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曉輝在旁邊品頭論足:“老板,這不對呀,沒有穿鐵釺子的烤肉是沒有靈魂的,你這充其量也就是韓國的鐵板烤肉,嘖嘖!”
尚富海眼神平靜的瞅了他一把,把安曉輝看的心裡毛毛的,他不說話了,趕緊挪地方了。
馬依琳這位‘老大姐’在旁邊說道:“老安你就是瞎講究,老板都親自下廚,你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想上天啊。”
“對對對,不過誰讓咱們老板一直追求精致的生活,我這不是跟老板學的嗎?”安曉輝一個彩虹屁就放了出來。
李洪江和劉佳明二人還真沒見過上下級之間這麼‘和諧’的一幕,尤其是‘老板和員工’這種特殊的關係,他們心裡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開吃的時候,張崢手裡拿著盛滿了冰鎮啤酒的長頸玻璃杯說:“老板,這麼豐盛的晚餐,是不是有什麼喜事,整兩句,也給我們分享一下快樂。”
“整兩句啊?”尚富海看了一圈,發現所有人都跟著點頭,他說:“那行,我就整兩句。”
停頓了片刻,他問了個問題:“中信建投今天上市了,你們知道吧!”
人群裡的梁海濤正在用純白的骨瓷盤托著一塊烤好的肉往嘴裡塞,剛下爐的烤肉燙的他齜牙咧嘴,就是這樣,也不涼一涼,他覺得還是熱的好吃。
“知道啊,今天剛剛上市,漲幅44%哪,我去,36萬股東今天可以狂歡了,我敢打賭,這隻股最少能翻倍。”梁海濤信誓旦旦的說。
說完,他一臉羨慕之色:“這些能打著新股的人是真牛逼,我炒股這麼多年,咋就沒中過一次新股。”
說到這兒,梁海濤心裡陡然升起一個疑問,他指了指正在滋滋啦啦烤肉的爐子:“可中信建投上市和咱們今天晚上的篝火晚會有什麼關係!”
“老梁,你可真笨哪,老板肯定是打新中了新股了,大賺唄!”孟興文很嫌棄她老公堪憂的智商,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沒想透。
尚富海在中信建投入股這個事,僅僅是小範圍內的一部分人知道,並沒有宣傳的人儘皆知。
馬依琳疑惑的看看今晚上這個牌麵的篝火大會,她心裡算計了一下,中一簽才賺2000塊錢,連今天晚上的成本都不夠吧,老板也不至於吧。
李洪江好像是想起了一個‘傳聞’,他掏出手機來,用他手機上的證券APP客戶端翻開查了一下‘中信建投’,再看看它的‘資料’模塊裡的‘股東股本’一欄,往下翻著翻著,眼睛就瞪大了,他赫然發現‘十大股東’的第四名寫著‘海菲資本管理有限公司’。
再瞧瞧後邊‘占總股本比’那一欄一個乾淨清爽的10%,就讓李洪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尚董,你,你是中信建投的第四大股東!”李洪江相當無語,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他自覺已經很了解尚富海了,可尚大老板還在一點點往外吐露他的無知。
其他人有知道這回事的,還是默不作聲,使勁嚼兩口托盤裡的肉,不知道的就驚訝連連,覺得太震撼了。
要知道這可是百分之十的股份,不是10手。
按照中信建投漲停盤的價格算,這百分之十的股份價值超過了50多個億。
這個晚上,其他人再吃烤肉的時候就覺得不那麼香了。
不嫉妒是假的,可這個數額太大了,壓根就嫉妒不起來,他們更想知道尚富海怎麼就成了‘中信建投’的第四大股東了。
譬如安曉輝這類知道這個事的,就給其他人簡單的說了一下。
等他們知道了尚富海是拿著拍客短視頻的‘股份’換來的‘中信建投’的股份,心裡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老板吃虧了,賠大發了!
