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霧停下，傾聽一會：“原地等我。”

“你要乾嘛？”

“我去看看。”

“彆搞事。”

“知道。等著。”趙霧不耐煩說了一句，鑽進夜幕之中。

在不熟悉的山林夜間，袁忘幾近迷失方向，最好的辦法隻能是等。等了約莫十分鐘，趙霧回來了：“果然是電視機聲音。”

“什麼？”

趙霧：“我想也不至於這麼囂張，開著電視睡覺。我到他房間一看，就是開著電視睡在沙發上，茶幾上放了一瓶礦泉水，裡麵半瓶液體全是伏特加。給你。”

“什麼？”袁忘接過兩個彈匣。

“賊不走空，順手把他彈匣拿了。多簡單的活，非要搞那麼複雜。”趙霧歎氣，心累啊。趙霧道：“我們走吧。”

兩人一路摸到了彆墅北麵樹林時，公共頻道開啟，兩組外勤的抓捕計劃已經通過柳飛煙審核，剛剛開車出了東城郊，距離度假屋還有一個多小時車程。

柳飛煙：“袁忘，彙報情況。”

袁忘道：“已經到達北麵監視地點，我們的車停在一公裡外的隱蔽處。”

柳飛煙：“有沒有驚動赫斯基？”

袁忘回答：“沒有……吧。”

“吧是什麼意思？”

袁忘道：“趙霧剛才去赫斯基臥室拿走了他的兩個彈匣，我不確定赫斯基一會會不會醒來去找彈匣。”

群頻道冷場，兩組外勤被袁忘這句話調戲的一肚子火。柳飛煙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趙霧你這不是明擺侮辱人嗎？

麵對冷場，袁忘說明道：“我們本打算搶功。但評估赫斯基體形強壯，十個趙霧和我都不是對手。因此我們隻敢趁他睡覺時拿走存在很大威脅的手槍子彈彈匣，抓捕的工作隻能依靠大家幫忙。”

還是沒人吭聲，大家又不傻。

柳飛煙發現越接話越麻煩，於是乾脆忽視前麵的對話，問：“B組和C組彙報位置。”

兩組組長說明位置，柳飛煙看電子地圖上的標點：“位置和顯示一致，注意夜間駕駛安全。”

兩組均采取競爭製。在兩組人分彆到達東西兩處後，各自對彆墅發動進攻。柳飛煙會通過行動細節來評估兩組外勤的行動能力。

柳飛煙擔憂B和C兩組人為了最後一點麵子發生對立和惡性競爭。不過這樣也好，給自己一個客觀評估每個人的機會。

……

以此同時，已經入睡的本傑明接到了一個電話：“老板，發現偵獵社名下兩輛汽車通過東城郊卡口，朝東湖方向而去。”

袁忘的車是私人的車，同時還具備一鍵換牌功能，被袁忘糊弄了過去。偵獵社的車牌號碼都在駭客的係統中，卡口拍攝到汽車號碼牌會反饋給駭客係統核對警告號碼。一旦兩個車牌號符合，立刻發出警報，通知駭客可疑車輛行蹤產生威脅。

本傑明立刻坐起來，穿著睡衣走出門外，赤腳走在地毯上，進入多功能通訊會議室前看了眼門口站立的壯漢。會議室內一男一女正在工作，將偵獵社被卡口抓拍的照片放到大屏幕上。

一名穿黑色西裝的保鏢快步跟著本傑明想進入會議室，被會議室門口壯漢攔截：“本傑明先生在裡麵很安全。”順手拉上了門。

本傑明問：“是衝赫斯基去的嗎？”

一名紅衣女子走出陰影，坐在本傑明身邊吩咐：“放大卡口照片。”

兩張清晰的卡口照片放出。

本傑明：“秦舒、還有……”

紅衣女子道：“巴爾的摩的朱莉、前傭軍金童、前貝雷帽多夫，是偵獵社三名新成員。”

本傑明問：“袁忘和趙霧他們在哪？”

紅衣女子回答：“這也是我沒弄明白的問題。”

本傑明道：“琳達，我現在需要答案，即使是錯的。”

琳達，遠征之女，不太漂亮。上屆偵探聯盟選拔賽的五小強之一，目前是偵探聯盟的正式成員。

琳達回答：“赫斯基不值得冒險。”

本傑明問：“東湖附近有沒有我們的人？”

琳達：“有，在赫斯基入住88號度假村後，我在東湖鎮安排了一組人。我本以為天王會先聞到味道，沒想到偵獵社的人會先撲上來。”

本傑明問：“多少武裝力量？”

琳達回答：“短槍、火箭彈、無人機還有跳蚤。你需要什麼？殺光偵獵社的人？或者是將赫斯基滅口？或者是帶走赫斯基？”

