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陳府的樓下花園裡。
陳希象帶著陳國泰練拳。
伴隨著起手式,從父子二人身上傳出拳經的口訣聲:
“一個西瓜……圓又圓,劈他一刀……成兩半,你一半來……他一半……”
打的是太極。
陳國泰狐疑的看著兒子,問道:“你身體真是練拳練好的?”
陳希象笑道:“當然了,所以我才讓您也練,畢竟您身體也不好。”
陳國泰打著像模像樣的太極拳,道:“就算這練拳真有用,你也隻準在家練,不準給我出門比武!!”
說到後半句,語調已經升高了八度。
“是是是……”
陳希象打著哈哈,正練著,他手機響了。
一看備注著陳寶。
“陳寶?”
正在陳希象嘀咕,並在腦海搜索前身記憶的時候。
一旁打太極的陳國泰聽到這個名字,冷哼一聲,道:
“陳寶?你那個狐朋狗友,你小子真準備回家之後,天天和這幫人會所嫩模誠心氣我啊?”
陳希象一愣。
原來是前身的紈絝二代朋友一類。
可等他剛準備點拒接的時候,腦海中卻已經想起了這個陳寶的形象。
那張臉……又是一個前世電影劇情人物的形象。
“這陳寶又是哪部電影劇情?”
陳希象心中尋思。
既然有可能又是一部電影劇情。
那……了解一下。
他接通了電話。
立即,電話那邊就響起了憨憨男子的燕趙大地口音:
“喂~陳總啊,聽說你回來啦?”
陳希象還在回想這個人的身份,簡單回了一個“嗯”字。
那邊已經嘿嘿一笑,道:“既然回來啦,怎麼能不聚一聚呢。”
說著,他“哎呀”一聲:
“你說巧不巧,思齊也從雲滇回來啦,上次你下山回家都是一年前了,一年沒見麵,晚上八點,我正好和思齊約在皇冠KTV,咱們三個不見不散啊。”
說完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剛才一時半會兒他想不起來這個人是哪部電影的劇情,可是當對方說到“思齊”的時候,他腦海又閃過一個形象。
想到這裡,他立即搜索了一下新聞。
果然看到:
萬寶盛泰投機炒買虧蝕十億破產,董事局主席林園興失蹤成謎。
老爹陳國泰練完一套拳之後,過來瞥了一眼手機,疑惑的看著陳希象:
“你小子也會關心這種商業新聞?”
萬寶盛泰是一家投資公司。
老板林園興白手起家,跟他差不多。
不過公司體量比起他的元泰集團,就不值一提了。
倒是自己兒子和林園興的兒子玩的挺好。
不隻是玩的好,簡直是一個脾性。
自己兒子喜歡修道練武。
那林思齊也是放著好好的家族產業不去繼承,偏愛旅遊。
現在他老爹都破產了,聽說這小子還在大陸雲滇旅遊呢。
三十歲的人了,還是一事無成。
陳希象當然不是對這商業新聞感興趣。
他感興趣的是這個記憶中的富二代林思齊,輕聲自語。
“果然是這部電影……”
一個富二代渾渾噩噩三十年,因為老爸突然破產,為了讓酗酒麻痹自己的老爸重振旗鼓,於是想向老爸證明自己不再廢物,然後選擇參加了港口的MMA綜合格鬥比賽。
在短短幾個月時間內,從一個普通人蛻變為拳擊手的故事。
而他腦海裡的林思齊,就是這個富二代。
也就是那部電影的主角。
把手機裝進褲兜之後,陳希象心中思忖:
“短短幾個月就能從普通人成長為KO專業拳擊手的選手,嗯,是個大材,練拳擊屈才了,該和我來練內家拳才是。”
這人有資質,撐門臉的大弟子有著落了。
…………
幾天後的晚上。
港口市某個貧民窟的街道上。
到處是臟亂的垃圾,車輛亂停亂放,路燈十個有四五個不亮,唯一亮的幾個,還一閃一閃。
路旁,一個中年男人抓著折疊椅亂砸,好似一頭失意的野獸在嘶吼:“憑什麼看不起我,一個個……憑什麼看不起我!”
