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陳雨荷說道,“對方若一心隻想著吃進籌碼,我們在與之交鋒搶籌的基礎上,恐怕很難讓股價繼續維持目前的波動範疇。”
“我知道,但還是儘量不要讓股價漲太高了。”蘇越說道,“你們的首要目的,還是阻止深發展場內主力資金的進一步增持,使我們在奪取深發展控製權的計劃中,在與新橋資本的談判中,始終占據主動。”
“嗯,好的,董事長!”陳雨荷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蘇越安排好集團事務之後,第二天,1月16日,在秘書安可兒和集團幾位投資部經理的陪同下,飛抵深市。
經過去年董事會決議,在全國核心城市,開立新的分公司以來。
‘添越資本’深市分公司的建設,到現在,已經有了基本的規模。
在到達深市之後,蘇越視察了分公司的建設成果,肯定了分公司員工們的成績,然後在楊立國的安排下,開始非正式接觸新橋資本亞太地區總裁克勞德·切爾曼。
“克勞德·切爾曼先生,你好!”
深市一處高端酒店內,蘇越微笑地對這位全球投資業巨頭TPG集團的亞太投資業務負責人克勞德·切爾曼先生主動伸手:“希望我們接下來的談話能夠順利,也希望你們新橋資本在亞洲的投資,能獲得一個圓滿的結果。”
克勞德·切爾曼仔細地觀察了蘇越一會,握住蘇越的手,有些激動地道:“蘇先生的大名,在全球都是如雷貫耳,今天非常有幸能夠與蘇先生見麵,我也希望我們接下來的談話,能夠順順利利。”
“請坐吧!”蘇越微微頷首,然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克勞德·切爾曼見蘇越客氣,有些受寵若驚,急忙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經過‘添越資本’集團在全球的幾次大勝,並精準預測到全球金融危機的全麵爆發,整個全球資本投資界,不管各係資本願意還是不願意,對於‘添越資本’集團,那都是格外重視,出具了許多對於‘添越資本’集團的分析報告。
現如今的‘添越資本’集團,已經是全球資本界,響當當的公司。
基本可以與TPG齊名了。
對於‘添越資本’集團擬並購‘深發展’這個項目,克勞德·切爾曼原本以為最終負責人隻到楊立國這個集團副總,‘添越資本’集團全球股權投資業務事業群總經理這裡就為止了,沒想到集團董事長蘇越會直接負責。
蘇越從寧州,飛抵深市,主動約見他。
已經是給了他和新橋資本很大的麵子,這一點,他心裡有數,所以……一時間,才顯得有些受寵若驚。
從目前‘添越資本’集團的反應來看。
克勞德·切爾曼認為,至少從態度上,‘添越資本’集團比之平安金融控股集團,更靠譜一些,對項目的重視程度,也更大一些。
“切爾曼先生,我們‘添越資本’集團的目的,前兩日楊總與你接觸時,想必你已清楚了,今日在這方麵,我就不再多說了。”蘇越坐下之後,直接單刀直入,“今天我們談一談你們所要的條件吧!”
“我這人比較實誠,一般都會給合作方,留足足夠的利潤空間。”
“不會讓合作方吃虧。”
“但有一點,我也得事先說明,我們‘添越資本’集團,確實是有意向接手‘深發展’的股權,對深發展進行投資,可一切……也得講究性價比,明知道不合理的溢價,不管是我們,還是切爾曼先生接觸的其它投資方,恐怕都難以接受。”
克勞德·切爾曼微笑地回答:“感謝蘇董事長的坦誠,既然如此,那我也直言相告吧,我們與平安金融控股集團,談判的價格,是市場價溢價的50%,他們全部以現金支付股權轉讓款項,最多半年,即支付完畢。”
“是嗎?”
蘇越嗬嗬笑了一聲:“切爾曼先生,你可真是小看了我們‘添越資本’集團的信息渠道了,我怎麼聽說他們與你們的初步談判意向,是以市場溢價的20%收購,而且支付款項的方式,隻有一半現金,而且這一半現金,還得需要三年的時間,才能向你們完全付清。”
“至於另一半……我聽說,是以向你們定向增發平安集團H股股份的方式,用以償還餘下的股份收購款項?”
