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總爽快,其實我也是這個意思,咱們就不說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了,我現在確實想賣掉國光新能源汽車有限公司,尚總應該也是想買,既然這樣,咱們都直接點。”蘇新河今天也很敞亮。
許金旭沒說話,包括他帶過來的談判團隊都沒有說話。
今天的主角是尚富海,包括蘇新河都是配角。
尚富海點頭:“好,蘇總爽快,那麼我有一個問題,蘇總以後有什麼打算?”
“……”
蘇新河愣住了,許金旭和葉怡雯也愣住了,這個問題和今天的事有什麼關聯嗎?
過了好一會兒,蘇新河再次看了尚富海一眼,他還在那看著自己,蘇新河儘管心裡疑惑,但還是說道:“如果這一次交易順利地話,把所有的欠款都還了以後,我應該會回到浙省溫城我的老家,陪陪我老婆和兒子。”
“出來這些年,一直沒好好陪陪他們,我原本的打算是國光在博城這邊紮了根穩定了以後,我就把他們娘倆從溫城接過來的,可惜我沒想到我拿出了我全部身家,還貸了那麼多錢,到最後竟然還是落到了這步田地,真是可笑!”蘇新河說道。
尚富海聽完後,微微點頭:“這麼說蘇總對未來還沒有什麼打算。”
“嗯!”蘇新河也不避諱,直接點頭承認了。
尚富海又問他:“那麼依照蘇總的看法,國光未來應該怎麼怎麼發展會更好?”
這一回,蘇新河想也不想就直接說道:“首先肯定是先拿到國家工信部辦法的資質,沒有資質,車不能正常生產銷售,也不能正常融資,對車企來說,這兩點是很致命的,其實我不說尚總也肯定清楚,到目前為止,國光本身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彆的哪?如果拿到了雙資質以後,蘇總以為接下來應該怎麼發展?”尚富海繼續問。
蘇新河說:“落實研究,積累技術,這些還是基礎,等穩定下來之後,國光就可以先推出幾款車型上市銷售了,說句更直接的話,賣的越多才能拿到更多的國家補貼,要是長時間一輛不賣,到時候申請了都不一定給你審批,直到最後可能一分錢都拿不到。”
“嗯,是這麼個理,蘇總的思路還是很清晰啊。”尚富海隨口說了一句。
蘇新河有點沉默,他在這個行當裡快三十年了,最早從一個最基礎的工人做起,到後來通過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升遷,甚至在大型民營車企做到了副總的位子上,一年都能拿幾百萬的年薪,那日子不香嗎?
就因為他知道在那裡他已經做到頭了,幾乎升無可升了,那還在那裡繼續帶著乾什麼?
他這才拉著一票人出來單乾的。
也是他機緣巧合,頭幾年碰上了到處找‘高新科技’項目的曹洪東,雙方一拍即合,蘇新河和一塊跟著他出來單乾的人商量了一下,就湊出了前期的資金打了個框架,圈地,然後曹洪東那邊就主動幫他們去申請貸款,有錢了之後,這才一步步從無到有把國光給打造出來了。
誰知道國光的路子竟然這麼難,二十多年弛聘,自以為了解了全部,可事實證明他到底還是小瞧了這一行的水,不真正自己去掌舵,很難以發現暗流太多了,底下密布的暗礁也忒多了點。
經曆了這麼多坎坷,你說他能不思路清晰嗎?
“尚總到底想說什麼,好像剛才談的這些都和今天的談判沒有什麼關係。”蘇新河看了一眼尚富海,接著看了一眼許金旭他們。
尚富海右手豎起一根手指頭來回擺動著:“有關係,肯定是有關係的,咱們平常去買雙鞋出了問題還會給個售後服務,我要是真一筆買下國光來,這些事不都得了解清楚嗎?”
“嗬嗬,尚總這想法倒是與眾不同,可以,尚總還有什麼想問的,我一並給說了。”蘇新河想了想,覺得尚富海說的有道理,也跟著笑了。
“其他的倒也沒有什麼想了解的了,對了,蘇總就不好奇到底是誰想買國光嗎?”尚富海身子往前傾了一下,輕聲詢問。
蘇新河不可能不好奇,他一直再琢磨是不是許金旭和許中友暗中想算計他,後來覺得這倆人不像是這麼有錢的主,他在趙金龍那一番話的啟發下,這才又考慮到了尚富海,現在事實證明他想的是對的。
可是尚富海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還有彆人?