哢嚓嚓~~
一輛無辜麵包車的玻璃,被發瘋的林園興砸的通透。
一座燒烤攤的老板都被驚動了,卻又不敢過去看。
麵包車前。
林思齊看著父親這樣,也被氣怒了,吼道:“爸,你要鬨到什麼時候!”
誰知,這句話反倒刺激了林園興。
這些天以來投資破產,虧損十億,商業帝國刹那倒塌,無數的追債人,無數的白眼,奚落、嘲笑。
所積攢而來的所有情緒,都化作了對這個不爭氣兒子的怒火傾瀉出來:
“林思齊!”
“我三十歲的時候,已經有一片天了!”
“你呢?你到現在還不知道你該乾什麼啊!”
他揪著兒子的脖領,宛如世上每一個老父親一樣的痛苦低吼,恨鐵不成鋼:
“你什麼都不會做,你會做什麼!”
他痛哭流涕,聲音都沙啞了,揪著兒子嘶喊道:
“沒有用啊你,你沒有用!!”
林園興如瘋似魔。
砰!
林思齊被他推的撞在麵包車上。
呼呼~
林園興大口喘氣,雙眸痛苦。
他成功的時候,兒子可以無所事事,可以遊手好閒,可以放任他虛度三十年,可以讓他三十而立的時候,仍然在玩。
可是他現在呢,他一切都沒了。
已經三十歲的林思齊仍舊什麼都沒有。
沒有了他,林思齊以後該怎麼做?
他在怨,在怒。
怨兒子為什麼不能夠早早的能撐起屬於自己的一片天。
怒為什麼等自己已經老了,已經沒用了,他的兒子比自己還沒用。
感受著父親哭泣沙啞的嘶吼和質問。
林思齊似乎也被摔蒙了,隻有沉默,隻有愧疚。
在這臟亂街道上響起的父親嘶吼,如同一把尖刀,切開了他這人生三十年,什麼都沒有,一事無成,令他感覺從未有如此痛苦迷茫過。
這般的大吵大鬨,早已經驚動了居民樓不少住戶。
看著林園興還要揮臂打向林思齊。
“喂,彆打了。”
一個身穿短袖的中年偏瘦男人從居民屋走出來,正準備走過去拉一下。
“嗯?”
但他卻發現有一個帶鴨舌帽的青年動作在他前麵。
更令男人眸光為之一動的是……
那青年居然隻是在林園興的脖子後麵按了一下,林園興居然就被打暈了一般,倒在了地上。
男人一愣:“這手法!”
是陳希象。
他知道原身朋友的林思齊就是《激戰》電影裡的那人後,便選擇這個劇情點來找過來了。
林思齊還處於被父親罵的迷茫痛苦當中,突然看到自己父親倒了下去,急忙抬頭,卻看見帶著鴨舌帽的一個青年正審視著他。
林思齊一下叫出青年名字,驚訝道:“希象,你怎麼在這,陳寶說你下山了,但那天沒見你來……”
一見居然是自己熟悉的朋友,和自己一樣的港城大少陳希象。
當天陳寶本來約了兩人,但陳希象沒去,他以為陳希象和陳寶一樣,早聽說了他老爸破產的消息,所以躲自己了。
陳希象看著這張麵孔,微笑道:
“我專門來找你。”
陳希象走過去一起攙扶起林思齊,道:
“你爸沒事,就是暈過去了,我出手有分寸,保證讓他睡個好覺。”
林思齊還想問陳希象怎麼知道自己在這。
且有幾分這位大少在自己家破產後,還能來屈尊找自己的感動。
陳希象卻已經看向了那個從居民樓走出來的男人。
咦。
他上下打量之後,看著這張也是熟悉的臉,意外道:
“嘿,渣渣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