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與王海的關係不錯,幾年以來,倆人在長陵,也配合密切,若沒有王海幫忙,他的娛樂產業,做不到這麼大。
倆人雖然沒有多少情分,但也算是同船之人。
如今王海被人殺了,他也難免有兔死狐悲之感,而且不同於王海被動接受的做事風格,石磊是主動出擊的類型。
當他意識到危險,那麼必然會第一時間,就把危險扼殺在搖籃之中。
“老大,什麼時候動手?”
開車的一位黑衣男子,盯著前方,眼裡泛著精芒,說道:“前麵出了涉江大橋,就要離開長陵了,我們是在他離開長陵再動手,還是讓他死在長陵內?”
石磊沉思了一會,說道:“出了長陵再說吧,在長陵範圍內,太過危險了。”
人他要除掉,可不會讓自己栽進去。
“猴子,你在這裡下車。”後座上,一直沉默的一位方臉男子突然說道,“我們的後麵,恐怕會有尾巴,你留在這裡,拖延一會。”
“應該不至於吧?”
那叫猴子的瘦弱青年皺眉說道:“豪哥,這大半夜的,雨又下得這麼大,電閃雷鳴的,那些條子,應該不會盯得這麼緊吧?而且我們一路跟下來,也沒發現後麵有尾巴啊?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裡,我……”
青年抱怨了兩句,抬眼間,看見豪哥冷厲的眼神,不由瞬間閉了嘴。
車停在暴雨之中,青年嘟噥了兩句,還是唯有不情不願地下車,然後站在暴雨中,注目著車輛的離開。
“天豪啊,你怎麼知道我們後麵會有尾巴?”石磊問道。
林天豪想了想,說道:“直覺,我就是覺得今晚會出事,整個城市太安靜了,安靜得令人害怕。”
“安靜?”石磊一愣。
這電閃雷鳴,大雨傾盆的,哪裡安靜了?
“大哥……”林天豪沉默了一會,繼續說道,“要不在前麵一個路口,你也下車吧,我讓窯子從另一個地方開車過來接你,既然出了長陵,就不要再回去了。”
“是不是太多慮了?”石磊對於離開長陵,有些猶豫。
他的家業,都在長陵,離開了這個土生土長的地方,他的資產會縮水大半,以前多年運營的人脈和朋友,也都毫無用處了。
林天豪沉聲回道:“小心為上,我心裡總有些不踏實。”
其實,若不是石磊對他恩重如山,這些擔憂和不好的預感,他是不會說出來的,畢竟毫無根據。
“行,我離開,不過……要等把這英國佬除掉再說。”
石磊想了想,還是覺得小心為上,免得陰溝裡翻船:“有猴子在後麵放哨,就算咱們後麵有尾巴,也來得及逃走。”
關於離開長陵,甚至離開國內的路線,石磊已經在腦海裡過了一遍。
葉修國給他安排的撤退路線,還是非常安全的。
林天豪點了點頭,吩咐道:“耗子,過了橋,到了前麵一條國道偏僻一點的地方,就追上去,咱們該動手了。”
開車的耗子‘嗯’了一聲,臉上泛起陰冷的殺意。
石磊今天叫的這幾個人,都是自己多年以來,辛辛苦苦培養的親信,也是可以性命相托的兄弟。
所以,彼此說話和做事,基本沒有任何隱瞞。
他也相信車上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出賣他,畢竟車上的幾人,都沒什麼家人,孑然一身,就算被條子抓住,也沒什麼能威脅到他們。
涉江大橋在車輛高速的行駛之中,兩公裡的橋麵,頃刻間,便過去。
繼續往前開了差不多十分鐘左右,耗子在林天豪的示意下,一腳油門踩到底,汽車在暴雨中,如同一道流光,向前麵的黑色奧迪A6趕超而至。
黑色的奧迪車內,艾弗利爾注意到車後的燈光,已經意識到不對。
他心裡湧起一絲恐懼,對著身邊司機吼道:“快……再開快一點,儘量甩掉後麵的那一輛車。”
“老板,雨太大,根本就看不清前麵的路,再快的話,恐怕會很危險。”
開車的司機還沒有意識到後麵追趕的車,是帶著殺意和憤怒而來的,還在猶自解釋:“這條路上,彎道很多,而且好些路段,沒有標識,道路兩邊又是懸崖,車速太快,反應不過來的時候,非常容易墜崖。”
“廢話那麼多乾嘛,再快點。”艾弗利爾怒聲吼道。
司機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隻能將腳底的油門踩得更重一些,方向盤快速地在手中輪回轉動,快速過彎,駛離長陵地境。
十分鐘以後,奧迪車在轉過一個彎道,進入另一條支路之時。
還是被後麵緊追不舍的車輛給追了上來。
逼停奧迪車之後,石磊拉開車門,嘿嘿笑了一聲,直接大大咧咧地握住一把砍刀,然後向艾弗利爾走去。
他的身後,林天豪握著一柄尖刀。
而耗子,則握著一把匕首,攔在了兩車邊上,唯一的退路位置。
“你們是誰?”艾弗利爾盯著石磊,“我跟你們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殺我。你們要知道……我是外賓,殺了我,後果很嚴重。我若出了事,不是你們所說的刑事案件,而是外交事件,你們……承擔得起嗎?”
“媽的,廢話太多!”石磊吐了一口痰,怒聲罵道。
這時候,林天豪兜裡的手機,突然想了起來,他臉色微變,接通了電話,問道:“猴子,是不是尾巴跟上來了。”
暴雨聲中,猴子的聲音有些低沉:“豪哥,你們快逃吧,很多,很多……人。”
一句話說完,電話便被掛斷了。
林天豪楞了楞,意識到猴子恐怕逃不掉了,輕歎了一聲,說道:“大哥,你走吧,這英國佬,叫給我和耗子,窯子已經開車從另一個方向過去了,他會等你的。葉老板安排的路,此刻應該還比較安全,再遲……可就說不清楚了。”
石磊臉色大變,沒想到事情真往最壞的方向發展了。
他憤恨地瞪著艾弗利爾,想了想,還是扔下手裡的砍刀,向車內走去,發動車輛,朝另一個方向逃去。
司機看著餘下倆人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得直接癱坐在駕駛位置上。
哆嗦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豪哥,彆囉嗦了,這人不能留。”耗子低聲說了一句,一步搶上,踹開車門,手裡的匕首劃過司機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