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端正上下看了看方小樂,冷冷地道:
“我們林家是書香門第,對女婿的要求沒那世俗,不需要男方有多好的物質條件,也不需要什麼彩禮,隻要求家世清白,為人正直,不要做那種媚俗和下三濫的工作。”
“那我剛好合適啊,叔叔。”
方小樂拍拍自己的胸脯,誠懇地說道。
“你?”
林端正瞥了瞥他,不以為然。
“在娛樂圈裡混的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方小樂有點奇怪,不知道林端正為什麼偏偏對娛樂圈抱有這麼大的敵意和偏見,不過現在也不好追問,他微笑著道:
“林叔叔,其實您和我爸挺像的。”
林端正下意識地道:“你的父親?”
“對,我爸叫方國慶,他是十月一號出生的,所以我爺爺就給他取名方國慶,我爸說,我爺爺給他取這個名除了紀念他在國慶節出生,還希望他將來成為國家的棟梁。”
聽到這裡,林端正讚賞地點點頭:“你家的家風倒也不錯。”
方小樂笑了笑,繼續道:
“可惜我爸小時候很皮,經常逃課,考試也常常不及格,把我爺爺氣得夠嗆。”
這下林端正有點不滿了,傲然道:“那我和你爸可一點不像,我從小成績就是全班第一。”
“對不住,林叔叔,我的意思是您的性格和我爸有點像。”
方小樂抱歉地解釋一句,心想林瑤的父親居然這麼傲嬌,和她真的一點都不像啊。
“我爸後來勉強考上了一個三本,畢業後原本有機會進國企,可他為了和大學的女朋友在一起,跟著女朋友去了她的老家,因為這件事當時差點被我爺爺打斷了腿,
後來我爸在那座小城市找到了個還算穩定的工作,收入不高,但是能守著愛情,再後來,他就和女朋友結婚了,然後有了我。”
聽到這裡,林端正不禁問道:“這麼說,燈城是你母親的老家,你爸是上門女婿?”
“對。”方小樂點點頭:“不過我外公外婆都對我爸很好,從來不會嫌棄他。”
“那你爸和我並不像,林瑤的母親是嫁到我林家的。”林端正再次糾正道。
“林叔叔,雖然您和我爸的遭遇不一樣,可性格都差不多,我爸也是一個很正直,眼睛裡容不得半點沙子的人。
“我小時候有一次羨慕同學的玩具,可同學不給我玩,還和彆人一起笑我,我氣不過,就把同學的玩具悄悄扔了,
我爸知道後便帶著我去同學家向彆人道歉,並且買了兩個一模一樣的玩具。”
林端正奇怪道:“賠一個給你同學就行了,為什麼要買兩個?”
方小樂笑了笑,臉上帶著懷念的神情:
“一個賠給我同學,一個給我,我爸很正直,自己做錯的事從來不會逃避,但他也很愛我,雖然有時候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來表達,但他總是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一個好父親。”
林端正若有所思,不禁點點頭道:“你的父親很不錯。”
方小樂繼續道:“還有一次,小學作業讓我們寫長大後想做什麼,我寫的是想做歌手,結果被我爸打了一頓,他讓我改成教師,因為他的願望是讓我子承父業,將來也做一名偉大的園丁。”
林端正忍不住再次稱讚道:“你的父親是個偉大的人。”
方小樂不禁笑了:“林叔叔,我爸隻是一個普通的中學老師,一輩子連個教導主任都沒混上,哪像您可是大學教授呢。”
林端正瞪著方小樂:“你們這些年輕人懂什麼?一個人的品格不是那些外在的東西能決定的!”
隨即追問道:“後來呢?你改了你的理想嗎?”
方小樂點點頭,又搖搖頭:“我在家裡改了,但是去了學校之後又悄悄改回來了。”
“哼!”聽到這裡,林端正不禁想起了林瑤,他不滿地冷哼一聲:“現在的年輕人都一個樣!你的父親一定對你很失望吧?”
“不。”
方小樂搖搖頭,臉上現出懷念的神情。
“我爸爸知道了之後,沒有再打我,反而掏錢給我報了一個課外的音樂培訓班。”
“怎麼會?”林端正忍不住驚訝地咦了一聲。
“我也不知道我爸是怎麼想通的,他隻是說,既然連打都打不掉我的這個理想,那就隻能試試支持看看吧。”
方小樂眼神望向遠處,似乎在回憶當時老爸說這句話時無奈的神情,臉上不禁又露出微笑。
“實在打不掉,那就支持?”林端正低頭思索片刻,隨即抬頭看著方小樂:“那你實現了你的理想了嗎?”
方小樂搖搖頭:“沒有。”
林端正似乎鬆了口氣,不是對方小樂“理想失敗”的幸災樂禍,而是對自己的信念沒有被動搖感到慶幸。
看吧,果然還是父母的人生閱曆更豐富,所以在人生大事上還是應該由父母上替孩子做決定。
“林叔叔,您是不是覺得我的情況和林瑤很像?”
方小樂笑了笑,接著道:
“但林瑤比我強,我的理想到現在還沒能實現,而林瑤已經是一名成功的歌手了。”
“什麼歌手?說的好聽!”林端正不屑地道:“不過是同流合汙罷了。”
“林叔叔,如果您強行帶林瑤回家,她不會開心,也不會遵照您的想法,去做一名醫生,
更何況,就算從大學算起,讀醫也至少需要八年,林瑤已經快二十五了,她怎麼可能再從頭讀起,您應該最清楚,這是不現實的。”
方小樂一邊說一邊觀察林端正的表情,見他陷入了沉思,知道自己說中了他心裡的擔憂,連忙繼續道:
“而且,如果您強迫林瑤放棄當歌手的夢想,你們的父女關係會不會變得更差?如果最後林瑤既放棄了做歌手,又沒能當上醫生,那她的未來該怎麼辦?”
林端正默然,隨即倔強地道:“我養我女兒一輩子。”
“養她一輩子,也讓她恨您一輩子嗎?”方小樂追問道。
林端正有些惱羞成怒:“那是我的家事,跟你有什麼關係?”
“林叔叔說的對,我的確沒有資格插手您和林瑤之間的事,隻是……”
方小樂認真道:“我有一個辦法,既能改善你們父女之間的關係,又能讓林瑤心甘情願地跟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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