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胡家的結局,林鋒唏噓不已。
作為創始人,徹底失去對於集團的控製,恐怕是心如刀絞吧?胡天禮在股東大會上,怒火攻心,一病不起的新聞,早就在各大新聞媒體上出現,如今更是麵對著弟弟被捕,胡家一落千丈,恐怕更是痛不欲生吧?
商業競爭的殘酷,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現在林鋒麵前。
他回頭看著蘇越,卻發現他眼神明亮,似乎對於這一切,並沒有多少上心,不禁暗自心驚。
若不是蘇越設下連環計,胡家想必不會落到如此下場吧?
然而,這又能怨得誰呢?商業競爭,成者為王,敗者為寇罷了。
“林鋒,老楊呢?”蘇越問道,“柳思妍的案子,真相大白,胡家能落到今天的地步,他也是參與其中的,加上星眾傳媒經紀公司的章總已經自殺,罪魁禍首伏法,他也算是為女兒討回公道了。”
林鋒搖了搖頭,回道:“不清楚,但想來應該是在醫院吧!”
“那咱們就在南華多待幾天,給他們父女倆多留一點時間。”蘇越說道,“正好,我也想到處走一走。”
上一世,蘇越在這座城市度過了好幾年。
記憶中,有些人,有些事,現在依然還清晰、深刻。
“行!”林鋒應道,“等你吃完飯,我陪你出去走一走,我好歹在南華待過一段時間,這座城市,我比你熟。”
蘇越一陣無語,卻也沒反駁。
吃完飯以後,倆人出門,蘇越正想著去上一世自己讀過的大學周圍逛一逛,卻在酒店樓下,正巧撞見了趙豐年等三人。
“小蘇啊,你這是去哪呢?”趙豐年笑著打招呼。
蘇越見三人都穿得很正式,應當是去參加什麼活動晚會,輕笑著回道:“今天不是臘八節嗎?錦福街那邊應該會很熱鬨,我就想和林鋒一起去瞧瞧。”
他口中的錦福街,是南華的一處特色文化美食街。
遠近聞名,也算是南華的一處旅遊景點。
趙豐年‘哦’了一聲,知道二人既是逛街,便應當沒有什麼重要的事,不禁盛情邀請道:“小蘇啊,今晚在南華,有一場私募基金的聯合沙龍,一起去參加吧,也順便多認識一些業內人士,為你‘添越資本’拓寬一些人脈。”
林鋒心中一動。
這種沙龍,一般都是非公開的,聚會人員,多是金融界的精英人士,各種大佬,若能參加的話,確實能增長見識,擴展人脈。
目前‘添越資本’的規模還小,在私募基金這個圈內,更是不入流。
若是能廣結人脈,以後的路會寬很多,在金融市場上,也會少很多阻礙。
蘇越對於這種沙龍聚會,本來不是很感興趣,但他見林鋒很想去見識一番,而趙豐年一雙眼睛盯著自己,也是充滿了期待,知道盛情難卻,不由輕輕點了點頭。
五人走出酒店,將車鑰匙遞給酒店管家之後,在酒店管家的開車護送下,來到沙龍聚會的地方。
“禦道!”
林鋒仰頭看了一眼目的地,說道:“蘇越,這是南華知名的高端私人會所,私密性很好,一般隻有被邀請注冊的會員,才能進得去。”
“他們家的會員,不接受主動申請,是完全的受邀製度。”
“聽說隻有上流社會人士,資產千萬級以上的人,才會接到他們的邀請,成為他們的受邀會員。”
蘇越點了點頭,眼裡閃爍著鋒芒:“禦道嘛,我聽說過的,你不用解釋。”
這家高端私人會所,通過這種受邀會員製度,所聚集的人脈,就像一張蛛網一樣,遍布整個城市,其背景和捆綁的利益集團,極為龐大,蘇越前世雖進出過不少,但對於背後的老板和關係網,也沒有深究過。
像這種勢力,一般不觸及到他的核心利益,他是不會去招惹的。
五人逐漸走進會所,在前台驗證了身份,然後在服務員的帶領下,這才來到六樓聚會的大廳。
燈光明亮,整個大廳布置得極儘奢華。
看見趙豐年的到來,一個穿著風衣,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不由微笑地走過來,伸出手道:“趙總,你可真是稀客啊。”
趙豐年與他輕輕相握,頷首道:“程總也是彆來無恙啊。”
“哈哈……”
那位程總大笑了一聲,說道:“可比不得趙總你啊,我最近那是黴運當頭,旗下基金業績慘得一塌糊塗。”
說著,他又掃視了一遍趙豐年身後的四人。
眼見都是小年輕,多半已經猜到了來曆,試探地問道:“趙總這是把葉氏的明日之星,都給帶來了?”