“目前的金融交易市場……什麼情況,我想切爾曼先生,應該很清楚。”
“金融危機到目前,也沒完全過去,全球性信貸危機的陰霾,依然籠罩在資本市場上空,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繼續擴大,彌漫全球。”
“未來的經濟預期,依然是十分悲觀的。”
“三年後的平安金融控股集團,什麼情況,沒人知道,你們手握定向增發的平安集團H股股份,在12個月的股份限製流通時間解禁之後,能變現多少現金,恐怕應該也是個極度悲觀的預期吧?”
“總體來看……”
“平安集團給你們的所謂‘市場價溢價20%’的股份轉讓價格,不過就是給你們畫了一個大餅而已。”
“你們短期內,恐怕連轉讓股份的四分之一現金都拿不到。”
克勞德·切爾曼見蘇越什麼都知道,不由輕咳了一聲,也就不再耍心眼:“未來也許並不似蘇董事長說的這麼悲觀。”
“平安金融控股集團,在華國內,還算是優秀的金融保險集團。”
“此時市場低穀期,他們集團在市場的估值,已經被壓得很低了,這個時候我們接受他們H股的定向增發股份,作為深發展股份轉讓的支付款項,雖然具有一定的風險,但如果市場好轉的話,也能收獲不少的超額利潤。”
“優秀的金融保險集團?”蘇越輕蔑地笑了笑,說道,“平安比之AIG如何?AIG都能在金融危機中倒下,何況平安?他們經不起太大的風浪的。”
“再者,你猜平安集團,為什麼隻願意支付一半的現金,而另一半,必須要以H股定向增發的形式支付?”
“因為他們內部的資金,本來就緊張,又貪婪深發展的客戶群體。”
“所以才硬著頭皮,與你們談判。”
“恕我直言,切爾曼先生,如果你們急於退出亞太市場投資,急於回籠投資資金,那麼……平安集團,並不是一個好的買家。”
“而我們‘’添越資本集團……目前賬目上,堆積的現金,十分充裕。”
“如果我們合作成功,我們將會以全現金收購你們手裡的深發展股份,你們得到現金的時間,無需三年,連三個月都不需要。”
“作為資本投資市場的老兵,我相信切爾曼先生,應該是明白這裡麵資金成本和時間、機會成本的關係的。”
“節約一到兩年的時間,對於你們而已,有多珍貴。”
“我想,切爾曼先生,應該非常明白。”
克勞德·切爾曼聽見蘇越願意以全現金收購新橋資本手裡的深發展股份,有些意動,說道:“如果蘇先生能夠願意按照我們與平安集團商定的同樣價格,也就是按照目前市場溢價20%的價格,對我們新橋資本手裡的所有深發展股份進行收購,並且在一個月之內,付清全部的現金款項……”
“我們是非常願意與‘添越資本’集團交易的。”
“可以……”蘇越微笑地道,“切爾曼先生若是下定了決心,明天我們就可以簽約。”
克勞德·切爾曼想了想,說道:“我得先跟集團總部報告一下,蘇董事長,下周吧,下周我們進行正式簽約。”
“好!”蘇越說著,重新站了起來,對克勞德·切爾曼伸出手,“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
克勞德·切爾曼微笑地伸手相握,整個人,也顯得很高興。
接下來,雙方愉快地吃了飯,聊了許多經濟、投資方麵的事情,這才各自散去。
第二天,1月17日,周六,克勞德·切爾曼並未給紐約的TPG集團回複,而是又約見了平安集團梁明峰、克拉·賽爾提等人,借著‘添越資本’集團劃出的收購條件,對平安集團進行施壓。
當克勞德·切爾曼明白自己手裡深發展的股份,不愁賣的那一刻。
囤貨居奇的想法,就不可抑製地從他心裡升騰而起。
他要在‘添越資本’集團和平安集團之間,不斷回旋,不斷地抬高手裡深發展股份的價值,讓新橋資本賺得更多。
“克勞德·切爾曼這老家夥,開始不斷抬杠了。”平安金融控股集團總部,董事長辦公室,馬齊哲在聽完梁明峰和克拉·賽爾提的報告之後,憤恨地道,“居然一口氣把價格提到了市場溢價的50%,真是喪心病狂。”
比市場溢價多出30%,就意味著平安收購新橋資本手裡關於深發展的股份。
就要比之前多付出差不多40億左右。
