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不息,賺錢不止。
生活在這個經濟社會上,錢已然是基本生存條件。
呂冬的地攤三人組持續沒幾天,就到了拆夥的時候,體育學院正式開學,宋娜要去報道,開始嶄新的大學生活。
臨去前一天,呂冬送給宋娜一個開學大禮包,包含多款日用品、防蚊用品和防曬用品。
“我在體育學院使勁拉客戶。”宋娜如此說道。
不過,呂冬不會去東北邊體育學院擺攤,因為體育學院與省大迎新時間重合。
相比於省大龐大的學生數量,體育學院隻能說就是個學院。
省大擁有多個分校區,僅在泉NS區就有兩處,省裡想讓省大主校區整體搬遷出來,不過省大隸屬教育部管轄,省裡話語權並不大。
大學城的分校區是省大所有校區最大的,泉南市批了8000畝土地,僅僅建設中的大學和各附屬學校教職工生活區,就高達1200畝。
這些配套還在建設中,所以呂冬生意仍然有的做。
李文越要去省大報到,呂冬也給了他一個開學禮包。
結果李文越第一天就來省大報到,辦完手續整理好宿舍,把本宿舍和臨近宿舍的人全都拉了過來,從呂冬這裡買東西。
不可否認,呂冬這裡確實比校內賣的便宜。
省大裡麵開店的,彆說出來找麻煩,人根本不把一個地攤放在眼裡,該怎麼高價賣就怎麼高價賣,因為學生太多了,購買力集中爆發,賺自個的錢都賺不過來。
王朝打過招呼,呂冬不能影響省大正常開學,電喇叭沒開,攤位從省大一側,挪到了南邊師大一側,在師大正門西邊,斜對著省大大門。
高掛的條幅,能讓新生和家長下車關注到。
李文越給呂冬帶了七個客戶過來,七個人最終留下近三百塊錢。
倆人從光屁股玩到大,育紅班到高三全一個班,客氣話用不著說。
這幾天,呂冬也跟李文越說了田傳傑的事,讓李文越與其他跟田傳傑關係不錯的同學打個招呼,彆傻乎乎跑南方去。
呂冬和喬衛國忙的不可開交,李文越也留下來幫忙,他不知道價,乾脆從車鬥裡拿貨鋪貨。
才十點多,車鬥就見底了。
李文越自告奮勇:“就剛賣的這些,對吧?我騎車回去給你拉!”
掛鬥嘉陵車這邊農村孩子大都騎過。
呂冬叮囑:“小心點!”
李文越騎上小嘉陵,突突走了。
他來回拉了兩趟,最後一趟回來,發現圍在攤位邊上的人隻見增多,沒有減少。
攤位有些東西都賣空了,露出下麵鋪在花格磚上的篷布。
尤其純淨水和飲料,那麼多全賣掉了。
呂冬看到李文越騎著車從路口上來,喊道:“文越,先拿點水和飲料過來!”
泉南天氣悶熱,學校接人的車上沒有空調,一個個學生和家長下了車都渴的不得了,急匆匆過來買水。
李文越左手一提純淨水,右手一提可樂,放在呂冬和喬衛國邊上。
話說,他對喬衛國挺好奇,這光頭咋幫忙來賣東西?上次見時,記得他被冬子揍的撲街,難道撲上癮了?
胡思亂想間,李文越第二次提水過來,發現之前的兩提快賣光了。
廣大人民群眾實在太熱情!
師大門口,黃勇站在陰涼處,看著又一次陷入層層包圍的地攤,心情有些複雜。
隨著師大新生開始軍訓,老生正式開課,小超市的生意漸漸恢複正常狀態,每天的利潤仍然高的嚇人,卻不複之前的爆滿。
黃勇原本很滿意,但人就怕比較。
小超市這跟地攤比起來,一個地上,一個天上。
那種單日流水上萬的感覺,黃勇也很想再體驗一番,太美妙了。
但小超市開在師大裡麵,省大的學生家長,不可能跑師大裡麵去買東西。
看著省大門口大巴車一車一車送來人,看著大批人從學校裡麵出來,去斜對麵地攤上買東西,黃勇說不眼熱不可能。
“要不,我也出來擺一地攤?”黃勇難免有這種想法。
開店做生意沒啥,擺地攤多少有點丟份。
況且,他也有疑慮,真要跟那黝黑少年競爭,對方會不會又叫人?
幾十個扛撬棍、拿洋鎬、提瓦刀的壯漢,不好惹。
彆說打架,那大痞子真要給弄個螞蟻上樹也受不了。
但黃勇畢竟是個乾買賣的,心思活泛。
隨著接近中午,天氣越發炎熱,買水的人越來越多,他心頭一動,雪糕應該有市場?
地攤不賣雪糕,賣雪糕總沒衝突。
黃勇拍了下大腿,立即回師大裡麵,跟媳婦打了個招呼,拔下電線插頭,推上門口盛雪糕的移動式冰櫃就走。
這一路,他走的飛快,腿也不疼了,手腕也不酸了。
出了師大校門,黃勇來到地攤東邊,不敢靠的太近,隔著賣燒餅的三輪車,放好了冰櫃。
從冰櫃後麵翻出一個招牌,掛在朝向公路的那一側。
雪糕倆字剛亮出來,立即吸引到人過來。
這生意,獨一份,黃勇敢要價,五毛錢的冰棍賣兩塊,一塊錢的雪糕賣四塊,圓筒冰激淩賣五塊。
講價?門都沒有!
