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ME銅場內,最大的多頭主力爆倉,200多億美元灰飛煙滅,直接導致了整個多頭陣營,全線爆倉的結局。
亞當基金的喬治·布魯斯驚駭的望著飛流直下的LME銅。
望著閃爍變動的資金數字,突然間灰暗下去,隻剩兩成的本金不到,如遭雷擊,呆愣原地,張了張嘴,默無聲息。
奧蘭資本的安普頓,在搶先出手,連續平倉2萬3千多手,搶救回來近乎一半本金之後。
眼見LME銅的價格徹底崩潰,卻不由暗自幸慶。
絲毫沒覺得自己極限殺跌,以極為粗暴的手法出場,逼死了整個多頭主力,讓無數人財富清零。
彙豐、渣打、英傑投資、蘭德證券自營投資部。
各方多頭主力操盤手,在麵對著基金持倉賬戶無法出場,被迫爆倉的結局,也是麵容慘淡,手足冰涼。
“人心啊,果然是險惡的。”
‘添越資本’倫敦交易室,蘇越負手站在顯示LME銅行情的大屏幕前,感慨道:“真沒想到多頭主力,自相殘殺的結局,來得如此之快。”
他的預計中,LME銅跌到6000多美元的價位。
如果多頭主力能夠團結,慢慢出場,不發生這種惡性踩踏,至少需要半個月,乃至一個月的時間。
他本來已經準備好了長期的壓製、逼迫操作計劃。
卻沒想到,多頭的全線爆倉結局,居然來得如此之快,來得如此讓人措手不及。
“該是到了止盈平倉的時候了。”蘇越看著一波殺到最低6500美元位置的LME銅,沉聲吩咐道,“林鋒,大規模回補止盈吧,正好趁此機會,接手多頭爆倉的單子,鎖定我們在LME銅上,這筆龐大的利潤。”
蘇越的預設出場時機。
就是各方多頭主力扛不住壓力,自相殘殺,接連爆倉的時候。
如今,這個時機,雖然比他預想中,來得早了許多,但既然出場的時機已經到了,那就必須得按照計劃執行。
林鋒應了一聲,指揮交易員們瘋狂回補。
這個時候的市場多頭承接,是急缺的,空單鋪天蓋地,無窮無儘,回補多單,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一萬手,兩萬手,三萬手……
整個交易團隊,瘋狂承接爆倉盤和止損盤,劫掠多頭本金,將天量的基金賬戶浮盈,轉化為實質的利潤。
眼見交易員們,已經開始全力回補。
蘇越指令下達完成之後,回過神,又急忙將回補平倉的指令,迅速傳達給了聶遠征的國資團隊和周明華率領的‘紐銀美隆’華爾街資本集團。
多頭的全線爆倉,到空頭的全力回補。
數百億美元的財富轉移,也就在閃崩、暴跌之間的幾分鐘時間。
當巨量的空頭回補,LME銅的價格在6300美元附近穩住,接著快速回收跌幅,喬治·布魯斯怒火攻心,簡直氣得跳腳。
華資利用多殺多的困境,進行了一場完美的收割。
接近100億美元的虧損啊!