與此同時,網絡上就有一些擅長研究一隻股票漲跌停原因的‘股神’,他們扒拉來、扒拉去,心裡總覺得像中信建投這麼大體量的剛發行新股怎麼就牢牢的一字漲停了,這不科學。
他們想找到‘炒作’它的原因。
然後有人翻過來翻過去的就發現了一個異常,它的前三大股東都是國資輩的大背景,到第四大股東的時候赫然是‘海菲資本管理有限公司’。
海菲資本背後的老板是尚富海,這已經不是什麼新鮮的新聞了。
一幫‘股神’們頓時覺得他們找到了根本原因,原來富豪榜第二的尚大老板竟然是中信建投的第四大股東,人家還持有著足足10%的股份,那他們這些大中小散戶還有什麼不看好的,滿倉跟著乾就完了。
一些有心人還把這個好不容易深挖出來的原因給傳出了資本市場的圈子,就連微博、今日頭條、趣頭條甚至拍客短視頻等等新聞資訊端和短視頻平台都是這個消息。
一夜之間,尚大老板‘眨眨眼淨賺17億’的消息傳的滿天飛。
怨不得他這麼火,中信建投的前三大股東全部都是國資背景,而尚富海這個第四大股東才是正兒八經的個人,這裡邊有天壤之彆。
也滿足了普羅大眾對財富的幻想。
與此同時,有人在網上提出了一個疑問,尚老板一夜之間淨賺17億,那他和老馬到底誰是第一?
這個疑問一提出來就引發了吃瓜網友的熱烈討論。
“這還用猜嗎,第一肯定是馬老師了,尚老板才持有中信建投多少股份,五六十個億對咱們來說挺多的,可對他們來說毛毛雨都算不上,除非中信建投能漲個十倍八倍的……”
“放屁,吹牛都不打草稿的,我打賭老馬他現在就拿不出50多億的現金來,真當這些錢是冥幣啊!”
“我記著上一次的富豪榜排榜,馬老板也就比尚老板多幾十億吧,下回還真不好說了。”
“樓上的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吧,嗬嗬,也就幾十億,這話可真虧你說得出口。”
“……”
網絡上針對這個事的討論還在發酵,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但這並沒有影響到尚富海本人。
甚至就連尚富海身邊大部分的親人、朋友也僅僅是‘哦,他又掙錢了’。
僅此而已,這些人早就麻木了。
不過身為事件的另外一個人,老馬的心情就不太美好了。
“阿瑛,你說我怎麼就被一個毛頭小子給超越了。”老馬很鬱悶。
張瑛覺得挺有意思的,問他:“你怎麼就這麼確定?”
“再說了,你把老王哥給攆下去的時候,你考慮過他的感受嗎,輪到你就受不了了,德行!”
聽到他老婆這麼說,馬雲不說話了。
在客廳裡沉默著坐了一會兒,他說:“我去打個電話。”
“你說你是不是閒的,給自己找難受,再說都打著退休的人了,第一第二對你來說真有那麼重要嗎?”張瑛叨叨他。
老馬沒聽,拿著手機去了外邊院子裡的涼亭。
尚富海看到老馬的來電,還挺驚訝的,他把兒子給放到了一邊的爬行墊上:“金寶,你馬大爺打電話了,你自己玩著,我先接一下電話。”
“啊,啊!”金寶仰著小腦袋點了兩下。
“兒子真乖!”尚富海摸著兒子的小腦袋誇讚他,接著接通了電話。
他還沒來得及說,就聽老馬說道:“尚老板,最近挺猛的呀。”
尚富海看看手機屏幕,確實是老馬打過來的電話,他反問了一句:“老馬,今天是哪裡不舒服,吃錯藥了?”
“滾!”老馬原本想恭喜他的心情瞬間就沒了。
這個熊玩意,就不能好好的說話了,這樣的人就不能讓他蹬鼻子上臉。
倆人隨口聊了一陣,尚富海突然來了一句:“老馬,你今年就彆多想了,我到時候造假也得登上去,要不然劉叔那邊不好交代。”
“……”
馬雲感覺他整個人都不好了,你造假還說的這麼理直氣壯,還要點臉不。
他沒心思和尚富海說話了,草草的說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張瑛看他這幅氣急敗壞的模樣,說他:“這是被尚兄弟給嗆住了,我剛才就想說你了,非得沒事刺激他乾什麼。”
“對了,他怎麼說的?”張瑛挺好奇尚富海到底說了什麼讓她老公這麼生氣。
老馬哼哼著:“這熊玩意說造假也得把我給壓下去,還說的那麼理直氣壯,你說他還要點臉不。”
“嘖嘖,尚兄弟這不要臉的程度和你有的一比啊。”張瑛給出了一個很中肯的評價。