本傑明站起來，走到大屏幕前，看屏幕許久，問：“你爸怎樣？”

琳達雙腿交叉坐著，悠然道：“他還是無法接受我是一個壞人的事實。我告訴他，早在五年前我就加入遊擊兵，負責遊擊兵在歐陸的冼錢和投資工作。我還告訴他，你的阮生兄弟身份也是我做的。可笑的是，他竟然會認為一個二十年內見麵不超過十次的親人會是一個好人。”

本傑明：“他同意幫助諾亞追擊金書和油畫也許彆有目的。”

琳達道：“再怎麼說我也是他唯一的親人，我認為他不會害我。”

“請你不要犯和你父親一樣的錯誤，對血緣和親情有著盲目的自信。”本傑明話鋒一轉：“不能冒險，赫斯基就不要留了。你能確定袁忘和趙霧不在嗎？”本傑明對他們還是有所忌憚。特彆是袁忘，沒有人比本傑明更了解袁忘。

琳達搖頭：“不確定。不過以卡口拍攝的照片時間判斷，前後五分鐘隻有這兩輛車一前一後通過卡口。我查看了半小時內拍攝到的車牌號碼，都是普通車牌號。”

本傑明：“動手吧。”

琳達接通小組電話：“B指令，對方四人，現場作戰戰術由你擬定。”

“明白。”

琳達補充：“不排除對方還有一到兩個人。特彆要注意的是：袁忘是不是在附近。一旦發現袁忘，在沒有把握擊斃他的情況下小組必須撤離。明白嗎？”

“明白。”

琳達收起電話走到一邊，倒了兩杯白蘭地，走過來將一杯白蘭地交給本傑明：“偵獵社如果損失人手，這對圍獵賽不利。”

本傑明：“北美不是隻有偵獵社，偵獵社也未必能抓到天王。你查到了嗎？到底誰在暗中幫助天王？”

琳達：“願意和能幫助天王躲藏、複仇的人，都在美國人的監視之中。這次襲擊沒有任何征兆，顯然是在美國人掌握的名單外的人。天王當壞人有幾十年的曆史，期間累積有我們不知道的人脈是很正常的事。在查到這人身份之前，你最好深居簡出，接受美國人提供的安保服務。”

本傑明對此不置可否，問：“俄國人怎麼說？”

琳達回答：“對方很滿意。”

本傑明看著行動小組傳輸來的視頻畫麵，自言自語：“赫斯基啊赫斯基，你可是我找了兩個月的槍神。”惋惜之情溢於言表。

……

另外一邊，BC兩組已經到達88號度假屋的東西兩側。秦舒組采取的是開門戰術，朱莉組采取的是牆翻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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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到柳飛煙行動指令後，兩組人快速安靜移動到度假屋外。多夫一捧手腕將朱莉扔了上去，而後身高一米八五的多夫一跳抓住了牆沿。站立在牆頭的朱莉忙道：“噓。”

太大聲了，多夫衣服摩擦牆體在夜間製造了太大的聲音。壯如牛的多夫放慢速度，慢動作一般用雙臂的力量將自己一百公斤的身軀拉到了牆上。

朱莉跳下，沒有發出太大聲音。多夫為了避免出現重物落地的音效，用雙手抓了牆肩慢慢下落，到最後鬆手落地，也沒有發出太大聲音。

與此同時，秦舒打開了鐵門，和金童魚貫而入，兩組人幾乎同時到達度假屋主建築。主建築的二樓窗戶敞開，夜風吹拂著窗簾，可明顯看見燈光和聽見電視機聲音，同時還有一名男子的鼾聲。

秦舒和金童繞後。秦舒很注意結構圖，發現側麵有一個防火直梯可以到達二樓。因為度假屋大部分是木質結構，易燃，因此特意設置有可以不跳樓，可以不從樓梯離開的防火直梯。但直梯情況不明，有些直梯會發出很大聲音。

就袁忘看法，本次抓捕第一個可能是圈套。因此無論你從直梯上，還是正門上，迎接你的都是陷阱。第二個可能不是圈套，赫斯基都打呼成這樣，還管什麼聲音？

趙霧看法：從側麵10米助跑，踩踏牆壁後跳出，雙手可以直接抓住二樓的小陽台。

……

“什麼聲音？”趙霧抬頭看夜空。

袁忘傾聽數秒：“低空飛行的無人機。要糟！”

袁忘果斷按耳麥在公共頻道道：“緊急情況！所有人立刻撤離，所有人立刻撤離。”

柳飛煙回應：“撤，所有人撤離度假屋。”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柳飛煙相信袁忘的判斷。