不但搭上了亞當基金,而且還搭上了師兄班納·巴澤爾支援的部分資金,這種極致的挫敗和天量虧損,讓喬治·布魯斯心如刀絞,一瞬間,甚至有輕生的念頭洶湧而起。
整個亞當基金交易室裡,眾人呆滯,落針可聞。
“姓蘇的,姓蘇的……”
喬治·布魯斯咬牙切齒,拳頭握緊,狠狠地一拳砸在交易室的辦公桌上,皮膚刺痛,鮮血淋漓:“我們倆……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他的本金,已經在LME銅上,幾乎虧了個乾淨,無力再戰。
但他不是西澤,不會就此自暴自棄,想著一死百了,他會咬牙記住這一次恥辱,聚集資金,下次再以更大的聲勢,卷土重來。
蘇越不知道此刻被迫爆倉,本金虧損乾淨的許多多頭主力、散戶、遊資。
早已對他恨之入骨。
此刻的他,隻是靜靜地站在行情交易的屏幕前,看著交易員們回補平倉,聽著馬福軍敘述剛剛發生的,勞埃德銀行投資部,首席投資官溫德爾跳樓自殺的新聞。
“小蘇……我們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葉夢茹聽見溫德爾因為旗下基金,全部爆倉而無奈自殺,心中一驚,有些惶恐地問道。
蘇越偏頭認真看了葉夢茹一眼,說道:“資本市場,仁慈和心善,隻能害了自己,溫德爾的死,是貪婪和盲目自信造成的,跟我們無關,夢茹姐就不要往心裡去了。”
金融交易市場這片沒有硝煙的戰場。
是資金和財富的角鬥場,規則之內的爭鋒,誰贏,誰輸,都當毫無怨言。
溫德爾選擇了以死亡,來結束這一場金融交易的潰敗,蘇越覺得,這除了能證明對方是一個弱者以外,並不會改變市場已經發生的任何事情。
死亡,是懦弱的表現,他不會有任何同情。
“溫德爾這一死,勞埃德銀行,恐怕也完蛋了。”馬福軍說道。
蘇越笑了笑,想起這家大行的曆史,想起它高達3000億美元以上的資產規模,說道:“遭受重創是一定的,但說完蛋,也不至於,畢竟勞埃德銀行資產還算優秀,跟‘次貸’也沒什麼太大的瓜葛,努力撐一撐,還是能撐過去的。”
“這家銀行接下來的股票,會大跌。”
蘇越說著,目光望向正在交易的股市,看向已然大跌逾20%的勞埃德銀行,繼續道:“如果跌幅超過35%,倒是可以試著抄底,賺一些小錢的。”
林鋒知道蘇越這話,是說給自己聽,小心記下,微微點了點頭,並未說話。
“回補多少了?”頓了頓,蘇越又問道。
林鋒看了眼目前持倉數目,說道:“整體上,已經回補7成持倉了,現在還剩3成空頭頭寸沒有回補。”
“大體盈利多少?”蘇越問道。
林鋒激動地回答:“大概在130億美元左右,前所未有的天量盈利數字,按照對衝基金的基金份額計算,我們‘添越資本’不計提成,也能直接入賬50億美元的純利潤。”
蘇越微微頷首,沉思片刻,說道:“餘下三成空單,就不要先平倉了,留作觀察倉,以觀後效,其它退出來的資金,按照計劃,有序進入彙市,逐步賣空英鎊兌美元的單子,LME銅上的交鋒,至此,算是告一段落了。”
“但是……”
蘇越頓了頓,眼神淩利:“彙市上的風雲變幻,才剛剛到來。”
林鋒點了點頭,按照蘇越的指令,迅速執行。
在‘添越資本’忙著鎖定利潤,開辟新的多空戰場之時。
奧蘭資本交易部,安普頓在搶救回來半數本金之後,咬了咬牙,抱著想挽回損失、彌補操作過錯、不想被安聯資本董事會除名的心理,迅速選擇了跟風瓦爾特古,將資金逐步投入彙市,期望著絕地翻盤。
暴虧之下,心態的失衡,已經讓安普頓失去了理智,變成了一介賭徒。
也是在同時。
心中被複仇雪恥的烈火鋪滿,總體損失掉七成本金,備受煎熬的喬治·布魯斯,突然間,接到了師兄班納·巴澤爾率領團隊,已經抵達倫敦的消息。
多空主力在LME銅上,拚死血戰之後,倫敦金融市場的熱度,並未曾退去。
反而更多的資金,更多聞到暴利血腥味的資本,加快了流入,從世界各地,從各係資本巨頭手裡,迅猛地紮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