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好東西，背上背包，呂冬彙合喬衛國和焦三黑，從更衣室出來，準備回公司去。

“冬哥，你拳頭真厲害！”比呂冬年齡大的焦三黑，不知道從啥時候開始，叫起呂冬哥了，他比劃著出拳：“總共才打了幾拳，那人就頂不住了。”

呂冬整理著背包肩帶，說道：“我就是勁大，彆的不一定比人強。”

喬衛國練了這麼長時間散打，有些心得：“力量大就占優，彆人打你三拳沒事，你打人一拳人就受不了。”

呂冬笑著搖頭：“哪有這麼誇張。”

仨人沿著走廊朝體育館門口走，焦三黑問道：“冬哥，你力氣咋練得？”

呂冬想了想，說道：“一方麵天生，我家裡人力氣都大，我大伯，還有呂春，都有把子力氣。另一方麵可能跟成長環境有關，我從小跟著七叔瞎胡鬨……”

正說著，後麵有急促的腳步聲傳過來，呂冬仨人回頭，就見身材敦實的高岩領著個跟班，從後麵急乎乎的追過來。

高岩邊走邊說：“高手，等等我。”

呂冬停下腳步，之前跟人比劃過一場，也算認識了，笑著問道：“有事？”

高岩笑著說道：“沒什麼大事，就是覺得與兄弟你投緣，呂冬，冒昧的問一句，你是體育學院的學生？”

“不是。”呂冬隨口說道：“沒考上大學。”

高岩心下大定，連忙問道：“現在做什麼工作？”

聽到對方連連追問，呂冬這種人難免有所警惕，含糊道：“自個瞎胡混。”

看一眼喬衛國，見到喬衛國一言不發，高岩衝呂冬說道：“兄弟，要不你跟著我乾吧！”

呂冬想到喬衛國提過的事，問道：“乾什麼？”

高岩說道：“給我當保鏢，一個月最少……”他本來想說2000，看到喬衛國也在，一狠心：“一個月3000塊錢！”

“三千塊錢？”呂冬詫異：“當保鏢？”

高岩點頭：“就當保鏢！兄弟，你身手這麼好，整天瞎混日子不是白白浪費？跟著我乾，不會虧待你。”

最近跟人合夥的買賣在泉南剛剛開始，有些新員工著實不聽話，電話裡跟南邊的老程仔細討教過，老程說什麼要耐心感化人，要讓新員工感受到大家庭的關懷，要慢慢的去做新員工的思想工作，要這樣要那樣……

哪來的這麼些麻煩事？來來回回窮折騰，得耗費多少時間？又不是沒有簡單便捷的法子！

高岩仔細考慮過，有些新員工典型的敬酒不吃吃罰酒，好說歹說都不管用，就欠打！

什麼感動天感動地的，哪有拳腳棍棒感動人來得快？

遇到不聽話的新員工，叫人發狠揍一頓，啥問題都解決了，不但乖乖掏錢，還乖乖去招人，多簡單省事？

這種事當然有一定風險，有的新員工年輕力壯，一般人真打不過。

所以，他對身手好的人特彆感興趣。

最早的時候，高岩隻是想找保鏢，無論之前賣保健品，還是剛剛開始的新買賣，都不是一般二般的行業，沒幾個武力值高的人在身邊，總缺乏安全感。

現在，高岩就想找幾個三拳兩腳能把不聽話的新員工揍趴下的人。

呂冬試探問道：“這工資可不低，比一般人上班半年的都多。”連稱呼都變了：“高老板，你是做啥的？”

高岩笑著說道：“做藥品和銷售的，不用擔心給不起工資，我這行工資高。”

聽到藥品，呂冬倒是沒多想，因為就大眾認知來說，這行利潤高，水也深。

貌似那些代理公司跑各大醫院的代表，亂七八糟各種手段都使。

所以當老板的要雇保鏢？

眼見呂冬不說話，高岩掏出一張名片塞進呂冬手裡：“好好考慮考慮，想好了給我打電話。”

呂冬出於禮貌，接下高岩的名片，應付道：“行，我想好了，就給高老板打電話。”

高岩跟呂冬握了握手，一副求賢若渴的模樣：“我這邊是真缺你這樣的人才。”他又衝喬衛國說道：“還有你，喬衛國，你也好好考慮考慮，這社會沒錢什麼都乾不了，想找個媳婦，漂亮的都輪不到你，隻能撿彆人挑剩下的。”