趙霧朝三點方向一指，袁忘抽出戰術手電，左手反握手電朝三點方向快速奔跑。

在度假屋處，秦舒和金童先撤到大門口。朱莉與多夫剛從主建築內撤到門口。此時在他們九點方向兩百多米處，一抹火光飛射而來。

金童看的清楚，喊：“RPG。”右手撈起秦舒的腰，全力奔跑兩步出了大門之後，朝前猛撲用身體一路滑行。

火箭彈瞬息而至，命中度假屋的二樓，瞬間化成一個大火團。巨大的衝擊波摧毀了度假屋的主結構。木塊，金屬，石片漫天亂飛。

十多秒後，兩架無人機到達廢墟上空，傾倒下二十顆跳蚤。

袁忘還是慢了一步，他距離發射點隻有五十米，他看著火光飛向度假屋。

這是一個小土堆，斜坡，八米高，袁忘一口氣衝了上去。一名蒙麵女子扛著火箭筒正在欣賞遠處的火光，渾然沒有注意到奔襲而來的袁忘。

“爆炸是一種藝術。”

“也是一份遺書。”袁忘不留後勁的衝擊，抱住了蒙麵女子朝前頂，槍口壓在女子的脖頸處連續開槍，而後袁忘和屍體一起撲倒在地。

因為聲音和反光，袁忘感覺到自己正12點方向百米位置有人。袁忘抽過火箭筒，將屍體翻身，從屍體背後拿了一顆備用火箭彈塞進火箭筒。深吸氣，感覺一會，站起來，單膝跪地，對著黑暗發射火箭彈。

火箭彈帶著火光飛出，袁忘看見了火箭彈從兩輛黑色SUV上空五米處滑過，也看見了汽車附近兩個蒙麵人。

袁忘趴下，從屍體背後抽出最後一枚備用火箭彈。

與此同時，琳達通過個人攜帶的監視器也看見發生了一切，立刻下令：“立刻撤退，棄車，步行撤退。”

大約十秒之後，火箭彈掀翻了一輛SUV，翻滾的SUV砸到了第二輛SUV車身上。

袁忘站起來正準備追擊過去，一顆子彈打在胸口上，袁忘如遭重擊，人失去平衡朝後摔倒，滾下山坡。趙霧來得及時，看得真切，一把抄住袁忘。趙霧打著手電撕開袁忘的衣服，看見一顆子彈卡在防彈衣上。

“痛。”袁忘：“沒想到穿防彈衣中彈是這種感覺，還不如射穿。”整片肋骨如同被打了一錘子，胸口悶的想吐血。想起電影中穿防彈衣挨幾十顆子彈的英雄，袁忘隻能說聲佩服，佩服。

趙霧彙報：“袁忘中彈，好像沒事。”

柳飛煙根本不知道具體情況，無法抽出時間對某個隊員進行單獨關心，隻能下令：“各小組自行防禦，等待援軍。”

趙霧看兩百米外正在燃燒的度假屋，不知道那邊的人還有沒有機會防禦。

袁忘：“你去，去看看，這邊我看著。”胸口還是悶的難受。

趙霧點頭離去，袁忘抬手對天開兩槍，不管敵人逃還是進，先嚇嚇人家。

該死的！沒帶夜視儀。

袁忘懶得帶這東西，不僅攜帶麻煩，戴在頭部也不舒服。不過就剛才自己與壞人距離來說，夜視儀的作用也非常有限。

……

火光衝天，十裡之內可見，整個度假屋已經被火海吞沒。因為金童反應速度快，他和秦舒除了手腳有一些摩擦滑傷之外，沒有大礙。

情況最差的是多夫，爆炸發生那一刻，他在朱莉的身後，用龐大的身體阻擋了爆炸後的碎片飛射。幸運的是由於產生火災，讓跳蚤們儘數飛蛾赴火，沒有造成進一步的殺傷。

袁忘到達時，金童已經剪開多夫的衣服，查看多夫的後背。多夫後背有十多處創傷，肉眼可見玻璃片，木頭等雜物刺在後背上，整個後背都是鮮血。金童一邊用水衝，一邊檢查每一處創口的深度。

朱莉單膝跪在一邊，責問：“你為什麼不穿防彈衣？”

多夫趴在沙土上回答：“沒有我的號碼。”

朱莉看向金童。

金童看朱莉：“還好。”

秦舒翻譯：“傷的比較重，但死不了。”

金童點頭，表示就是這個意思。

朱莉鬆口氣，坐在地上，拍了一把多夫的肩膀：“大個子，被你嚇死了。”

多夫似乎很少被女性關心，隻會嗬嗬的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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