對了,許金旭說過,他是代表濟東發展來的,這個濟東省的國資單位。
想了一會兒,蘇新河就自嘲起來,公司都要賣出去了,再想這麼多乾什麼,有什麼用?
以後國資,民營資本摻和到一塊,讓他們打架去吧。
想到這裡,蘇新河直接搖頭:“不算太好奇,說實話我對誰買沒有太大興趣,我隻考慮能給我一個什麼價格?”
這話說得夠直率的。
尚富海聽完後,右手伸出了一根食指:“最後一個問題。”
“尚總請問,我知無不言!”蘇新河說道。
“我聽老許說過他第一次和蘇總見麵的時候,蘇總可以說完美沒有考慮過賣掉國光,對吧。”尚富海看著他。
看到蘇新河點頭承認了以後,他接著說:“可是老許告訴我說,他十月一號那天第二次和蘇總見麵的時候,蘇總就放棄了以前的想法,為什麼?這期間又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和國光有關係?”
這個問題問的很準,蘇新河該怎麼說?
因為省裡派了臨時調查小組下來,要調查他們公司有沒有違規使用貸款和補助款的事?
難道他要說自己可能兜不住了,會被查出一些事情來?
尚富海的眼光還真是準。
一直沒有說話的許金旭看到場麵安靜了下來,他適時插話:“這個事我可以說一部分,在第二次談判之前,我給蘇總打了一個電話,我告訴他有人懷疑國光新能源汽車方麵在使用貸款和專項補助資金的時候有違規的情況,話說回來,這種事不經查。”
他說這話的時候是看著尚富海的,大家心裡都懂。
尚富海也想起了他早起沒什麼錢的時候,大量挪用了公司資金去乾了私活。
雖然說公司是他的,可這種行為是不對的,要真是查起來,他跑不了。
不過要說讓他相信蘇新河就是因為這個就痛快的答應了要賣掉公司,他不信!
蘇新河等許金旭又一次說起這個事來的時候,他才想起來人家兩個人是認識的,他遮遮掩掩的有什麼用。
想到這個,他索性連自己心態轉變的那一段時間都打算說一說了。
“尚總,方不方便,咱們倆單獨聊聊。”蘇新河說。
即便是想通了,但有些話還是不想給太多的人知道。
許金旭愕然,這犢子!
但他還是主動說道:“沒問題,老尚,我們先出去,你和蘇總好好聊聊。”
他倒是很坦然,沒覺得蘇新河找尚富海私聊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和勾連,事都明擺著的,而且他也是要參與的。
最大的可能,蘇新河覺得接下來要說的話會影響了他的形象?
孫慶德沒有出去,他的職責是保護尚富海的安全,這間會議室裡隻有蘇新河和尚富海的話,誰知道會發生什麼,這也不符合他的安全守則。
蘇新河看了他一眼,尚富海笑著說:“這是我私人保鏢,你放心,不會亂說。”
蘇新河眼睛有一閃而過的羨慕,瞧瞧人家混的,都有私人保鏢了,他出門頂多帶個司機。
再想想去年第一次見到尚富海的時候,他竟然還瞧不起人家……
“尚總應該也知道我前段時間住院了,也就是在住院的那段時間,我體會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我才覺得繼續堅守它,解決不了問題的話,也沒有天大的意義了。”蘇新河接著把在醫院那段時間發生的事都說了。
等他說完了之後,尚富海這才知道蘇新河為什麼前後的心理變化這麼大,感覺都不想一個人了,感情短短幾天,他算是嘗儘了人情冷暖。
“這怕是以前高高在上的習慣了吧。”尚富海不無惡意的揣測他。
“原來如此,這麼說蘇總對公司的員工還是很有感情的,要是這樣的話,我還放心了。”尚富海說道。
蘇新河越發聽不懂他這話的意思了。
但尚富海沒給他解釋,而是說回了剛才的老問題:“在正式的談判之前,我再給蘇總說一說我們的實力,怎麼樣?”
“尚總請說。”蘇新河下意識的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首先說以我為代表的的五隆股份有限公司,公司是剛注冊的,我是法人。”尚富海還特意強調了一句,有那麼點幽默的意思,但蘇新河沒笑,他繼續傾聽著。
“我們五隆股份有限公司是有五家公司合資構成的,其中包括我,阿裡巴巴的馬董,今日頭條的張董,中信建投和銀泰集團的沈老板,所以我們是很有誠心想著把國光做好,要不然我們這一大群人都閒的沒事乾了,陪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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