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選擇？

是繼續拿出自己最大的秘密天逆珠子，換取眼前這位神秘的存在直接出手，抗衡天地輪回的力量，幫助婉兒複生。

還是拿出一滴古神精血，換取一個“星球”般的小輪回，讓婉兒雖然不能在天地之間出現，卻能在小星球上複活，隻要不出去外界，就沒有事情。

王林一時之間陷入了沉思和猶疑。

“你可以好好考慮，考慮好了再告訴我。”

陳希象說著，轉而看向了王陽明和文天祥，雖然並未開口，但意思已經很清楚了。

剩下你們二位，有什麼想要做到的事情嗎？

此時的文天祥已經眼眸激動，看著陳希象接連出手，甚至抗衡一界都能做到，此時他即便覺得這輪回殿的經曆匪夷所思，卻依然好似抓住了人生中的最後一線希望：

“在下，想要光複大宋，還我河山。”

但他一開口，就麵露遲疑，因為他的身上並沒有任何可以拿出來作為酬勞的東西。

卻在這個時候。

在陳希象還沒開口說話的時候，王陽明轉過來溫聲道：

“文丞相，或許，守仁可以為你做些什麼呢？”

一聽此言，文天祥情緒微震不已，不敢置信：

“王先生願意幫我。”

王陽明感慨道：“當年我朝洪武大帝起兵抗元的時候，便是以‘山河奄有中華地，日月重開大宋天’作為旗幟，率領中華子民，從魔元暴統之下開辟了新的河山。”

“宋元明三朝，本就是接替出現的，陽明雖為後世大明之人，卻也是中華子民，若是能讓當年的一個曆史時空之悲劇被改變，陽明固所願也。”

說罷，他從陳希象這裡要了一張玉簡，拓印了一部經文，對文天祥道：“此篇經文，為陽明對天人之道的領悟，彆的不說，應能夠幫丞相脫離魔元牢獄。”

“至於，恢複河山……”

王陽明看向了陳希象，道：“不知尊駕可否如鬼厲一般，給文丞相善貸一些東西，等文丞相恢複了大宋河山，再來奉還酬勞，或者，守仁也可以為他支付一些東西。”

文天祥震詫的看著王陽明。

沒想到這個輪回殿中的陌生人，竟原以為自己的請求買單。

此刻，他來不及說什麼感激的話，隻無比希冀的看著陳希象，是否可以幫他收複中華。

“並非不可以，隻是，我現在想聽一聽你所在時空的魔元王朝，究竟實力如何？”

陳希象此時麵色不動，心中卻想借此機會，對道宋天地的未來發展軌跡提前知道一些。

按照他的記憶中。

元滅宋是曆史潮流。

但是，在上升到了神魔、仙佛層次的第三步，第四步世界中，這些曆史潮流肯定會加入一些非凡力量和人物的因素。

譬如他所在的道宋，就有各路道門，還處於道宋的中期，沒到末期。

文天祥算是道宋平行時空的另一個走向軌跡，那時正是宋末時期，對他來說，算是未來的人了。

聽到陳希象竟然真的願意答應。

文天祥壓抑住內心的情緒，畢竟是一朝氣節所在，麵色上看不出什麼，此時穩重得到：“尊駕請聽我到來，在下來自於道宋王朝的……末期…”

接下來，文天祥為了能夠獲得陳希象的幫助，將他所在的道宋時空所有曆史，全都說了出來。

在他眼裡，這是為了能讓這位“尊駕”準確地估算“魔元”的實力，也確定出手需要多少價值。

“我道宋王朝，創立於太祖皇帝，興於道宗皇帝，之前便有五胡魔人亂世的情況，中期還有天滅眾生的大劫，但自我道宗皇帝時期成功創立“天庭”後，將“昊天”冊封“玉皇”乃以統天，駕馭世間眾神後，天地終於以人族為尊，九幽魔族一眾也幾近泯滅……”

陳希象聽著從文天祥口中說出來的“道宋未來”。

果然如他猜測的一般，天庭就是道宋一朝創建的。

而從文天祥細致的道來之內容中，還藏著一個驚人的信息。

原來，在道宋時期的天地已經有了自己的靈識，自封“昊天”，在道宋皇帝也就是陳希象所在的那個道宋時空期間，發動了一場天滅眾生的大劫。

“天滅眾生，天道昊天攜一眾天地神靈，欲要毀天滅地，再造人類。最後的結果，卻是我中原子民建立天庭，以人道定天道，將天道徹底封印，敕封出了以人為本的玉皇大帝……”

王陽明此時在一旁開口：

“關於道宋時期發生的這件事，守仁也在古籍中看到過，道宋天庭時代，神靈都是為凡人服務的，雖為天庭眾神，卻是為人類司掌風調雨順，四時節氣，但卻因為魔元入住之後，這些古史被魔元毀壞不少，讓我不能知道當年的具體過程，如今能遇到文丞相這位當年古人，正好也能讓我得以解惑。”

他最大的疑惑隻有一點，問道：

“我輩後世之人，始終不能理解，為何當年那自稱‘昊天’的天道，要毀滅人類。”

文天祥得了王陽明一篇經文，對這個後世的大賢也很是敬重，便為之解釋道：

“修士在世間修行，需要服食天地靈氣，舉個例子，靈氣便如同草，修士就如同羊，羊要吃草才能生長，才能壯大，但是世間卻還有一個‘牧羊’的。”

“那個存在就是昊天，祂是天地的自我意識。”

“一開始的天地是沒有自己意識的，所以古老時代的修士修行，吞吸靈氣，壯大自身，即便是影響到了天地，祂也沒有反應。”

“然而當祂有了自己的意識之後，自名‘昊天’之後，就開始忌憚，開始擔心……”