雖然大部分人問了價掉頭就走,但總有不在乎這點錢的人,僅僅這部分人,足以讓黃勇大賣特賣。
十一點半多,人少了一些,喬衛國對呂冬指了指東邊:“不講規矩的。”
呂冬看了眼,是那天的花襯衫,不過今個沒帶金鏈子和金戒指,正忙著賣雪糕。
他心態極好,不像某些人似的,妄想能獨霸大學城某種生意,這根本不可能。
“隻要不鬨事,不用管他。”呂冬提醒喬衛國:“大學城很大,容得下很多人。”
大學城這才剛剛開始,未來這裡會變成泉南的東部核心。
喬衛國看了黃勇一眼,沒再多說,回頭去招呼客人。
呂冬喊住搬貨的李文越:“休息會,喝點水。”
李文越累的直喘氣,說道:“冬子,你這生意太好了,看得我都不想上大學了。”
呂冬趕緊說道:“千萬彆,我還指望你這大才子將來能幫我出出主意啥的。”
喬衛國應付過最後一批客人,見沒人再過來,搬個馬紮坐在太陽傘下麵喝水休息。
李文越低聲問道:“他咋回事?”
呂冬大致說了一下:“衛國人不錯,他有自個的一套認知,也有自個的一套處事原則。”
前些天,他就給喬衛國漲了待遇,每天20塊錢,工地上大工的工資。
畢竟單日工作時間長達12個小時,而且省大開學後,可能拖的時間更長。
喬衛國沒說啥,也不在乎,隻說呂冬指點他之後,感覺武術水平提高了一個檔次,這才是最重要的。
呂冬無言以對,反正他啥也不會,就知道瞎幾把打。
他理解的特彆簡單,倆人徒手對上,誰力量大誰抗揍誰沾光。
至於四兩撥千斤,以柔化鋼之類的,對他來說太高深,完全理解不了。
時近中午,呂冬翻出拿來的包子,李文越說道:“你倆等會,我在食堂辦卡了,去買點菜。”
他借了喬衛國的自行車回學校。
李文越帶了兩份菜、幾個饅頭和一次性筷子回來。
菜是清燉油菜和土豆燉茄子。
這邊典型的大鍋菜。
清燉油菜可能是直接拿肥肉在鍋裡扁油,飯盒一打開,就透著股很香的大油味。
有自行車過來,人沒到,聲音先到:“呂冬,文越!”
卻是宋娜騎了一輛半新二八大杠馱著東西來了。
“你咋這時候來?”呂冬協助她把自行車搬上馬路牙子。
宋娜取下掛在車把上的布包:“我下午去報道,提前過來給你們帶點吃的。”
她打開布包,裡麵是些茴香餡的菜餅。
李文越問道:“黑蛋,你做的?”
宋娜說道:“是。”
呂冬搬過來幾提純淨水,在太陽傘下麵壘個簡易桌子,四個人圍在旁邊,就著倆菜吃包子和菜餅。
“挺好吃。”呂冬吃了幾口菜餅:“黑蛋,手藝不錯。”
宋娜笑笑,轉而說道:“下午我辦完手續,使勁幫你拉人過來。”
呂冬說道:“你上學的事要緊。”
宋娜笑出一朵大麗花:“高中畢業,能像咱們這樣,在一個地方打拚,不容易。”
呂冬點頭:“不容易。”他拿起瓶水,一一從李文越、喬衛國和宋娜身上看過:“我們以後都在大學城打拚,乾一瓶!”
其他三人,各自拿起瓶水,與呂冬碰瓶子:“乾!”
四個人,關係簡單而又純粹。
有人過來買東西,呂冬讓其他人繼續吃飯,他過去應付。
來人有倆,一個是高挑的女學生,另一個漆黑一團。
黑蛋放在這人麵前,充其量隻能算麥色皮膚。
這是個黑人,閉上嘴巴能在黑夜裡隱身,麵部從鼻子以下往前突,特點鮮明。
女學生不是新生,不知道用哪門語言跟黑人交談,然後要了清涼油和風油精等七八樣東西。
“總共四十三。”呂冬沒有抹零頭。
因為他知道黑人有錢,可能在他自個國裡很窮,但來了這邊絕對有錢。
女學生翻譯一句,黑人要掏錢,女學生製止,打開自個的包,掏出四十五錢給呂冬。
等呂冬找過零,女學生主動拎起裝貨物的方便袋,跟在老黑身邊有說有笑的走了。
呂冬沒多看,彆說現在這個不自信的時代,二十年後也好不到哪裡。
“老外!”李文越沒在現實中見過外國人:“冬子,老外從你這買東西!”
呂冬說道:“老外咋了?還不是一個鼻子倆耳朵?文越,彆咋咋呼呼的,也彆把老外太當回事,咱中國人,不比任何人差。”
受到大環境影響,李文越說道:“能來咱這的老外都不簡單吧?”
呂冬嗬嗬笑:“就剛那個,說的不是英語。八成非洲來的,非洲啥情況你知道不?”
聽這話,李文越冷靜下來:“貧窮,混亂。”
呂冬擺擺手:“所以,這些黑人在自個國裡,可能混的連喬思亮都不如。”
宋娜點頭附和:“也是。文越,以後看到離遠點,聽說非洲炎熱,環境衛生條件差,經常鬨傳染病,前段時間新聞裡不還說,咱國家醫生援助非洲,幫當地人治療傳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