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自主餐廳。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結婚了,他老婆冒出來,他就把她甩了。”
“你們看她雙眼無神,我聽說她快瘋了。”
“這怪誰?她想怎麼樣?搭上主治醫生,就是不對的。”
“跟夢幻先生約會,看他的頭發,還有誰比他更完美?”
“明明鄧肯醫生更帥更完美,你不對勁。”
“她們都有daddy情結你不知道嗎?”
“我覺得她真慘,還要和他、他們一起繼續在這工作,大家都知道~”
“大家都知道~”
亞當端著餐盤過來時,就見周圍的同事都在瞄梅雷迪斯,八卦低語傳入他的耳中。
“so,howyoudoing?”
亞當坐下後,對著假裝在翻書的梅雷迪斯笑道。
“我沒事。”
梅雷迪斯麵無表情的看了亞當一眼,又低頭去看書了。
周圍的八卦雖然刻意降低了聲音,但那目光卻是赤果果的。
其中或憐憫、或嘲諷,仿佛一道道小針往她臉上戳。
她又怎麼可能沒發現。
但是正如一開始她和貝利醫生頂牛時說的,一切後果她自己承擔。
沒有想到一語成箴。
真的不是她和他,而隻是她自己一個人來抗這一切了。
從前對她有多麼的羨慕嫉妒恨。
那麼此刻八卦她就有多麼的爽!
與現在的狀況相比,從前貝利醫生安排她做一些粗重臟活,簡直太仁慈了。
“OMG!”
利茲走來,一屁股坐下,翻了一個大白眼:“我簡直受不了謝普特夫婦。”
“怎麼回事?”
亞當笑道。
梅雷迪斯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豎了起來。
“謝普特夫婦的一對夫妻朋友從波士頓趕來。”
利茲吃了一口,一邊咀嚼著一邊說道:“蒙哥馬利閨蜜的母親一個月前因為卵巢癌和乳腺癌去世,她去做了檢測,變異基因陽性。”
“變異基因檢測陽性,不代表就得了癌症。”
亞當詫異道:“她不會想直接做手術吧?”
“對。”
利茲吐槽道:“85%的幾率的確是高了點,但她一點危險都不想冒,明天就要做雙乳切除術、假胸移植術,後天做子宮摘除術、雙邊卵巢切除術。”
“嘶。”
亞當倒吸一口涼氣:“這麼果斷?她丈夫肯定不同意吧?”
“如果你是她丈夫,你會同意嗎?”
利茲反問。
“……”
亞當嘴角一抽。
這些手術一做,哪怕擁有變異基因,也沒有了變異的土壤,的確杜絕了癌症的風險。
但後遺症也很可怕。
首先直接絕育,不能生育。
其次皮膚老化起步十年。
再次心語很大概率會大幅度減退,甚至完全消失,直接進化到萊納德媽媽貝芙莉那種冷漠狀態。
然後還要忍受著矽膠義乳的副作用。
最後這些還隻是主要的後遺症,其他意外的後遺症也隨時會接踵而至。
女人區彆於男人的關鍵,在這幾場手術中全部消失了。
作為丈夫,又有幾個能忍受?
“她還有15%的幾率不會得癌症。”
亞當說道:“就算得了癌症,也可以進行治療,沒有必要做這麼大的賭博。”
“她的丈夫也是這麼勸她的。”
利茲搖頭道:“但是她堅決不願意冒險,蒙哥馬利醫生支持她,謝普特醫生支持她丈夫,雙方吵得不可開交,比當事人夫婦還要厲害,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最後呢?”
梅雷迪斯也忍不住插話了。
之前火車脫軌事故時,她因為喝了酒在那掛維生素吊瓶,暈暈乎乎的,遇見一個熟人,就想聽他們說幾句情敵蒙哥馬利醫生的壞話。
一句‘bitch’,就能讓她喜笑顏開。
一片情勢大好,優勢在她。
隻可惜被謝普特醫生一句‘她畢竟是我妻子啊,我怎麼能放棄’給直接飛龍騎臉了。
到現在她依舊有些不敢置信她輸了。
輸得這麼莫名其妙,她心中怎麼可能甘心,依舊在找機會反攻過去。
而情人和情敵吵架,絕對是她喜聞樂見的新聞。
“蒙哥馬利醫生讓我研究她和她家族的全部病史,給她做術前檢查,明後天做手術。”
利茲感歎道:“男人可能會得**癌,也有**癌基因檢測,但幾乎不會有人去做這個檢測,就算測出來是陽性,也沒有男人願意先割一刀確保安全。
這個女人在自我閹割,她天真的以為她的丈夫單純的愛她這個人,外貌身材等等其他的一切外在,都不重要,以後她肯定會後悔的,我敢肯定。”
“她丈夫不支持她,不是嗎?”
亞當搖頭道:“這不是很明顯的信號嗎?是她根本不聽,非要做這些手術,到時候真的離婚,也不能全怪她丈夫。”
如果是在明確得了卵巢癌和乳腺癌的前提下,必須切除這些,那麼她要求丈夫支持她,是合情合理的。
但現在隻是有可能啊。
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愛情就是荷爾蒙。
切除了所有的荷爾蒙,愛情就死了。
而沒有愛情,有友情和親情也能幸福的生活下去。
但不管不顧丈夫的感受和明確的反對,一意孤行。
到時候連友情和親情都大打折扣。
這樣的生活怎麼可能維持的下去。
“蒙哥馬利醫生拿了相機在給閨蜜拍照片。”
利茲聳肩道:“你們知道的,明天手術後……說是要作為聖誕禮物送給丈夫,讓他永遠記住。”
“……”
亞當嘴角一抽。
人周樹說:窮人費電,富人費命。
看藝術美圖、看藝術電影,那是窮人不得已的生活。
有錢人誰看這個?
親身體會不香嗎?
“so,你不支持她?”
亞當看向利茲。
“當然。”
利茲點頭:“她就是在做傻事,等到她以後真正冷靜下來,她就會痛苦了,她還想說服我支持她,但是我做不到。”
“沒關係。”
亞當安慰道:“彆勉強自己,做真正的自己,如果你實在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我可以替你的。”
“……”
利茲目瞪口呆的看著亞當。
“怎麼了?”
亞當表情真誠道:“這些手術都挺複雜,也非常重要,如果你無法做到全身心投入,我可以幫你的,一切為了病人嘛。”
利茲將飲料扔在餐盤裡,給亞當比劃了兩根中指,端著餐盤就走。
她還從來沒有遇見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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