話不好聽，但從某些方麵來說，也反應出了時代的變化。

高岩帶著跟班頭前離開，呂冬仨人討論著高岩，不緊不慢往外走。

喬衛國又跟呂冬說了說前一次的事，呂冬初次接觸，根本不了解這人，也做不出啥判斷。

隻能猜測搞藥品生意的大老板錢多，不在乎多開點工資。

當然，呂冬不可能扔下自個的公司，傻乎乎跑去給人去當保鏢，那純粹腦袋有毛病。

再說了，醫藥行業的水，深著呢。

餐飲行業跟人一比，小巫見大巫。

呂冬仔細看了看高岩的名片，上麵隻有一個名字和電話號碼，沒有其他的信息。

據說很多大老板用的名片，都這種類型，不知道真的假的。

仨人剛出室內體育館，就看到一輛虎頭奔倒出來掉頭，朝學校門口開去，後車座上的高岩還降下車窗，衝呂冬仨人招了招手。

焦三黑好奇的問道：“冬哥，這車多少錢？”

呂冬看了眼遠去的車尾，說道：“新車得一百多萬。”

焦三黑張張嘴，又說道：“守貴想買輛車，這種車買不起。”

喬衛國問道：“真是做大生意的？”

“有可能。”呂冬隨口說道：“但想買這樣一輛車充場麵也不難，破產的廠子一大堆，廠裡的汽車經常低價轉到私人手中。”

上次在杜小兵同學那邊，看到過不少高檔汽車，八九成新的車子，隻有市場價的一半甚至三分之一。

不止是現在，像這樣的好車，以後淘換二手較新的也不難，這破產的是公家廠子，未來破產的私人老板更是要論堆數。

呂冬非常清楚，未來民營企業生存會更為艱難。

曾經看報紙上寫過，三分之一的民營企業會倒在創業的第一年，熬過第一年的壽命也很難超過三年，隻有不到百分之五能活到十年。

…………

泉南，舜耕山莊會展中心，1999年度糖酒食品交易會已然拉開大幕。

因為有上麵的照顧，呂家食品公司的展區位置還不錯，雖然距離正門有點遠，但緊挨著通往西區的主道路，隻要是去酒類展區的人，都會從這邊經過。

展區麵積也不小，足有四十平方。

娜塔莎高鼻深目，長發如金，穿著合體的禮服，掛著呂家食品的綬帶，站在展區整麵，以燦爛的笑容麵對來來往往的人群。

這樣一個長相漂亮，又充滿異域風情的金絲貓，頻頻吸引人矚目。

每當有顧客過來，娜塔莎就會迎過去主動送上廣告彩頁，用越發流利的中文說道：“歡迎光臨！”

四名漂亮高挑的女大學生，端著托盤，各自站在一起，邀請過來的人試吃。

其中一個女大學生，以清脆動聽的聲音，對過來的客商說道：“您好，歡迎試吃。”

“味道不錯。”有客商用牙簽紮起切成小塊的熟食，試吃時頻頻點頭：“挺有特色。”

女大學生笑著介紹道：“這是泉南青照地區的最具特色的美食，具有一百多年的傳承，當年乾隆爺下江南時，禦批天下第一泉，就特意品嘗過呂家鹵煮熟食。”

這些傳聞無處可考，傳著傳著就成了真的：“我們用現代化的工藝，對傳統手藝進行改良，讓呂家鹵煮熟食重新煥發光彩……”

有故事可講的特色美食，總能更加吸引人。

迎賓養眼，東西好吃，不少做食品類或者商超的客戶，邁步走進展區。

眼球效應說作用非常大是誇張，但總能吸引到一些人，尤其做食品相關行業的，過來拿份彩頁，試吃幾份小食品，本就是他們的工作。

有少人吃過以後，感覺味道還可以，頗有興趣的跟呂家食品公司的人談起來。

呂振林和公司幾個能說普通話的人，負責向客商推介自個的產品。

一天的時間裡，呂家食品公司發出去幾千份廣告彩頁，收到上百張名片，其中不少都有進一步洽談的意向。

晚上回去的時候，送下幾個大學生，呂振林對呂建設說道：“明天開始，你彆管展區，專門負責與有合作意向的人聯係，能談下一個是一個。”

呂建設最近在苦練泉普，這時也以普通話說道：“好的，三叔，你就看好吧，這次說什麼也要借著大會的東風，抓到幾條大魚。”

呂振林叮囑道：“要抓到重點，先接觸一遍，再與真的想合作的人談，與其談十家，不如做成一家。”

“我明白。”呂建設今天接觸過不少，說道：“感覺家家悅超市那邊，合作意向挺強烈，他們目前主打太東東部市場……”

呂振林不可能所有事都一個人做：“建設，具體你把握。”

麵包車和大金杯來到劉灣路口，有手電燈光轉到南北主路上來，一個小姑娘騎著著自行車往南去，借著汽車燈光，隱約能看到她肩膀一抽一抽的，好像在哭。

接著，一輛摩托車開著燈轉過來，車上有個中年男人衝小姑娘喊道：“你個劈叉妮子，還長本事了！有本事待在一中宿舍永遠彆回來……”

呂建設說道：“好像劉灣書記。”

呂振林搖頭歎氣：“咱管不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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