“因為人族修士隻要堅持修行，遲早能夠誕生出一兩個超脫於天地之外的強者，這種強者的超脫，是永久的離開。”

“這也就意味著一旦有一個人超脫，作為天地的昊天，就將被那個離開的人，永就的帶走自身一部分力量。”

陳希象聽到這裡，心中沒有多少意外。

他自己也早早在多個世界感知到了這一點，就比如陽神世界，飛升代表的就是彼岸，永久的超脫出去，之所以困難，就是因為身上有世界的力量，所以很難離開。

這還是沒有自己意識的天地。

而他所在的道宋，天地是有意識的，可以想象，飛升一事，要比陽神世界裡成就彼岸更難百倍千倍。

天地有意識的，不讓修士離開。

果然，文天祥繼續道：

“昊天有了意識後，發現了這一點，便開始阻止……”

“一開始的動作，是針對於所有飛升的人物，祂將這批人全都困在了天地之外的某個地方，令之不能飛升，最後這些飛升者全都被祂再度消化在了天地之間。”

“當祂第一次嘗到了屬於人類高手的美妙滋味後，祂發現了一個秘密，這讓昊天的想法再度變了。”

“原來，當修士修煉到能夠超脫一界的時候，他的本身神魂、思想、力量，對於一方天地來說，就已經是一種特殊的給養，可以幫助昊天自身也晉升。”

“因為昊天自己的力量是恒定的，祂自身並不能修煉，也不能成長，是一種‘不增不減’的存在，但，他卻從飛升者的力量當中找到了能讓祂成長的東西。”

“這個發現對於昊天來說，必然意義重大。”

“在發現了這點之後，昊天徹地轉變思路，祂開始將天地眾生都當做了‘牛羊’來牧養。”

“從這時起，祂已經不是無私的天地，更像是一個比任何人都強大的‘修士’，養成飛升者，然後吃掉飛升者。吸收飛升者體內的‘超脫氣息’，積攢這種氣息，來讓自己蛻變。”

“如果沒人發現昊天的所作所為的話，那麼祂或許真的會在未來某個歲月中，因為吞噬了足夠多的飛升者，真正將自己晉升到更高的天地！”

“但是在道宗皇帝時代，這個天地間最大的秘密，被一個道長發現了，他就是金門羽客，林靈素。”

文天祥看了一眼王陽明，他知道王陽明絕對聽說過這個人。

陳希象端坐在王座上麵色不動。

在他的時空，林靈素早就被自己收為了徒弟了。

但他沒有開口。

靜聽文天祥繼續道：

“之後，就是昊天和眾生之間的第一次爭鋒，昊天先是遷派當年已經和蒙元串通一氣的佛門對林靈素出手，但卻反而被林靈素一舉將天下佛門滅絕，接下來，昊天終於自己下場，想要一舉將世上的所有生靈都滅絕，重新演化一次天地。”

“但是，祂失敗了。”

“在祂滅世的時候，道宗皇帝和林先生也同時準備了多年，集結眾生之力，大造廟宇，集結人間氣運大肆封神，一共封出了三百六十五路正神，創建了人道天庭，以人道戰天道，最終，讓昊天敗於了人間齊心協力供奉出來的‘玉皇大帝’手中。”

至此，文天祥將那段“天庭創立，昊天隕，玉皇興”的曆史完全說完了。

聽完這些，縱然王林是仙逆世界的人，亦是感到了無窮的衝擊力，從文天祥那些簡練的語句中說來。

“天滅眾生，眾生滅天……”

“最後居然是掌管天地宇宙的天道失敗了，被眾生合力封印，由人道眾生冊封出來了一位新的天地之主，為人道服務……”

王林無比震撼。

王陽明亦是感慨，道：“雖然在後世也有些隻言片語的零星記載，讓我能對那個時代的事情展露神往之情，卻終究因為魔元毀史之因，對當年的天庭曆史感到霧裡觀花，看不明了。”

“直到今日，才終於明白了當年道宋王朝的輝煌。”

什麼朝代都有屬於自己的輝煌鼎盛階段。

雖然文天祥所在的是道宋末期了，但是在宋中期，卻是它最強大的時候，連天道昊天都被道宋眾生打下了神壇，換上了新的天帝。

陳希象此時也是完全明白了道宋這一階段萬古曆史中的發展過程。

他所在的時空，就是處於這個巔峰時代即將到來的階段，昊天應該快要出世了，林靈素也要飛速崛起了，滅佛快要開始，然後就是創立天庭。

“如文先生所言，如此強大的道宋天庭，卻竟然還會被你口中的‘魔元’逼至滅亡，那這‘魔元’，竟是比當初的昊天更強？”

這是王林在一旁開口了，聽了半天後，不由提出了自己的深深好奇。

他又看向了王陽明：“而魔元，卻似乎又是被王先生的洪武大帝所滅……”

這意思就是說，道宋更強於天道，而魔元更強於道宋，武明更強於魔元。

一朝更比一朝強？！

“任何王朝都有其巔峰和落寞的時候，不入大羅，終究會有氣數和力量下滑的結局，英雄遲暮，美人白頭，是人間最悲，卻也是最常見的結局。”

陳希象緩緩開口。

“現在說說魔元吧，這個王朝究竟又是如何興盛起來的。”

文天祥還沒說話。

王陽明捋起胡須，道：“在陽明世界的古史中，魔元的興起應該是從魔主伐天，道宋天庭墜落開始的吧。”

文天祥點頭：“確是如此，不過，在魔主伐天之外，還要再加上另一個重要的角色，此人才是天庭墜落真正的幕後黑手。”

想到那個人的滔天魔威，文天祥即便此時身在輪回殿中，亦感到了心中一陣心中發麻和畏懼，雙眼一片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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