馬雲萬萬沒想到最後換來這麼個評價,他覺得這個家裡也有點不友好了,想著出門溜達溜達去。
“阿瑛,我出去轉轉,你晚上就彆做我的飯了。”老馬說著話,轉身就往外走。
張瑛搖頭失笑:“嘿嘿,快六十的人了,怎麼還越活越是一個孩子心性。”
……
夏季隨著時間從六月份進入到七月份之後,北方的燥熱也越來越嚴重了,正常氣溫都維持在了35度上下,彆說乾一天活了,站一會兒都覺得悶得難受。
可還是有很多人無視了室外的高溫,在太陽地裡繼續乾活,沒有辦法,得掙錢養家。
花山府第彆墅區,尚富海幫母親把準備好的營養品給裝到了車上,還不忘叮囑一聲:“媽,這些補品,等回去了,你給我爸說記著多吃點,還有我姥爺那一份……”
“行了,我都知道了,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囉嗦。”周秀梅煩了,嗬斥他。
尚富海嗬嗬一笑,也不在意,他揮舞著兒子的小手說:“金寶,和你奶奶拜拜,快點。”
金寶沒聽懂,但爸爸拿著自己的手來回晃悠,他也反抗不了。
倒是旁邊的元寶萬般不舍:“奶奶,白白,你可早點回來看我啊。”
“元寶真是好孩子,奶奶回去看看你那個不省心的爺爺就回來。”周秀梅不滿的念叨著。
不回去也不行了,她老伴尚勇摔著了,剛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把娘倆都給嚇了一跳,好在仔細一問,並不是腦血栓摔得。
尚勇在養豬場裡巡視的時候,也不知道想啥走神了,沒注意到腳下有個凸起的膨脹螺絲尖頭,他還是慣性的往前走,就被突出地麵不足一厘米的尖頭給絆了一下,然後整個人就趴地上了。
把膝蓋和手給擦破了點皮,他這個年級了,稍微磕著碰著問題也不小。
尚富海都想回去看看了,還是老頭子一再的說真沒啥事,尚富海這才暫時放棄了回去的想法,先讓他媽回去看看。
周秀梅上車的時候,還一個勁的念叨:“富海,你爸是真不省心,都多大的人了,還和小孩子一樣。”
尚富海笑了笑,沒說啥。
高玉寶開著白色的埃爾法緩慢的駛出了彆墅區。
徐菲下班回來的時候,看到婆婆沒在家,問尚富海:“大海,咱媽走了?”
“回去看看。”尚富海說。
徐菲瞪了他一眼:“你怎麼沒跟著回去看看。”
“我問了,就是一點皮外傷,不礙事。”尚富海說道。
他給父親的保鏢打電話問過,就是手和腿上擦破了點皮,確實沒什麼大事。
徐菲還是不大放心,說他:“那你也應該跟著回去看一眼。”
……
東雲尚家莊,高玉寶開了兩個半小時的車後,趕到了老板尚富海的老家。
剛停下車,周秀梅就著急慌張的往家裡跑,邊跑邊喊:“老頭子,你咋回事,這麼大個人了,還不讓人省心。”
高玉寶聽到後,也不敢說什麼,他在後邊默默的往下卸東西。
屋裡,尚勇這會兒把腿搭在床上,人靠著床靠坐著,左手邊的床頭櫃上開著個收音機,收音機裡正放著京劇。
他聽到儘興的地方,還會抬手一上一下的比劃著節奏。
這副悠閒地模樣,怎麼看也不像是受傷很重的樣子。
周秀梅跑進來的時候,恰好看到了這一幕。
尚勇扭頭看到剛剛進門的老伴,瞬間尷尬的定在了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你…你咋回來了?”尚勇磕磕絆絆的問道。
周秀梅撇嘴:“行啊尚勇,都知道騙我了,你這不是挺好的,還有閒心聽京劇,信不信我找根棍子把你的腿給砸折了。”
“老太婆,你這是乾什麼呀,我是真受傷了,你看看我這剛包紮的傷口,都滲血了。”尚勇還揚起自己的胳膊,給他老伴看胳膊肘上用白色紗布包裹的地方。
周秀梅瞅了兩眼,嗬嗬一笑:“睜著眼睛說瞎話,尚老頭你是真能耐了,給我說說你滲的血在那裡,我好好瞧瞧。”
“那個,那個…”尚勇看了看潔白的紗布,他很尷尬,記得那裡沾著一點血來著,怎麼就沒了,難不成我年齡大了,看花了眼。
想著自己可能被老伴給收拾一頓,他腦筋裡快速轉動著,急中生智,說了一句:“老婆子,你都不記得你走了多長時間了,我還不是想你了才想著讓你回來看看。”
“呸!”周秀梅臉上帶著笑,但嘴上卻說道:“我不係的搭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