片刻,沒有讓馮建東和盧翠玲再開口,蘇瀾馨異常堅定地說:“我想要發揚我祖上的傳承,我有什麼錯?老匾在我手上,隻會更加的耀眼。”
盧翠玲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是被馮建東用眼神止住。
馮建東一臉平靜地說:“或許你有你的道理,你也確實是個有能力的人,但你的手段我們無法認同。
蔬菜供應合同既然簽訂了,楊湖鄉會給你們的餐廳提供蔬菜,隻是我們老兩口不想跟你有太多的瓜葛,所以後續供應會讓鄉裡其他人來。”
說完這番話,馮建東坐上了副駕駛座,對老伴說了句:“老婆子上車,我們去看孫女。”
彆看盧翠玲表現出一家之主的氣勢,平時很多事情都是她來說,她來決定。
但是在大事情上,總是馮建東能夠快刀斬亂麻。
聽到馮建東讓上車,盧翠玲也就上了車,對站在車邊的蘇瀾馨說:“我們家老頭子該說的都說了,總之呢,你想奪那塊老匾,那便堂堂正正放馬過來,我們相信我們兒子不會輸給你們。”
說到這,不等蘇瀾馨開口答應,盧翠玲又補充一句:“不過,凡事總要有代價,你贏了能拿走老匾,可是你們要是輸了呢?”
蘇瀾馨看著車裡的老兩口,沉默片刻說:“如果我輸了,那麼我集團公司旗下在國內所有連鎖餐廳的行政總廚便是你們兒子,我會給他開出全球頂級行政總廚的價錢,並且國內所有連鎖餐廳的五成收益歸他和我侄女。”
這話讓車裡的老兩口麵麵相覷,良久盧翠玲嘀咕了一句:“這好像還是我們兒子虧了吧?”
蘇瀾馨聞言笑了起來:“盧大姐,您和馮大哥路上注意安全,你們可以去和我大哥、侄女以及你們的兒子商量一下,另外幫我帶句話,晚上我會過去吃晚飯。”
說完這話,蘇瀾馨也沒有逗留,繞過車子便自顧自向酒店裡走去了。
盧翠玲看了一眼身邊的丈夫,又看了看走進酒店去的蘇瀾馨,說:“老頭子,我們這到底是賺了,還是虧了啊?”
馮建東向酒店裡看了一眼,很沉穩地說:“好啦,我們先去見見親家公和兒媳婦、兒子吧。”
盧翠玲點了點頭,係好安全帶,發動車子離開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