而且更關鍵的,是新橋資本的提價,會導致深發展中小股份手裡的股份升值和惜售,讓他們企圖取得,深發展控製權的計劃,顯得更加艱難。
“我們不要,他轉手就會賣給‘添越資本’集團。”梁明峰說道,“董事長,現在‘添越資本’集團進來以後,新橋資本已經完全占據主動,我們……根本就沒有議價權。”
克拉·賽爾提也輕歎了一聲,無奈地說道:“‘添越資本’集團,這次主動收購,真是成了新橋資本肆無忌憚要價的堅固倚仗了,哎……比市場價高出50%的價格,這樣的收購方案,絕難獲得集團股東大會通過的。”
“‘添越資本’集團,真是可恨。”馬齊哲陰沉著臉,握了握拳。
“50%的溢價,我們咬咬牙,其實也能夠接受。”梁明峰說道,“隻是我們跟價,一旦‘添越資本’集團繼續跟上,恐怕克勞德·切爾曼那個老狐狸,還得繼續向上提價,目前的國內資本集團,恐怕沒有誰的現金儲備,有‘添越資本’集團那麼充裕,我們與他們對拚下去,占不到任何便宜,隻會是白白便宜了新橋資本。”
“難道就這麼放棄?”馬齊哲眉頭緊皺。
“隻能從二級市場上入手了。”克拉·賽爾提說道,“搶籌,拉升深發展的股價,把深發展的市場估值,暫時性的大幅抬高,這樣,一來可以不斷抬高,想要收購新橋資本手裡深發展股份的‘添越資本’集團收購成本,使他們也被迫退出深發展的股份收購項目,二來可以加大我們在深發展的持股。”
“既然暫時性的談判,沒法繼續下去,那就要迫使對手也沒法繼續下去,逼他們退出。”
“隻要‘添越資本’集團被逼退出,一切就又回到了原點,到時候……我們可以利用手裡籌碼,壓製深發展股價,繼續在與新橋資本談判中,占據主動位置。”
“畢竟他們想在兩三個月退出的計劃,已經定下,不會改變。”
“這個時候,我們最重要的,不是與新橋資本談判,而是要以雷霆手段,逼‘添越資本’退出深發展股權收購的項目。”
“資本都是以利潤為驅動點的。”
“我不相信,我們把深發展的股價,短期內拉升30%到50%之後,在新橋資本要求的溢價下,‘添越資本’集團,還能談得下去?”
“利用二級市場,把他們逼出局,讓我們重回主動談判位置,是我們唯一能夠扭轉局麵的機會。”
“我們在深發展二級市場上,籌碼不少。”
“以目前的市場慘烈情況,足以控盤了,而且就算不能控盤,持續性的買進,那籌碼得來的成本,也遠比此刻從新橋資本談判中得來的籌碼成本低,總而言之……無論從哪方麵考慮,這都是對我們非常有利的辦法。”
“當然,中小股東方麵,按照原來計劃,我們還是要持續接觸。”
“無論我們能低成本收購到多少股份,在未來控製深發展的計劃中,都是有益的。”
馬齊哲聽著克拉·賽爾提的話,仔細琢磨了一陣,覺得可行,說道:“事到如今,談判談不下去,也就隻能如此了,我們談不下去,也不能讓‘添越資本’集團撿了便宜,必須通過二級市場,逼得他們也談不下去。”
“梁總,向市場釋放出‘添越資本’集團參與接盤新橋資本深發展股份的消息。”
“他們集團,在二級市場上的影響力不小,借助他們的消息,快速地將深發展股價大幅拉升,抬高深發展的股份價值,我看他們在新橋資本貪婪無度的情況下,舍不舍得多話幾十、上百億資金,白白便宜新橋資本。”
“要是他們真舍得呢?”梁明峰說道。
馬齊哲說道:“那就更有文章可做了,就說他們故意將利益輸送給外資,聯合其它中小股東,一樣讓他們掌握不了深發展的控製權,到時候……他們深陷在深發展收購的泥潭裡,‘添越資本’集團的投資神話,也就徹底破滅了。”
“好!”梁明峰應道,“我立刻去布置。”
說完,梁明峰轉身離去,緊接著,兩個小時以後,‘添越資本’集團擬接手新橋資本關於深發展股份,擬入主深發展的消息,便傳得滿天都是,使‘添越資本’集團與新橋資本的接觸,由私下,變成了公開。
消息公開之後,幾乎在一瞬間,‘深發展’的市場關注度,便直線飆升數倍。
可以預見,當周一開盤的時候,這支股票,很難有什麼買進的好價格了,而蘇越囑托集團基金部,不要讓深發展股價暴漲的想法,在此刻,也儘數落空。