趙豐年嗬嗬一笑,說道:“難得出來一趟,就帶他們開開眼界,長長見識。”
聽見趙豐年身後的這四位年輕人,確實是葉氏的明日之星,這位程總便不敢有絲毫怠慢,急忙招呼大家就座。隨後自有踩著細高跟,穿著修身旗袍的高挑漂亮服務員,為大家泡茶、斟茶,提供一切所需服務。
葉夢茹輕抿了一口茶,然後讓服務員端了一盤水果,就猶自坐著玩手機了。
蕭千雅一雙眼睛注目著蘇越,對於周遭環境,視若無睹,至始至終,都沒將目光離開過蘇越身邊。
蘇越對於周遭奢華的環境和細心備至的服務,也沒什麼特彆的感覺。
隻是蕭千雅的目光,讓他有些不自在,顯得他有些緊張和局促。
林鋒在四人中,年齡跟葉夢茹差不多,卻是最不淡定的一個,眼睛四顧,沒個焦點,偶爾在奢華的房間布置上,偶爾在逐漸到來的各位基金大佬身上,偶爾又在那些身材曼妙,氣質出眾,臉蛋漂亮的服務員身上。
當然,滿場之中,最耀眼的兩個女孩,就屬葉夢茹和蕭千雅。
隻是林鋒知道倆人的身份,也知道自己高攀不上,所以至始至終,都沒有將目光放在兩個女孩身上過。
“蘇越,那日午盤之後,你孤注一擲,將所有資金,都投入進去,為什麼就能斷定胡家一定會出手掃盤翹板呢?”沉默了一會,蕭千雅還是忍不住問出心裡的疑惑,“這問題,我想了一兩天了,始終不明白。”
那天下午,蘇越的整個操盤手法,可謂神乎其技。
後來做空隆運地產,以及做空是為了最後買入的意圖等等,經過蘇越親自解釋之後,她能夠完全明白,可就是為什麼能斷定胡家會在那一刻出手,她始終想不通。
蘇越見她秀眉微蹙,明亮澄澈的眼底,確實有些迷茫。
不由說道:“對於一個操盤手來說,了解對手的心理和意圖,是最基本的要求,胡家謀劃了這麼久,不就是想收購申源地產嗎?當午盤科萬地產截胡的消息漫天飛,開盤之後,巨量的買單湧現,持續不斷的買進,又加上那個時候,市場上所有的人,都以為鄭家質押的股票已經爆倉。”
“絕佳的機會擺在麵前,胡家怎麼可能忍得住呢?”
“其實說到底,不過是知己知彼而已,在恰當的時間節點,營造出對手想要的一切,那麼就能引對方入陷阱了。”
蕭千雅仔細回味蘇越的話,心中的謎團,終於是揭開了。
隻是對於對手的心理,人性的把握,是極難的,要想在絕境的情況下,保持冷靜,做到蘇越那種程度,萬中無一。
知易行難的道理,在接觸到金融市場的時候,她就明白了。
“那你是如何……”
蕭千雅開口之後,葉夢茹抬眼間,也想問出自己心裡的疑惑,此時,一個高挑的年輕男子,突然出現在她麵前,打斷了她的話:“葉小姐,真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學校一彆,我們已經兩年多沒見了吧?”
蘇越聞聲抬頭。
待看見來人的麵貌,眼裡的鋒芒,瞬間變得銳利,胸中恨意激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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